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是这里的人太过单纯简单,还是自己没有理解其中的真谛,他们到底知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
总之,当确定了自己会跟格兰洛君一同去参加明日的宴会后,尚善倒是放下了几分心思,毕竟明天会跟盛晟见面,那么他们一定还会有别的机会。
眼下,她能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更多的事情必须等到跟格兰洛君结婚后才能知道?
带着这一系列的问题,尚善混混沌沌的过完了剩下的半天,只等着明日一早能有什么好的消息,然而?
“你早点休息。”
“那你呢?你干什么去?”
听着这进到里屋来跟自己告别一声的话,尚善下意识的觉得格兰洛君要离开潜水艇似得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问道。
“我得先去一趟驾驶室,然后要带着几个人去出海,好给明天准备些新鲜的食物,有一种鱼虾是专门在夜间出没的,因为这样海里的气温更适合它们,所以我打算去捕捞一些。
这种鱼虾吃起来很美味,你明天可以多尝尝。”
一边准备着自己的装备,一边给尚善详细解释的格兰洛君,就好像已经听见尚善那所谓的亲口答应了似得,这股子信任感还真是太好被获得了吗?
“哦……那……那你小心点。”
愣愣的听完后,尚善一边感受着这里面的信息量巨大,一边找着合适的措辞来跟格兰洛君告别,当然了……
“谢谢。”
越发开心的格兰洛君腼腆一笑,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尚善听着房门一声落锁后,更加小心翼翼的掏出那块被格兰洛君送给自己的怀表看了一眼。
“八点?”
晚上八点的确是太阳完全落山的时间,外面的空气也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变得冷冽起来,这个时候的海水温度已经很低了,但似乎更适合某些鱼类虾类的出没。
一直在原地站了五分钟没有一点动静后,尚善才将鞋子脱下放在床边,又将被子弄乱后往房门口走去,听着外面完全没有了动静,这才在房间里摸索起来。
之前一直被格兰洛君看着的尚善,都不敢多触碰一下房中的摆设,此刻倒是可以观察个仔细了,但同样是只能看不能碰,毕竟格兰洛君更加清楚自己摆放东西的位置。
这间房子比起自己之前和盛晟一起被关押的空房子要大上两倍,按照正常的说法来看,这里更像是之前船长居住的船舱?
而想起自己手中的那块怀表,尚善决定将这个发现一定要告诉盛晟才行。
原本打算在这房中找点什么用来传递消息的小纸条和铅笔之类的东西,却是在翻找了一圈后什么也没找到。
不确定格兰洛君会离开多久,也不确定这期间是否会有人来,尚善在快速的摸索一圈后,将这里面的东西一一记下,这才重新返回里间睡下。
然而,等她一觉睡醒之后,都没有看见格兰洛君回来。
“难不成抓虾要抓一晚上吗?”
盯着自己手中握着的怀表,此刻已经是早晨六点了,但格兰洛君没有回来,尚善不确定自己能否出门,更不知道出门要去哪里?
可见自己还真是跟被软禁了一般,没什么区别呢。
又过了一个小时后,尚善终于听见舱门外传来了些说话声,其中有一个像是格兰洛君的?
果然……
刚要回头的她,就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的声音,只见格兰洛君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你可算是回来了。”
已然被饿惨的尚善,本就一直没怎么吃饭,此刻更是被饿得头晕目眩,而这话听在格兰洛君的耳中,却是有几分欣喜值的。
“哦……我回来了。”
这话,怎么听都暧昧了几分,但尚善此刻就是要让他误会,越是误会越对自己有利呀。
“我好饿呀,有什么吃的吗?”
“呃……我这就去给你端来。”
“等等!”
“嗯?”
