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是为了掩护其他人退走才被捉的。”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敖彪突然开了口。
洪天啸这才明白,原来是吴立身舍身力战,才使得那十多个人才能安然脱险,当下心中暗暗佩服,点了点头道:“难怪,只是,吴大侠,不知道你们这次行刺是谁出的主意,该将此人杀了。”
“大人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立身呆了呆,不明所以。
“吴大侠,你想呀,皇宫大内岂是寻常之地,别说你们二十多个人,即便来了一两百个身手和你完全相同的高手,结局也是一样,或被杀、或被擒、或败逃,如果满清的皇上那么容易被杀,只怕现在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皇帝了。还有,即便你们的人有足够的能力杀死皇上,但你们知道皇上在什么地方吗,偌大一个皇宫要找出皇上在那里就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别说你们了,就连晚上的当值侍卫都不知道晚上皇上在哪里就寝。吴大侠,你说说,出这个主意的人该不该被杀?否则的话,此事一旦传入江湖,武林同道不会钦佩沐王府悍不畏死的英雄气概,只会讥笑沐王府的人都是有勇无谋之辈。”
洪天啸叹了叹气,说出了一大堆理由,却是句句在理,让人无可辩驳。
“还有,你们此次将罪名推在吴三桂身上,估计也是想在行刺失败之后希望通过皇上的手杀掉吴三桂吧?只是,不知你们想过没有,当今的皇上虽然年轻,却不是笨蛋,更是极为聪睿,自然能够想到,若是吴三桂真的派人行刺又怎会用平西王府的兵器而且连衣服都是平西王府的,如此反而有掩耳盗铃之举,吴三桂一代枭雄,怎会犯下如此幼稚的错误。可见,你们此举非但扳不倒吴三桂,反而是帮了吴三桂一个大忙,而你们呢,死罪固然难逃,传了出去,江湖上英雄好汉都说你们给吴三桂做走狗,杀了头之后,这声名也就臭得很。”
洪天啸一边说一边摇头,嘴里还啧啧不已。
洪天啸言毕,只见吴立身和敖彪都将目光转向了刘一舟,而且眼光中甚是怪异,而刘一舟则是满脸通红,低着头,简直像一个霜打的茄子。
“咳…那个,实在是对不住得很,在下不知是刘兄,啊,实在对不住,就当在下刚才什么都没说。”
洪天啸没想到竟然是刘一舟出的这个主意,心中窃喜,看来他是想在心上人跟前表现一下,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不但行刺失败,白白损失了几个沐王府的好手,更会日后受到沐王府众人的白眼,关键是只怕日后方怡也不会再继续和他好了。
众人一时沉默起来,洪天啸也没再趁机接着打击刘一舟,因为他听到外面传来了赵齐贤的脚步声。果然,不一会儿,赵齐贤进来了,朝洪天啸点了点头,道:“大人,酒菜已经买回来了,兄弟们都在等着大人。”
“好,你对他们说,我随后就到,这几天看守这几个刺客,兄弟们都辛苦了,今日我要和兄弟们好好喝上一回。”
洪天啸朝赵齐贤挥了挥手,转身对吴立身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待赵齐贤出去之后,洪天啸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纸包,笑着对吴立身道:“吴大侠,要救走你们就全靠它了,此乃在下自配的十日醉,可让人醉上十日才能醒来,一会待他们全都倒下之后,我便放你们下来,然后你们换上他们的衣服跟我出宫,记住,出宫之前不得说话。”
按照洪天啸的计划,一众侍卫喝下了洪天啸下了十日醉的好酒,一个个醉倒在地,呼呼大睡。
吴立身三人暗暗心喜,最后一个侍卫当当倒下,刘一舟便迫不及待叫道:“大人,快快放我们出去。”
洪天啸笑道:“刘兄真是心急,这不是刚将这几个侍卫放倒吗,这便放你们出去。”
吴立身和敖彪闻言,不觉脸上一红,再看刘一舟的时候,眼光中多了几分鄙夷。
一路之上,倒也遇见了几个太监和侍卫,洪天啸也是简单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这些太监和侍卫知道洪天啸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自然对他极为尊敬,虽然看着吴立身几人面生,却是无人敢问。只有一名刚入宫的太监,不知轻重,问起洪天啸身后是什么人,很是面生,洪天啸竟然回说是刺客,其他太监都以为洪天啸是开玩笑,皆是哈哈大笑而去,向这个新太监皆是洪天啸的身份,不过,洪天啸的回答倒是把吴立身三人吓了个半死。
出宫之后,洪天啸自然将三人带到了柳府之内养伤,这时候方怡崩裂的伤口在洪天啸的金疮药和李娇娘的悉心照料,也已经彻底痊愈。刘一舟自然也就见到了想念已久的方怡,方怡初见刘一舟的时候,也是很欣喜,详详细细问了中间的经过,刘一舟自然将该隐去的话语都藏在了肚里。
方怡虽然强颜欢笑,但内心也是很矛盾,自己清白的身体被“柳飞鹰”看过并摸过,在面对刘一舟的时候,她始终有一种愧疚感,更是不知道日后该如何向刘一舟解释此事,只能在日后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再证明自己的明白。
不过在半天之后,方怡的这种负疚感突然消失了,而且,在对待留意中的态度也发生了十二分的转变,显然是吴立身将经过全都告诉了她。
刘一舟当然不会在心上人面前承认自己是贪生怕死,竭力狡辩,刘一舟素有才气,口才自是不凡,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方怡竟然辩不倒舌绽莲花的刘一舟,一怒之下便拂袖而去。
