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是渔夫,另一个是个农民,不过这两个人都是年过四十,在人群中算是年长,说话也有些分量的,最后一个是位年轻人,但没有什么本事,不过很容易被控制。
我跟他提到这一点后,他似乎立刻答应了,这种人虽然没什么头脑,但很容易被蛊惑,用来对付格兰洛梅在合适不过了。”
赵衍风知道尚善问的是什么,一一回答话,更是给出了自己的选择,然而?
“年轻却没什么头脑,没有威信只会游手好闲,虽然声势浩大却未必会有什么结果,只会闹事反而给了格兰洛梅展现自己的机会,这种人未必是什么上乘的选择,不过……”
顿了顿后话,尚善在赵衍风做的各种记录上敲了敲手指,最终决定道。
“这三个人都用,最好在不同层面上都做出反对格兰洛梅的响应,当然了,你不要以为格兰洛梅会没有什么防备,我相信这件事情一旦被曝光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在背后动手脚,只不过她未必会找到什么合理的证据,就算是找到了……”
“她也没办法。”
接过尚善的后话,赵衍风胸有成竹的说道,相比于干好事,赵衍风自认为自己干坏事还是更加拿手的。
“好吧……你去安排吧,真希望派克那里的进展能跟你一样顺利。”
撑着半张眉眼的尚善,忍不住用自己泛着冰凉的手指揉着紧锁的眉心,好让自己在一次次的担心中保持清醒的头脑。
如今最没有消息的地方就是派克那里,无论是那个消失的临海小男孩,还是多年前就死了的假身份,都让尚善感到了无比的荒谬。
比起曾经自己跟盛晟一起陷入的困境而言,这一次的困局却只能依靠自己来解决,而一旦解决不好的后果更是无法承受。
担心的看一眼尚善疲惫的样子,赵衍风忍不住握着她的手腕安慰道。
“小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至少我们都会努力找回盛总的,我相信,如果他自己有机会有能力也一定会回来的,只是可能他……”
“如果哥哥不是受伤很严重,甚至严重到都无法给我们发一条消息的话,那我觉得我只会更加担心,完全不知道他此刻的情况,就好像是……”
面对赵衍风,尚善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但这些都并非是什么好事。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如果盛总他……等等!”
猛然想到什么的赵衍风,忽而脸色一变,严肃的盯着尚善在脑中渐渐形成了一个想法。
“小善,为什么盛总不能跟我们联系呢,我是说……即便是前几天事情刚刚突发的时候不能,可这几天呢,难道我们抵达东临岛的消息不该是每个人都知道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顿着后话咽了咽口水,似乎被自己的某种想法惊道的赵衍风,紧紧盯着尚善的眼睛,似乎要传递某种信号。
“你想说,哥哥也许被什么人囚禁了,而这个人最有可能是格兰洛梅,我们之前就讨论过这个可能性,只是我们没办法确定具体位置?”
“不……我的意思是说,盛总那么厉害,被什么人囚禁也会想办法的,但是却没有?你不觉得……我的意思是说……会不会是他……”
“他受伤了?”
“……”
用着不知道是陈述还是疑问的口气解释一句,尚善困惑的望着赵衍风,却是渐渐的明白了他要表达出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什么无聊的失忆或者狗血的剧情吧?”
忍不住道出赵衍风的担心,尚善却有些不以为意,但事实证明,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真实性的狗血故事。
“为什么不能呢?说真的我当初对待魏霜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你想想看,她似乎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她有个已经死了的同母异父的哥哥,不知道自己卷入了这样的事情……”
说着说着,赵衍风已经将自己完全信服了,而此刻的尚善也同样流露出了比担心更加困惑的表情,似乎在说服自己也去相信这样的可能性。
“也许……也许有可能,不然为什么我们完全处于被动的形式没有收到哥哥的任何消息,不管怎么说,那些带有国府标志的物资发放下去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的呀?”
渐渐的在脑中回想起,曾经在物资发放登记表上查到临海和临渊两人都有过领取物资的记录,那么这就说明盛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然而?
“天啊?天啊……”
这下,尚善更加激动了,没有谁比她更在意盛晟失忆的结果!
“失忆?失忆?这怎么可能?哥哥完全不记得了吗?会忘了我吗?”
一连串的反问,就连赵衍风也被尚善的吃惊给吓住了,可此刻想要再说点什么不可能的话的他,竟是连自己也说服不下去了。
“先别着急,我们还是等等看吧,也许派克那边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瞬间有些后悔自己将这种大胆的猜测道出的赵衍风,真不知道此刻是该安慰尚善还是该安慰自己,比起盛晟失忆的真正消息,要担心的可远不止尚善一个人呀。
“我等不及了,我要跟派克联系!”
说罢,尚善就当先连同了跟派克的通话信号,甚至着急的连保密信号都不用了,直接冲着话筒问道。
“派克!派克你去医院查到了关于那个叫‘临渊’的人的病情记录了吗?别告诉我他真的失忆了!”