刚要转身出门就被尚善顿住的格兰洛君,一脸错愕的回头,带着几分紧张的等着尚善的问话,这幅小心翼翼般对待的样子,还真是将她完全放在了心上呢。
“你别告诉我,又是什么鱼肉和海带汤?就不能吃点别的吗?我已经吃腻了,真的不想再吃这些了。”
一脸委屈又皱眉的诉苦一声,尚善此刻倒是真心实意的理解了当初为什么嫦娥要奔月?
敢情都是因为吃腻了乌鸦杂酱面,而想着这天宫上能有什么好吃的,谁知自己却是被惩罚永远只能吃月饼?
脑中的小插曲一闪而过,尚善这才定定的回神瞅着一脸为难的格兰洛君追问一句。
“怎么?没有吗?”
尚善不相信,他们这些在潜水艇里生活的人永远只吃鱼虾和海带,连一点其他食物都不吃的只想利用这个机会探知一些其中的秘密,于是……
“呃,其实以前是有的,我们家族的人会定期通过地道送来一些粮食蔬菜和水果等等,但是现在……你也知道,小梅不再是国主,岸上的情况非我们所能接触,所以……”
顿着后话,格兰洛君的这一句让步,已经让尚善明白了很多,但还远远不够。
“原来是这样,难道你们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
“当然不是,我们已经在商量着如何解决这件事情了,但目前为止还是要委屈你一下了。”
饱含恳求的目光盯着尚善,格兰洛君丝毫没有觉得这是一种另类的探视,却让尚善觉得自己心里有些愧疚,但一想到盛晟跟格兰洛梅也这样度过了一晚上……
这心里的愧疚就被吃醋给掩盖了。
“好吧。”
叹气一声的转身背对着格兰洛君坐下,尚善这幅没精打采的神色反倒是让格兰洛君愧疚不已,半晌才上前补充一句。
“相信我,我们会很快解决问题的。”
听着这耳边的承诺,尚善本想问一句“你们打算怎么解决问题”而好更加知道一些其中的秘密,但想到自己也不能一次性问的太多而让格兰洛君怀疑……
索性唯有低垂着眼帘缓缓点头,表现出自己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来。
直到格兰洛君转身出门去端早饭,尚善才缓缓松口长气收敛了几分脸上的表情,心中想着,这的确是个绝妙的机会。
既然他们也需要拿到岸上的粮食,那这潜水艇一定会浮出水面,只要那样自己就有机会跟外面的派克他们联系不是吗?
“唉……”
忍不住又叹了一口长气的尚善,都无法想象外面的世界因为她跟盛晟失踪在海底还变成了什么样子?
……
又是一顿一陈不变的早饭后,尚善只是喝了一碗海带汤便吃不下一口鱼肉的冷了冷脸色,愈发让格兰洛君在心里失落起来,似乎也更想早一点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而这一切,都比不上即将开始的宴会。
看着手里的怀表在指到十二点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尚善不知道是谁,但只听见格兰洛君说了一句“知道了”,便也猜测出了几分。
“小善?”
“嗯?”
“我们该去给族长祝寿了。”
一直担心尚善会因为生气而不去参加的格兰洛君,此刻连说话也是谨慎的不行,而尚善当然不会不去了。
“走吧。”
“……”
无声的抬眼,看着尚善肯答应自己的样子,格兰洛君很是惊讶的难掩脸上的惊喜,但尚善的理由却是……
“你对我很好,我当然不会让你难堪了,更何况我丈夫背叛我在先,我也不会让他看我和你的笑话,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表现的。”
主动挽上格兰洛君的胳膊,尚善这一副斗志昂扬的架势,倒是让格兰洛君觉得自己已经俘获了她的心思,尽管这心思是处于非正常手段的。
随着跟格兰洛君的一路离开,尚善一边借机打量着这一路走来的路线,又暗暗观察周围的环境和摆设,好将这一切都深深记在脑中。
等到来到自己第一次看见族长的大厅后,尚善只见这里已经被摆放了不少桌子,当然了……
都不是用木头做的桌子,而是用珊瑚,或者鱼骨做的。
话说,通过这些观察,尚善已然可以肯定的是,这艘潜水艇一定是上个世纪法国或者德国人的,但她更趋向于是德国人,因为德国人制造的东西是最经久耐用的,可能再过一百年这潜水艇也不会坏掉。
那么,从这周围的摆设来看,里面原本的东西已经被磨损的差不多了,他们这些人存留下来,肯定不能不添加什么东西,于是唯有用鱼骨或者珊瑚才代替。
因为地道毕竟空间有限,他们可以运送一些粮食,但未必连家具摆设也能一一运送下来,那样耗费的人力只会更加引起人们的注意,那么……
究竟是什么秘密让他们世代人都这样做,而宁可隐藏也不愿意被世人知晓?
