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闻言不觉哈哈大笑起来,对洪天啸道:“很好,你这一招移花接木之计甚是高明,这么一来,天下武林中人再也不会找少林寺的麻烦,只会去找冯难敌他们的麻烦,如此一来倒也是好事,他们每日里将会疲于应付源源不绝打《四十二章经》主意的人,自然也就少了很多时间反清了。”
这时候,洪天啸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个将《四十二章经》的消息外泄的人很可能就是小皇帝,以宝藏来诱引中原武林自相残杀,从而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反清,好毒的计策,洪天啸只觉得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洪天啸忽然又想,顺治退位的时候,宝藏这么大的事情怎会不传下来,只不过带走那本《四十二章经》必然是担心小皇帝不是明君,所以才留了一招后手,待到发现小皇帝所作所为胜过他的时候,自然就将经书交给他。
看来小皇帝早就知道《四十二章经》的秘密,这样看来,而当年查抄苏克萨哈府的时候,毛东珠却指明要《四十二章经》小皇帝岂能不怀疑,看来毛东珠的举动早就在康熙的监视之下,不知道自己曾在毛东珠寝宫与九公主她们翻云覆雨的事情小皇帝是否知道,想到这里,洪天啸额头上尽是汗水。
洪天啸趁康熙不注意的时候,急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皇上,听说《四十二章经》有八本之多,只有搜集全了,才能得到那张藏宝图,即便冯难敌他们得到的是一本真经,找不到剩下的七本,也是毫无用处的。”
康熙笑了笑道:“柳总管这话倒说得也是。”
顿了一顿,康熙又道:“另外三部经书,分别在正红旗、正蓝旗、镶蓝旗三旗手中。正红旗的旗主目下是康亲王,我已命他将经书献上来。”
洪天啸闻言,暗暗吃惊,这和原书中的情节一模一样,康亲王府里的那本《四十二章经》已经落到了自己的手里,他哪里会拿得出来,估计待到自己从上书房出来的时候,康亲王就会有请了。
康熙又道:“正蓝旗旗主富登年岁尚轻,我刚才问过他,他说上一任的旗主嘉坤在攻打云南时阵亡,一切后事都是吴三桂给料理的。吴三桂交到他手里的,只是一颗印信、几面军旗,还有几万两银子,此外什么都没有了。”
洪天啸心中一动,急忙道:“这部经书定是吴三桂吞没了,莫非吴三桂也知道经书中的秘密不成?”
康熙摇了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吧,不然的话,吴三桂为何单单将这部经书藏下了。下月的十六,正是建宁公主远嫁云南的日子,朕想来想去,这赐婚使只有柳总管比较合适。”
洪天啸心中暗喜,既然知道了魔教的总坛就在云南,是以洪天啸早就想到云南去一趟,不但可以探查一些魔教的情况,而且还能会一会吴三桂、李自成和陈圆圆等人,但是却装作不太情愿的样子道:“皇上,奴才听说索首辅身体不太好,鳌拜气焰似有再次嚣张,奴才担心他会对皇上有所图谋,是以不如让奴才留在皇上身边保护?”
对此事康熙早有定计,闻言道:“柳总管忠心可佳,朕深感欣慰,不过鳌拜虽然嚣张,但朕也非是刚刚亲政之时,自有应付鳌拜之策,至于朕的安危问题,有多隆在,朕再将你府中的三位高手借过来,自然就不惧鳌拜。”
洪天啸闻言,心中一懔,小皇帝竟然打起了陆高轩他们三人的主意,若是以前的时候,洪天啸自然不担心陆高轩三人会背叛,但是经过了五龙门叛教之事,洪天啸已经给了他们胞胎易筋丸的解药,对于他们三个能不能经得起金钱、权利和美女的诱惑实在是把握不准。但,康熙既然说了出来,自己又不能拒绝,只得同意道:“让他们有进宫保护皇上的机会,是他们的荣幸,奴才回去之后便好生安排他们一下。”
康熙点了点头道:“很好,他们进宫之后,朕绝对不会亏待他们,你放心好了。”
洪天啸心道,你越是不亏待他们,我越是不放心,他们三个人知道我的身份,若是反叛,该如何是好?但,一时之间,洪天啸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康熙没注意洪天啸的神不守舍,又道:“柳总管,你这次护送公主去云南,到了吴三桂府中之后,一定要仔细打听这件事,一旦有了消息,一定想法子把经书取回来,吴三桂这厮老奸巨滑,千万不能让他发觉。”
从上书房出来之后,洪天啸满腹的心事,迎面遇到一个侍卫,向他请了个安,低声道:“柳总管,康亲王想见您,不知柳总管有没有空?”
洪天啸这才想起小皇帝向康亲王索要《四十二章经》的事情,于是便问:“王爷在哪里?”