“怡妹,我…我这样做可全都是为了你呀。”
刘一舟朝着方怡追去,边追边喊。
“为了我?分明是你自己贪生怕死,这也是为了我,我方怡喜欢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懦夫。刘一舟,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我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方怡闻言,突然停了下来,一脸冰霜。
“我…我是怕再也见不到你,怡妹,我…”
刘一舟没想到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住口。”
还没等刘一舟将话说完,方怡便怒斥一声,“刘一舟,请你自重,怡妹这两个字请你以后不要再喊,否则的话,我便要对你不客气。”
说完,方怡将右手放在了剑柄上,似有拔剑与刘一舟拼命之举。
“怡…是不是那个柳飞鹰欺负你了,他说他曾经为你疗伤将你的上衣脱掉了,是不是他把你…”
刘一舟越急越不会说话。
“噌”的一下,方怡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剑尖指在刘一舟的脖子下,怒声道:“刘一舟,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你…你真是无耻之极,不错,我的身子是被柳飞鹰看到了,所以我今生只能嫁给他,即便我不能嫁给他,我就是嫁给猪嫁给狗,也不会嫁给你的,你若是再敢提及此事,休怪我剑下无情。”
说完,方怡将宝剑入鞘,转身离开,留下刘一舟一人呆呆立在原地。
“柳飞鹰,我和你拼了。”
过了好大一会,刘一舟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拔出腰间的宝剑,朝着客厅方向而去。
洪天啸将吴立身三人救出宫后,便将他们暂时安顿在了自己的府上,因为他们三人在大牢里可是吃尽了苦头,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浑身上下却是凄惨一片,没有十天半月是绝对养不好伤的。
当刘一舟怒气冲冲地提着宝剑来到客厅的时候,洪天啸正和吴立身、敖彪饮茶叙话。吴立身一见刘一舟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站起问道:“一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提着宝剑?”
“柳飞鹰,你究竟对怡妹做了什么?”
刘一舟双眼通红、牙咬的咯吱咯吱的,手中宝剑直指洪天啸。
“刘一舟,快把剑放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恩公讲话?”
吴立身听了刘一舟之言,暗呼一声不好,他是方怡的师叔,自是很了解方怡的脾性,一旦她知道了刘一舟贪生怕死的事情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自然就结束了,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吴立身亲口告诉的方怡,只是没想到刘一舟竟然将事情赖到了洪天啸的头上。
“恩公?哈哈哈哈,我呸。”
刘一舟突然仰天大笑,“他这种人也配做我刘一舟的恩公,他趁着为怡妹疗伤的机会竟然霸占了怡妹的身体,他这种人禽兽不如,柳飞鹰,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剑。”
说完,刘一舟手腕一抖,一剑向洪天啸刺去。吴立身师徒二人在一旁愣住了,不知道刘一舟刚才的话是真是假,毕竟二人刚才亲眼看到刘一舟和方怡二人联袂出去,现在刘一舟又是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定他说的真是实情,是以二人觉得帮谁都不好,索性站在一旁观战。
在刘一舟的所有师兄弟当中,刘一舟的功夫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和洪天啸比起来,却是差的太多了,何况刘一舟又是含怒出手,心神不定,不成招式,不到十个回合便已经被洪天啸制住,点了穴道。
刘一舟出剑的时候,方怡也已经闻讯赶到了客厅门口,正要挥剑拦下刘一舟,却看到洪天啸只用十招便制住了刘一舟,心中大震。不单是方怡心中大震,吴立身和敖彪也都是震惊不已,就算是吴立身亲自出手,没有三四十个回合是绝对不能制住刘一舟的。
“刘兄,你太激动了,我柳飞鹰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会去做那种欺凌女人的行为。当日为方姑娘疗伤,确是出于无奈,至于在下有没有趁机占她的便宜恐怕方姑娘最清楚,你去一问便知,万万不可随口乱说,不单辱我名声,更是辱了方姑娘的清誉,这次我先放过你,若有下一次在下就不客气了。”
洪天啸正好是背对着厅门,没有注意方怡已经来到了门口。
“哼,柳飞鹰,我刘一舟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这件事情是怡妹亲口告诉我的,而且怡妹还说你还以我们三人的性命为条件霸占了她的身体还趁机向她逼婚,岂能有假?”
刘一舟也没想到洪天啸武功如此之高,只怕就算是他的师傅铁背苍龙柳大洪来了,也不是他的对手,气焰上不由低了一些,嘴上却是开始胡说八道,以期望能够引得吴立身师徒的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