尚善一边跟着格兰洛君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一边将这些问题一一在脑中重现,而这最后可以被肯定的便是……
宝藏?
尚善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人们最无法想象的事情反而才是最真实的事情,到了眼下这一步,她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秘密宝藏更能让这帮疯狂的人执着这么多年了。
“小君你来了,看来你的进展不错。”
格兰洛君身为即将继承一切的族长,当先受到了老族长的关注,带着尚善一起上前祝寿问好的格兰洛君,这才轻声一笑道。
“族长,我特意给您准备了礼物。”
刚还想说,怎么给人家老人祝寿也没带点东西的尚善,此刻也顺着格兰洛君的眼神望去,只见之前那两个在自己关押期间见过的陌生人,正一人捧着一个盘子上前……
“哇?”
周围发出不少啧啧称奇的赞叹声,而尚善在他们走近后才看清楚……
原来这盘子上放着是两对顶级的龙虾,每一只都足足有人腿那么大。
敢情这格兰洛君出门在海里工作了一晚上,就是为了这个。
“好好好……你有心了。”
别说是别人脸上的表情,就是眼前这位老人脸上的表情,也足以说明了一切的问题,可见格兰洛君被选作成为继任的族长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但?
尚善望着这一切,忽而觉得,为什么这样的人宁可一辈子生活在海底呢,即便是为了守护什么秘密,去寻找什么宝藏,但也不该如此埋没了全部的人生?
冷不丁想到几天前自己还能在岸上跟赵衍风他们讨论的那个问题,此刻想想自己已经成为了现实版的海底两万里,可?
正如科幻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不明白为什么“尼摩船长”喜欢一辈子只生活在潜水艇里?
“大哥真是好大的手笔,看来昨晚上的功夫一定没白费。”
打破自己沉静思绪的自然是格兰洛梅那一道响亮的声线,只见她手上亲自捧着的是一个色彩缤纷的珊瑚,也的确是价值连城了。
而此刻,尚善复杂的眼神望着格兰洛梅紧紧挽着的盛晟脸上,但两人却要在这些众目睽睽之下表现的十分冷漠才行。
尤其是格兰洛梅正一秒不错的盯着自己呢。
“嗯,小梅也有心了,好了……我们准备开宴吧。”
虽然格兰洛梅送的东西也很珍贵,但族长很显然更喜欢格兰洛君,更是拉着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而尚善也只好跟着落座了,这样一来,自己对面坐的竟然是格兰洛梅?
好吧……
她就知道,这样的公开见面一定更难跟盛晟沟通了,所以?
一边看着桌上被一一摆放下来的烤鱼,蒸鱼,煮鱼,鱼汤,还有虾类,、贝壳等等……所有的海鲜机会都能出现在这餐桌之上了。
于是,尚善只能冒险这些人都不懂的摩斯密码,来跟盛晟传递一些消息。
“小善,你尝尝这个烤虾。”
“嗯。”
始终低头不去看任何人的尚善,只是尽可能优雅的吃着,而握着手里筷子的动作却是时不时的在这用贝壳当做碗的边上敲打着。
看似是无规律的敲打,但只有真正明白的人才懂得其中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