那侍卫道:“王爷在侍卫房等候回音。”
洪天啸笑道:“他竟然亲自来了?”
心中暗道,看来康亲王真是着急了。
那侍卫道:“是,是。他说想请柳总管去喝酒听戏,就是担心皇上有要紧大事差柳总管去办,您老人家分不了身。”
洪天啸闻言,心中一阵苦笑,确实有件大事要办,而且还有件麻烦事去处理呢。
来到侍卫房中,侍卫们都不在,只有康亲王一个人一手拿着茶碗,坐着呆呆出神,眉头皱起,深有忧色。他一见洪天啸进来,忙放下茶碗,抢上来拉住他手,说道:“兄弟,多日不见,可想杀二哥了。”
洪天啸知他为了失却经书之事有求于己,但见他如此亲热,也知却有兄弟情分在其中,心中也有几分喜欢,说道:“二哥有事,派人吩咐一声就行了,还怕小弟不帮你办吗?也省得你亲自过来找我。”
康亲王道:“二哥听说三弟在清凉寺救驾有功,又将建宁公主从冯锡范手中抢回来,可是立下了大功,二哥今日来便是在家里准备好了戏班子,一来给三弟庆贺庆贺,二来咱们兄弟也好久不见了,叙叙旧。”
洪天啸笑道:“二哥言重了,什么大功不大功的,那都是三弟我应该做的事情,不过二哥说的也对,咱们兄弟也有几个月没见了,今日正好叙叙旧,对了二哥,你怎地不将大哥也一起请了?”
康亲王叹了一口气道:“三弟刚回来可能有所不知,索首辅近来身体不太好,大哥每日守在榻前尽孝,半个多月没有出门了。”
洪天啸闻言心下奇怪,既然索尼已经病了半个月了,为何自己回来之后小皇帝不让自己为索尼诊病呢,莫非这小皇帝羽翼已丰,已经能够斗得过鳌拜,用不到索尼了,所以才不会关心他的生死。
洪天啸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与二哥一起到大哥府中探望,也好彰显咱们兄弟情谊。”
康亲王道:“这…”
虽然他心急如焚,但洪天啸这话说得很对,他也不好表示不同意,于是便道:“二哥也是这个意思,这样吧,三弟先跟二哥回府一趟,略备薄利,然后再一同探望。”
“这个,只是让二哥破费了。”
洪天啸知道康亲王在路上就会忍不住将《四十二章经》的事情说出来,并不表示反对,话题一转道,“二哥找小弟莫非是为了皇上让你交出《四十二章经》的事情?”
康亲王闻言大惊失色,脱口道:“三弟如何知道,莫非我府中的经书被你得去了?”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却是收不回来,急忙道歉道:“啊,三弟,二哥不是这个意思,莫非刚才皇上向你提起此事?”
“正是。”
洪天啸点了点头道,“刚才皇上确实说了此事,恰好二哥这个时候就来找我了,所以小弟才能猜出二哥是为了《四十二章经》之事。只不过,虽然经书事关宝藏的秘密,但眼下皇上向你索要,二哥给了就是,何况,取得宝藏,须得八部经书在手,二哥手里只有一部,也没什么用途。”
康亲王听洪天啸如此一说,差点哭出来,一脸委屈道:“二哥的家产虽说不是富可敌国,但却也是一辈子都花不完,我要那个宝藏干嘛,何况,皇上既然已经对那个宝藏感了兴趣,二哥又哪里敢要呀。”
洪天啸故作奇怪道:“既然如此,将经书交给皇上…二哥方才说经书被我得去,莫非你的那部《四十二章经》丢了?”
康亲王叹了一口气,说道:“兄弟,正是如此,你我是自己人,什么都不用瞒你,做老哥的眼前大祸临头,只怕身家性命都难保了。”
洪天啸假装大为惊奇,说道:“王爷是代善大贝勒的嫡派子孙,铁帽子王爷,皇上正在信任重用,有什么大祸临头了?莫不是因为经书丢了的事情,不过是一本经书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康亲王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当年咱们满清进关之后,每一旗旗主,先帝都赐了一部佛经。我是正红旗旗主,也蒙恩赐一部。今日皇上召见,要我将先帝赐经呈缴。可是…可是我这部经书,却不知如何,竟…竟给人盗去了。”
洪天啸点了点头道:“难怪大哥着急,姑且不说《四十二章经》事关宝藏的秘密和大清的龙脉,二哥把书弄丢了,很可能这本书就落到了反清的人的手中,单说这部经书乃是先帝赐下,二哥没能好好保管先帝的赐物,委实是大大的不敬。皇上忽然要你呈缴经书,只怕是已经知道你已经失去了赐经,要追究此事,看来二哥这次的麻烦确实不小。”
说完洪天啸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康亲王听洪天啸一语说中了自己的痛处,又差点哭出来,急忙朝洪天啸深鞠一躬,愁眉苦脸道:“三弟,你说的是一点不差,如今二哥我大祸临头,你一定要救救我,若是你不给我想个法子,我…我只好自尽谢罪了。”
洪天啸故意道:“二哥莫过于太过担忧,小弟明日将这件事奏知皇上,二哥与皇上怎么着也是兄弟,虽然丢了先帝的赐经,却也罪不至死,最多也不过罚王爷几个月俸银,或者交宗人府申斥一番而已?”
