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梓钧倒是没有太多隐瞒的将尚善的意思全权传达之余,还提醒了格兰洛君不要对尚善再心存幻想,然而?
格兰洛君要是能如此轻易的放弃,那此刻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了。
“你是小善的什么人?你凭什么代替她?我要见她,至于我是否有什么样的决定,也没必要告诉你。”
自然是听出了原梓钧这话中跟尚善的非正常关系,格兰洛君一边稳着自己的情绪不去爆发,一边提及自己的要求和条件。
眼下自己虽然是被困之人,但格兰洛君也没有低声哀求,他毕竟还有自己的坚持,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坚持是否有用。
“你要见她?”
闻声一顿,原梓钧顿时拧紧眉头,摆明了是对这个要求很不赞同,不管怎么说……
他都觉得,眼下再也不能让格兰洛君扰乱了尚善的心思,自然是不同意让两人见面的。
“格兰族长,不是我不让你跟小善见面,而是……”
顿了顿后话,原梓钧缓缓背过身子接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如果小善想要跟你见面的话,又何必让我来跟你见面说明这些呢?总之……你还是给彼此留点余地的好。
只要你肯放下你此刻的身份,我们便会安排你融入这个新的社会里,跟所有正常人一样好好的生活,你除了损失一个身份外,可以得到很多的补助,这可是一宗划算的交易才对。
更何况你的族人并非跟你一样坚持,他们都更喜欢在这海面上的生活呢?尤其是你的妹妹格兰洛梅,你还不知道她已经要了盛总统一大笔钱独自逍遥自在去了吗?”
原梓钧打赌盛晟肯定没有提及格兰洛梅的事情,与其那样,不如自己拿来试探一下格兰洛君,未料……
“哼,我早知道她的心思不在海底,不过……你有你的想法,我自然也有我的,我从小就出生在海底的潜水艇上,那艘潜水艇不仅代表的是我们格兰家族,也是我的家。
我且问你,如果有人不让你回家,有人要毁了你的家园,你难道也会无动于衷的如此顺从吗?”
格兰洛君可以感受到原梓钧的种种友好,并不像是盛晟那般对自己有着浓厚的敌意,尽管他的心里暗暗踩着原梓钧跟尚善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眼下……
自己似乎的确是没有其它反抗的余地了。
“家?你将一艘潜水艇当做是自己的家?呵呵……别告诉我你是尼摩船长的后代呀。”
听着格兰洛君的话,原梓钧虽然相信他话中的真实性,但真的没办法去感同身受了,有时候,有些事情并非是那般轻易就可以理解的。
很多事情的真相都深藏其中啊。
“什么?你说什么船长?”
显然丝毫不明白的格兰洛君,倒是的确听尚善跟自己提起过有这样一本书,但在看见原梓钧那摇头失笑的表情后,便没再多说什么,总之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不是。
“格兰族长,我的话就说到这儿了,至于你自己怎么考虑,那便是你的事情了,如果到了最后你非要坚持自己的意见话,我想……
你也只能去跟盛总统谈条件了,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在海底的潜水艇上,你执意跟小善结婚的事情,盛总统的心里可是嫉恨着呢,你面对他的时候,还是得小心说话才行。
也免得自己将他惹恼了受苦不说,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我跟小善结婚,是真的,是小善愿意的!”
任由原梓钧对自己的好意都打了水漂,只在乎一点的格兰洛君,立刻急声反驳的话,也让原梓钧听得有几分遗憾。
眼下,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他解释,尚善那样做的权宜之计了,只怕是……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随你怎么想吧。”
末了,唯有深深叹息一声的原梓钧,这才转身离开监控室,任由格兰洛君一人在房中安静的思考着,至少这一次他再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闹腾着要离开了。
……
“谈的怎么样?”
从仓库里出来后,原梓钧本以为盛晟已经返回了机舱去找尚善,毕竟自己已经告诉她尚善有些身体不适了,此刻难道不是该去关心关心的时候吗?
然而望着盛晟这背着身体明显还是在生格兰洛君气的身影,原梓钧越发叹息起来。
“说实话……还真是不怎么样,想来盛总你也是明白的,他们的思想和传统理念跟我们完全不同,试问想要一个人立刻改变自己的思想定然也不是一时片刻的事情。
不过,我真是希望盛总你也不要因此而误会了小善,其实她心里一直觉得很愧疚,这才……”
“愧疚?为什么愧疚?”
猛然打断了原梓钧的后话,盛晟转身望来的神色中已然是紧紧拧眉,仿佛要大怒一般。
毕竟有时候心里越是担心什么,就越发的难以的表达出来,尤其是这种伤及两人感情的事情。
盛晟了解尚善比了解自己还要多,怎么可能不知道尚善这临时变卦和近来的态度都是因何而起?
格兰洛君的存在,实在是让自己跟尚善之间产生了嫌隙,但这个人却又是比格兰洛梅还要棘手的问题,竟是让盛晟更加暴躁起来了,连对原梓钧说话都染了几分戾气?
“盛总……您千万不要误会什么,这样只会更加让您跟小善之间发生矛盾啊,想想你们之间的问题就是太过于爱着对方,既然彼此都这样想,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我知道在潜水艇上,你们被迫分开,你是不是觉得小善跟格兰洛君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问呢?那反过来,小善就不会觉得你跟格兰洛梅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吗?”
