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看着面前可怜巴巴的十个道童说道:“日后你们要勤勉谦逊,互敬互爱!尤其是辛夷,半夏和莲芯刚入我兜率宫,你们作为师兄师姐要多加教导和提点!”
“是!徒儿遵命!”七个道童齐声回答。
“辛夷、半夏、莲芯!”老君喊到。
“徒儿在!”
“你们看管好后山便是,随意不得走出兜率宫半步,知道了吗?”老君并不老眼昏花,道童们看见新来的九尾狐一家个个眼睛都放光,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不过兜率宫有自己坐镇,徒儿们也翻不出个大天来。若是出了去,只怕惹些莺莺燕燕的风流韵事,让兜率宫蒙羞。
另一头,子望把娘亲送回了风波城,葬在了“了望台”。
这时,子望才明白,为何小时候总是看见父王落寞地站在了望台,哀伤地盯着远处树木掩映中的风波城。原来那饱含着对娘亲的思念。
子望就在娘亲的坟前守了七天七夜,他本打算过了娘亲的头七就回到夜郎国。
只是了望台离风波洞并不远,子望回来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子钰和红云的耳朵里。
子望自幼由红云一手带大,感情自不一般。听说小王爷在了望台垒起了一座坟墓,吓得红云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望台。
直到红云看到墓碑上刻着的“慈母柳锦娘之墓”几个血红的大字时,红云才明白小王爷真的找到了娘亲。
可是这个悲剧并不会因为母子的相遇而改变。
人妖相恋最大的悲剧就在于不同的生命长度。越是深爱就越是无法忍受失去爱人的漫长岁月。
都说贪生怕死,可是爱能让人变得勇敢。有诗云: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可见深情确能让人不畏生死。
“王爷!”红云哀嚎着噗通跪在坟前。
一直呆呆坐在坟前的子望这才回头:“姑姑,你来啦。”
红云这才看见子望手指上的血痂,所以墓碑上的红色大字是子望用鲜血写成的么?
红云的心像被翻搅一般难受,她忍不住把子望抱在怀里。什么王爷婢女的身份之隔,红云统统抛诸脑后。
“孩子,姑姑知道你心痛,都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子望轻轻推开红云:“姑姑放心吧,我很好!这两年我日日陪着娘亲。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年时光,我已经很是感恩!”
子望寻了娘亲三十多年,每过一年,子望就明白找到的希望就又低了一分。
这两年,子望以小狼狗的模样,陪着娘亲念经打坐,陪着她洒扫跑步。娘亲也时常给他梳洗,把他抱在怀里。娘亲的怀抱是那样温暖,那人让人沉迷。
尽管如此,子望还是陪着娘亲走完了人生最后的光景,尽了最后的孝道。至于眼泪,已经在父王出家的时候,在娘亲去世的时候已经流干了。
红云摸摸子望的头发:“我家小王爷,这两年真的变得成熟懂事了不少!”果然阅历使人成长,看来子望出门历练是大有裨益。
“姑姑,这两年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姑姑想你得紧!既然你的心愿已经达成,就留下来,不要再走了好吗?”
对红云来说子望就是她的孩子,就是她的心疼肉。这两年红云忍受着一个母亲对远游孩子的担忧与思念。
“对不起,姑姑,我……我还有这事要去做!”这两年子望一门心思都在娘亲身上,如今他要回去追求他自己心中的幸福。
看着子望吞吞吐吐的模样,红云试探地问道:“可是因为那为小葵姑娘?”
子望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给了红云一个肯定的回答:“嗯!”
姑姑像母亲般养育自己长大成人,子望不想隐瞒,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和小葵的关系还在原地踏步。
子望拉着红云起身:“姑姑,娘亲的墓地就拜托你帮着照看一些!”
“小王爷,您这么快就要走了?难道都不同红云回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父王走了,娘亲也不在了。姑姑往后也莫外喊我王爷,唤我子望就好!”
子望发现自己说这话时红云微蹙的眉头,还有被牙齿紧咬着的嘴唇。
从前的子望总是大大咧咧,以自我为中心,现在竟也能关注别人表情的细微变化。
“风波洞里唯一让子望牵挂的便是姑姑您了!您放心,日后我一定常常回来看您,还有娘亲!”说完子望看着锦娘的坟墓依依不舍。
“小王爷,不!是子望!”红云一时还改不过口来,“下次一定带着小葵姑娘一起回来看望我们,我想锦娘她泉下有知也会为您感到欣慰的!”
天底下的娘亲都希望看到儿子找到意中人,找到可以陪伴一生之人,红云也不例外。
“我会尽力的!姑姑保重!”
子望正在道别,却看见立在远处的哥哥子钰。
子望的脸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毕竟当初把自己赶出家门口便是这个所谓的“哥哥”。虽然那个家自己并不留恋。
红云见状,连忙解释道:“自从你走后,子钰也离开了风波洞,大王也出家去了。树倒猢狲散,好些族人都离开了这里。那些想争夺王位之徒,便打起了风波洞的主意,幸而子钰拼死救了风波洞,守护着麦积山的族人!”
红云还没说完就被子望打断:“子钰?”何时姑姑同那个人连称呼都变得如此亲密?仿佛重要的东西被敌人抢走,子望十分愤怒。
“你听姑姑说!”红云抓着子望的手臂。生怕他和子钰又打起来,或者不听解释就跑掉。若真是那样自己只怕一辈子都见不着子望了。
“子望,这两年全靠子钰他守护着我们这群留下的老弱妇孺,否则姑姑只怕早就死在赤焰狼君手里了!哪里还有命再见到我家的子望小王爷!”
“赤焰狼君?贺兰山的赤焰狼君!”赤焰狼君不是父王的拜把兄弟吗?子望难以置信。
“没有错!就是他觊觎狼族的王位,大举来犯,若不是子钰和大王及时赶回,风波洞早就易主了!子望,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你们始终是亲兄弟啊!”
天啊!自己离开的这两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子望这时才明白自己的任性却换来了族人的无助。身为父王的孩子,风波洞的主人,肩上也有一份保护他们的责任。
“姑姑!对不起!是子望没能好好守护您,守护大家!”
“红云不要紧,你是我一手带大,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般,只要你开心幸福,红云就心满意足了!”红云强忍着泪水,生怕又勾起子望的伤心来。
“姑姑!”子望紧紧抱住红云,“对子望来说,您也就同娘亲是一样的!”
红云的眼泪夺眶而出,不过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感动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