如果这所有的细枝末节都会天衣无缝的拼凑在一起,那么尚善可以毫无疑问的肯定那个被叫做“临渊”的,被格兰洛梅偷偷转移走的人就是自己的爱人,盛晟。
就是国府的总统,就是所有人的支柱,更是她生命里的唯一。
然而……
“善小姐,我没有找到关于临渊的任何医疗记录,而似乎医院里的人都被警告过了,都不愿意提起这个人,甚至很多人是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的。”
谨慎的远离周围的人,在医院外某个角落里回话的派克,已经跟尚善一样,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很好,很好!格兰洛梅越是这样做,我就越能肯定她已经拘禁了哥哥,你现在立刻带着所有人回来,不过……前提是先给我埋伏在格兰洛梅的住宅外面。”
“是,我立刻带人去办很快就回机舱。”
虽然不能确定格兰洛梅会将盛晟藏在哪里,但是已经确定了一般消息的尚善,当然不会放过她最机密的地方。
挂掉电话后,就连原梓钧也急忙的回来了,已经跟顾逸云联系上的他,正拿着调查出格兰洛梅全部身家的资料闻声问道。
“出什么事了,难道我们在格兰洛梅的住宅里发现了什么吗?”
虽然少听了一部分,但也差不多能跟上思路的原梓钧竟是问道了最关键的地方。
“没错!我怎么能此刻才想到,我应该早就想到的,想想看,还有什么是比自己住宅更安全的地方吗?格兰洛梅一定将哥哥从医院转移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我敢说……
她一定会觉得,没有人会发现自己在家里藏着什么!”
忍不住双手握拳垂在桌上,尚善想不出此刻的盛晟会怎样,尤其是在他极大可能面对着失忆?
已经小声的跟原梓钧解释了他们发现的消息,赵衍风还要去跟那三个人煽风点火好制造声势,便让原梓钧留下来陪着尚善等待派克的归来,更何况他还有格兰洛梅的资料要汇报呢。
“小善……你先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再说了……盛总无论是否真的失忆,至少他还是他呀不是吗?他那么厉害,那么的能干,一定不会有事的,至少我们都可以确定他的安全了。”
努力将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方面说着的原梓钧,甚至不用太过靠近,都能看见尚善抬手撑着额角下的一滴滴泪水。
正噼里啪啦的流淌在她的手掌之上。
“我真的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小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要裴俊争斗,如果不是我没有听哥哥的话卷入其中……
那么海旭坤也不会这样对我,我也不会让哥哥陷入这样的麻烦中,如今他竟然失忆了,我都不敢面对这一切,他可是国府的总统啊,我……”
瞬间陷入崩溃的尚善,已然是更加无法面对这一切的一切了,浑身颤抖的伏在桌上痛哭,而身边的原梓钧除了无声的陪在她身边外,已然是说不出一个字了。
……
相对于尚善这边的快速进展,格兰洛梅这边却是始终毫无头绪,因为她发现,即便是面对一个失忆的盛晟,自己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去。
正如眼下……
“怎么样?”
“骨折的地方正在恢复,其它情况都渐渐恢复了正常,但他还是个病人,无论国主要做什么,我希望你能尊重病人,更听从医嘱。”
身为一个具有医德的院长,虽然已经同意了格兰洛梅将盛晟转移出来的计划,可并非代表他会同意她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对着一个病人有着什么阴谋?
“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只需要保证他的身体健康恢复即可,如果没什么其它问题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冷冰冰的丢下此话,知道自己没有多余选择,也没有多余时间再去浪费的格兰洛梅,在看着院长无奈的离开背影下,转身走进了盛晟的房间。
临海早已将那张看完的报纸放回了原处,没有引起我格兰洛梅的任何怀疑,也许她认为一个小孩子和一个病人是没什么威胁的,可以见的……
她的认知是多么的离谱。
“国主想要跟我谈什么?”
看着格兰洛梅进来,盛晟即便是依旧以一个病人的身份,但丝毫没有输掉半点气势,甚至有了先声夺人的趋势。
“你知道我是国主了?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的确是失忆了,但记忆也不差,无论是院长还是临海,都告诉过我关于国主你的身份,然而我也为我上次的误会道歉,我还以为这里是什么慈善家的疗养所呢。”
的确是比上一次的态度要柔和许多也配合许多的盛晟,给了格兰洛梅一种莫名的鼓励,而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快速的提出要求或者暴露野心,但时间却已经容不得她去细细考量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还真是不用我再浪费什么口舌了,我相信你一定会配合我这个国主而做一些事情吧?”
“哦?不知道国主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签字?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要问,只要签一个名字,然后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按上手印,相信我,这对你没什么不好,而对我们整个东临岛都是极好的,我保证在以后的日子里你将会得到最好的待遇。并且成为除了我之外,在东临岛获有最大权利的人。”
也许格兰洛梅以为自己抛出的诱饵很是无法被拒绝,但很可惜盛晟似乎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配合。
“好吧,如果只是签字,我当然会签,我会写自己的名字。”
“……很好。”
尚且没听出盛晟这话中的隐晦含有,格兰洛梅立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将手中的一份文件直接开到了最后一张,指着最后的落款处道。
“就在这里,最好按上手印。”
顺带将一盒印泥放在一旁的格兰洛梅,等着盛晟的行动,然而在纸上唰唰唰写下一个名字后的盛晟,却是未能让格兰洛梅如意。
“……临渊?”
瞪大眼睛看着落款处的名字,格兰洛梅生气的质问一句,可惜得到的却是盛晟无辜的反问。
“怎么?难道我不是叫临渊吗?我是临海的哥哥,我是东临岛的子民,在国主你的照顾下正在这座住宅里养病?”
一口气说完的盛晟,似乎在等着格兰洛梅的否认或者反驳,然而?
“你最好不要质疑我的问题,我现在不需要你签字了,我要你给我按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