洪安通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我洪安通的儿子,什么人伦道德,姐妹能够共侍一夫,为什么母女不能共侍一夫,大汉民族对此管得太过了,这一点反倒比不上其它少数民族那样开放。”
洪安通的这句话倒是不假,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很多少数民族也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在娶亲风俗上与大汉民族差异很大。有的是老皇帝死了,新皇帝即位后也同时接收了老皇帝留下来的女人,甚至于还有自己的母亲的,有的是母女、姑侄同嫁一人,像大玉儿就是这样。
洪安通又道:“有你这样一个英雄的儿子是为父今生最大的骄傲,此生本可无憾,却是有两件心事未了,第一,你的女人虽多,却是还无一人能为洪家生下一男半女,为父死前也无法抱到自己的孙儿,真乃今生之憾事也;第二便是为父无法看到你黄袍加身的那一天,不过,为父也知道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洪天啸垂泪道:“父亲,你放心,天啸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治好你的伤势。”
洪安通微微笑道:“傻孩子,你现在怎么说也是王爷了,下一步就是一国之君,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为父今年已经六旬有一,即便身死也基本上算是寿终正寝,有什么好哭的,赶紧把眼泪收起来,洪家的男儿流血不流泪。”
“嗯。”
洪天啸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轻声答应着。
洪安通这才点了点头道:“这才是嘛,男子汉大丈夫,怎会做那女儿态。天啸,为父死后,你将为父与你母亲合葬在一起,你母亲在地下等了为父二十多年,今天为父终于可以去陪她了。”
“是。”
洪天啸的心几乎要滴出血来,却要强忍着泪水不能流出来,只得低下头回答。
过了一会儿,不再听到洪安通说话,洪天啸隐隐觉得不妙,急忙抬起头来,发现洪安通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一脸的安详,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洪天啸颤抖着将手指放在洪安通的鼻下,鼻息全无。
这一刻,洪天啸的眼中反倒是没有了泪水,他将洪安通的遗体抱起来,一脸木然地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没有丝毫感情的语气对阿诗玛道:“阿诗玛,请你帮我准备一辆马车,另外,再命人将奴化的尸体粉身碎骨。”
阿诗玛和何玉娇闻言均是心中一震,“粉身碎骨”虽然洪天啸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从他口中出来的这四个字说明了洪天啸心中的愤怒和悲哀已经达到了极致,就在阿诗玛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洪天啸突然“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伟岸的身躯晃了几晃,向后缓缓倒去。
阿诗玛和何玉娇二女大惊,不约而同地纵步上前,只不过阿诗玛是伸出手臂,而双臂穴道被点的何玉娇却是用香肩将洪天啸的身躯托住,二女却发现洪天啸虽然已经昏迷不醒,只是他的双臂依然脱着洪安通的尸体。
阿诗玛见何玉娇的脸上也是关切之色,不觉奇怪,便多瞅了她两眼。何玉娇如何感觉不出来,顿时红霞飞上俏脸,低头不语,只是默然跟着阿诗玛一起扶住洪天啸的身体。只是老是这样扶着也不是办法,何玉娇道:“阿诗玛,你先扶着,我去安排马车。”
说罢,也不等阿诗玛答应,何玉娇便低着头跑了出去。
经历了刚才之事,阿诗玛明白何玉娇跟自己一样,芳心中深深印上了洪天啸高大的影子,再也不会做出对修罗教不利的事情,也就放心让她离去,只是在何玉娇出门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真天生是女人的克星,无论再高傲的女人,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唉。”
何玉娇的动作也是极快,不一会儿功夫便弄来了一辆马车,阿诗玛道:“来,玉娇,我帮你将手臂上的穴道解开。”
何玉娇微微一愣道:“难道你不担心我对你不利了?”
阿诗玛微微一笑道:“那是你以前的心思,以后你不会了,说不定以后咱们还是姐妹呢。”
何玉娇怎么听不出阿诗玛的话中之意,被看破了心事,不由俏脸一红,慢慢走到阿诗玛的跟前,任由她解开自己双臂的穴道。洪天啸的身子虽重,洪安通的尸体虽沉,但对于有一身内力在身的二女而言,将他们搬到马车上简直是太轻松了。
将洪天啸和洪安通弄上马车之后,阿诗玛道:“玉娇,你等我一下,待我将这里的事情稍稍安顿一下。”
何玉娇明白,阿诗玛是要将被奴化关押的几个忠心耿耿的长老放出来,于是便点了点头。
看着慢慢离去的阿诗玛,再转首看看昏迷不醒的洪天啸,何玉娇不禁轻叹一声,暗道,自己如果走出了这一步,虽然很可能得到一段美满的婚姻,只怕五毒教再无复教之日,但如果自己依然还一心想着光复五毒教,失去了奴化和武当派的支持,再有洪天啸这个强劲的对手,此事也将会是水中花镜中月,而且自己也不可能成为洪天啸的女人,日后的生活不知会是怎样。
阿诗玛的效率很快,只是一刻钟的功夫,她便安顿好了一切,再次回到何玉娇和马车之旁。
“走吧。”
阿诗玛一个纵身上了车厢,对何玉娇说道。那个将马车赶到这里的修罗教弟子早已经被何玉娇支派走了,所以这赶马车的任务就只能是二女中的一人,阿诗玛既然纵上了车厢,自然是让何玉娇赶车了。阿诗玛是教主的身份,平时又是黑纱遮面,所以教中弟子都没有见过她的这面目,如果她不戴黑纱,自然会引来一路的盘查,如果她戴了黑纱,教主亲自赶着马车出山必会在总坛引起一阵不小的波动,所以这赶车的人只能是何玉娇,这一点不但阿诗玛明白,何玉娇心里也很清楚。
何玉娇一个纵身上到车厢前马后,拿起马鞭,回头问阿诗玛道:“去什么地方?”