话落,原梓钧看着眼前的盛晟,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而再多的话,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即便是说了,也不合适,索性……
“小善现在心里也不好受,还希望盛总能多多安慰她,你是知道的,她很爱你,而且从来都只爱你一个人,从未动摇过,但她经历的这些同样也是受罪,还请你能够谅解啊。”
末了,转身去找派克他们的原梓钧,显然是想将机舱和海滩那一片都留给盛晟和尚善两人的,而此刻站在原地的盛晟,则是独自思考了良久,才迈着步子往机舱走去。
……
“哎?你怎么又回来了?”
眼看着原梓钧去而复返,派克眼尖又好奇的追问道。
“你没回去啊?盛总呢?”
“……盛总回去了,我就没回去。”
“那是为什么?”
顿着后话堪堪坐下的原梓钧,愣是被派克这不过脑子的话给问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
“啪!”
“哎哟?你打我干什么?”
捂着自己的脑袋横眼瞪着顾逸云,派克刚想一脚踹回去,却听顾逸云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到家了,不知道这个时候盛总统跟善小姐需要点单独相处的空间吗?你看看人家原少爷多会来事的不去打扰,你还问个为什么,真是……”
摇摇头说不出后话的顾逸云,那脸上嫌弃的表情俨然是说明了一切问题,任由原梓钧背过身子忍着好笑而耸动着肩膀,派克这才将刚才腾起的怒火堪堪压下。
“吃饭啦!吃饭啦!”
这厢三人还没再说点什么别的,赵衍风已经带着廖楚凡和付华星一起来送饭了,如今这东临岛除了他们几人外,就是一些保镖了,这每日做饭的事情竟然沦落到了赵侍卫长的头上?
啧啧……
这话要是传到了国府,指不定被人拿来当笑话讲呢,可是这帮人里,除了赵衍风做的饭还能下咽之外,其余人可都没他的本事呀。
至于原梓钧嘛,那人家可是要专门照顾尚善的,更是不能乱用。
“哟,赵衍风你最近这做饭已经轻车驾熟了呀?”
一边接过饭盒,一边还不忘调侃一句的派克,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这刚才被顾逸云给数落了呢,这会儿又去招惹人家赵衍风,还真是……
“可不是,怎么?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吃了。”
“别别别……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你这是从机舱那边来的?”
“哪能呀,我当然是从临时搭建的厨房里来的,要给这么多人做饭,你当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啊?”
“知道你不容易,来来来,咱们一块吃着。”
派克连忙将桌上的东西整理好,剩下的几人都围坐在桌边,唯有原梓钧扫了一眼监控屏幕的蹙眉道。
“这个格兰洛君两天没吃东西了,你说这会儿还要给他送饭吗?”
话落,正吃饭的派克差点被噎住,就连顾逸云也是颇为诧异的扫了一眼原梓钧后,才抬头瞅着监控屏幕里的格兰洛君,却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样,更是没有吃饭的打算。
“他该不会是想将自己给饿死吧?”
“就算他是饿死了,小善也不会见他的。”
听着身侧赵衍风的插话,原梓钧心里一叹的随口应声一句,未料?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话音落地之后,良久没见人回应的原梓钧,这才抬头一扫,却见这几道齐刷刷的目光都盯着自己不放呢。
“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这格兰洛君还真是赖上小善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丢下手里的筷子顿时愤愤不平起来的赵衍风,可谓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呀。
“就是!这都什么怪人,从出生起就躲在海底生活,这还叫做人吗?”
附和一句的派克,倒是接着大口吃饭去了,唯独顾逸云没有发表意见,却让原梓钧看的有些皱眉。
“顾逸云,你觉得盛总是不是因为格兰洛君才生气的?”
“……生气?盛总统为什么要生气?”
然而就知道自己套话不成反被套路的原梓钧,被顾逸云的话问的深吸一口冷气不再开口,可见这是问谁都好,千万别去问顾逸云啊。
这小子对盛晟的忠心简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咱们几个私底下说说就是了,你何必如此拘谨,谁都能干得出盛总生气了,原少爷也是关心关心,你怎么搞得好像谁要套取情报似得。”
能替原梓钧说话的自然是跟顾逸云始终过不去的派克,不过赵衍风也是频频点头。
“就是,我们都是跟着盛总的老人了,他眉头一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生不生气的咱们还不清楚吗?我就是担心小善别犯了什么犟脾气才好。”
“你这话才是说错了呢,小善能犯什么脾气,小善对盛总也是一心一意的,怎么你们都说得跟小善出轨了似得。”
一口反驳落定,无论是这说话的原梓钧还是其余的三人,都被这一句“出轨”说得顿时变了脸色。
要知道,在潜水艇上发生的事情,只有盛晟和尚善自己心里最清楚了,旁人都是一知半解的瞎猜着,可要是说道“出轨”两个字,这些人谁也不敢再接话了。
而眼下……
同样在讨论这个问题的盛晟和尚善两人,则是在面对面的坦白着。
……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两人面面相对的坐在桌前,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海的下面是浩瀚的海洋,但那海洋的深处,却隐藏着最惊人的秘密。
“对不起我不该过于关心格兰洛君,但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可塑之才,我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求你……求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微微蹙眉,伸手握着盛晟的掌心,尚善知道自己对格兰洛君的关心会影响盛晟的心情,也知道自己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去试探盛晟跟格兰洛梅的关系……
但有时候,心里总是会有些不由自主罢了。
“小善。”
抬手覆盖在尚善的手背上,盛晟的脸色在听见这些话后果然变得好了些,但是?
“我的确是有些吃醋了,我看着你对格兰洛君的关心,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害怕你……”
“什么?”
听着盛晟猛然顿住的后话,尚善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神问道,要知道,能听见盛晟主动说一句自己“吃醋”已然是天大的奇闻了,更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