康亲王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道:“只要保得性命,就真把我这亲王的王爵革去,贬作庶人,我也是谢天谢地,心满意足了。镶蓝旗旗主鄂硕克哈就因为丢了赐经,昨儿给打入了天牢,听说受尽了酷刑,皇上派人严审,那部经书到底弄到哪里去了。”
说着脸上肌肉抖动,显是想到了身入天牢、备受苦刑的惨酷。
洪天啸道:“二哥的意思,莫不是想让小弟晚上当值的时候,将皇上上书房的《四十二章经》偷出来吗?此事大大不妥,倒不是小弟胆小怕事,只是皇上让你交经书,却发生上书房失窃之事,以皇上的英明果决,怎会发现不了是你在捣鬼,此其一;其二,小弟听说经书一共八本,分赐八旗旗主,你是正红旗的旗主,经书应该是深红色才对,而皇上上书房里肯定不会有正红旗的经书,此非漏洞百出吗?”
康亲王急忙道:“不是,是,不是,唉,三弟只是猜对了一半,二哥是想请三弟到太后或是皇上身边,去偷一部经书出来。我已叫定了几十名高手匠人,等在这里,咱们连夜开工,仿造一部,好渡过这个难关。”
洪天啸心下冷笑,他怎能不知道仓卒之间仿造一部经书,而且要造得毫无破绽,绝对不可能,康亲王的如意算盘不过是想将真假经书掉一个包,将假经书让洪天啸放回原处,真的经书呈缴皇帝。在康亲王想象中,洪天啸绝难分辨真伪,将来能不被发觉,那是上上大吉,就算被发觉,也已连累不到他的头上。
洪天啸毕竟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康亲王,是以不会将此事说破,而且洪天啸手里有好几本经书,既然碎羊皮地图已经取了出来,经书也就成了无用之物,随便找一本送给康亲王施腾,也好落下这个天大的人情,想到这里,洪天啸当即拍了拍胸脯道:“二哥放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今夜必将经书送到二哥的府上。”
康亲王知道洪天啸武功高强,既然他答应去偷,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更不会不成功,不由大喜道:“三弟若真的将经书偷出,可算是救了二哥一条性命,待到此事过后,二哥我定有厚报。”
洪天啸摆了摆手道:“二哥有难,做兄弟的若不出手相助,桃园结义之情何在,二哥若是谈什么厚报,可是没将小弟看在眼里了。”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康亲王府的门前,却见两个名太监见到二人后,一路小跑过来,其中一个喘着气道:“柳…柳总管,皇上…皇上命你马上赶往…赶往索府,索首辅他…他好像不行了。”
康亲王心中有鬼,急忙问道:“公公为何在这里等柳总管呢?”
另外那个太监回道:“回王爷,我们先是到了刘总管的府上,管家说柳总管进宫未回,我们又跑回宫里,幸好一个侍卫告诉我们,说是王爷将柳总管请了去,可是我们跑到王爷府上一问,才知道王爷还没回来,所以才在这里等,想必这个时候皇上已经等急了,柳总管快去吧。”
康亲王和那太监的对话,洪天啸一句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是在想,索尼怎么又病危了,自从上次为索尼诊过病之后,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怎么会又病危了呢,难道其中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自己回来之后,康熙没说让自己为索尼看病的事情,非要等到索尼不行了才让自己过去,真是奇怪。
虽然想不通,洪天啸却也不敢耽搁,从怀里掏出御前侍卫总管的腰牌对康亲王道:“王爷,烦劳你派手下一名轻功高强之人,持着下官的腰牌到到下官府上,向管家要了下官的医药箱后送到索府来。”
说完,洪天啸将腰牌放到康亲王的手中,便展开轻功,向索府而去,当然,洪天啸这时候用的轻功自然不是神行百变。
到了索尼府上,管家早得索额图的安排,见了洪天啸之后,急忙准备将他引到索尼的卧室。洪天啸上次来过一次,知道时间的宝贵,展开轻功,从管家头顶飞过,直向索尼的卧室而去,看得那管家一阵惊讶。
到了索尼的卧室门口,只见里面除了横躺在□□生死不知的索尼之外,就只有坐在凳子上的康熙和站在一旁的索额图以及坐在床边为索尼号脉的胡太医,其余连索尼的一堆小妾和丫鬟什么的全都站在门外候着,却是没有一人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