阿诗玛微微一笑道:“玉娇既然明明知道,为何还要考我?”
何玉娇也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语,用马鞭在马后轻轻抽了一下,向出山之路走去。二女皆是冰雪聪明之人,今夜洪天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修罗教总坛,必然不是今日刚到,而是早已来到茅台镇,所以洪天啸的落脚之处只可能是数日前才搬来茅台镇的那户人家的府邸。
“本长老跟随教主外出办事。”
刚才奴化和何玉娇的叛乱,守卫在进出要道的修罗教弟子却是丝毫不知,所以,一路之上,何玉娇来回重复着这一句话,守卫出口的修罗教弟子皆是不敢多问,恭敬地弯腰目送马车离去。
一炷香的功夫后,马车停在了洪天啸买下的那个府邸的门前,何玉娇下得马车,上前重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洪天啸买来的仆从之一,自然是修罗教的高手,这人显然是认识何玉娇的,开门见是她,不觉吃了一惊,机警地向后望了望,确信身后无人,这才对何玉娇行了一礼道:“不知何长老亲自前来有何吩咐?”
何玉娇淡淡道:“教主亲自来了,你速去里面禀告,说是修罗教教主亲自将洪天啸和洪安通送来了。”
那人闻言一愣,洪安通的名字他没听说过,但是洪天啸却是大大有名,他如何不知,而且他更奇怪为何教主和何长老会亲自将洪天啸送到这里,不过这人倒也机灵,知道不该问的话一句都不能问,得了何玉娇的命令之后便赶紧到里面通报去了。
那人前脚刚走,阿诗玛便也下了马车,脸上再次多了一块那面黑纱。这里除了洪天啸的人之外,还有一些修罗教的弟子,阿诗玛自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了。
不一会儿功夫,从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何玉娇不但擅长用毒,武功更是不弱,否则也不会冒充阿巫奇了,阿诗玛的武功更是高极,足以是上一流高手的境界,二女皆听得出这些脚步声极轻,可见来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
只是,当这些人全都走出府门外之后,阿诗玛更是惊讶,因为她发现这些人全都是女人,而且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其中有两人的姿色竟然不在自己之下,还有两人的姿色只是比自己稍逊一筹。
这些女子一定全都是洪天啸的女人了,阿诗玛暗道,眼睛不由自主地又望了何玉娇一眼,见她也是一脸的惊讶。
“安通,安通在哪里?”
第一个走出来的自然是万般急于见到洪安通的洛千翎,此刻见府门外只站立着两个女子,还有一辆马车,于是洛千翎便一个箭步向马车纵去,来到车边就要掀开帘子。
倒是陈圆圆多了一个心眼,见这两个女子,一个面带黑纱,不以真面目示人,另外一个也是从未见过,担心有诈,急忙高声提醒道:“小心有诈。”
洛千翎本也是极为聪慧的女人,只不过是听到洪安通的消息之后一时心乱,忘记了此节,经由陈圆圆的提醒,洛千翎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太心急了,急忙将手缩回,纵身后退,站在距车五步远的安全距离。
阿诗玛见状,心中暗赞陈圆圆的心细和冷静,刚才在大牢中她也听了洪天啸所讲的洛千翎的故事,知道此女必是洛千翎无疑,不禁长叹一声道:“你就是洛千翎吧,洪安通已经死了,洪天啸也因此悲伤过度,昏迷不醒。”
“什么?安通死了?这不可能。”
阿诗玛如此一说,除了何玉娇之外,所有人都是震惊不已,尤其是洛千翎,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车帘掀开,向车厢内看去。
除了阿诗玛和何玉娇之外,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洛千翎的脸上,究竟阿诗玛的话是真是假,从洛千翎的脸色就能看得出答案。
“安通。”
呆了一呆之后,洛千翎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天般的尖叫,然后洛千翎一下子跃上车厢,一把将洪安通的尸体搂在怀中,悲凉的痛哭声片刻间响彻在众女的耳边,就连昏迷不醒的洪天啸也似乎被洛千翎的哭声惊动,睫毛有了一丝的抖动。
“公子。”
洛千翎如此疯狂地失态,证明阿诗玛所言不虚,诸女自然心忧洪天啸的安危,一个个急忙纵身跃向车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