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老突然心头一跳,一股很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难道白眉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我就说上清观数千年的传承,就算不全,那也是价值极大,为什么道协不派高手施压,为什么各大宗门不来打秋风,为什么邪修魔门不来袭扰,非要派我这个练气五层的外事长老过来?
哼,肯定是担心白眉翻脸,一巴掌呼死他们,所以才派我来不断试探的他们的底线。
坑啊。
这分明就是在生死边缘不断的作啊,总有一天哥们可能就要跌落万丈深渊的。
白眉老哥,不,白眉前辈,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看看,误会了不是!”葛长老满脸堆笑,极为的和蔼可亲。
“不知小真人贵姓啊?”
“真人不敢当,我就是记名弟子,你叫我易凡就行。”
在上清观的地界,他怎么敢让别人叫他真人呢。
“易凡,好名字,老哥葛洪,道协外事长老,负责豫州宗门日常事务,这次来呢,是邀请各宗门天骄弟子参加十年一度的道门后备人才培养大会的。”葛长老解释道。
这个后备人才其实每十年一次,就是从三百六十个注册宗门中,挑选天资出众的弟子登记造册,纳入道门后备人才库统一管理,统一资源,统一培养。
争取用有限的资源,培养出尽可能多的人才,在这末法时代为道门争取一线生机。
只不过这几十年来,上清观一直弃权,也从来没有收过新的门人弟子,所以这个名额就被他葛长老堂而皇之的贪墨了。
今年看来,上清观怕是坐不住了,很可能有大动作,自己可要千万小心,临老别在晚节不保,撞在人家枪口上了。
“既然是白眉老兄新收的弟子,那初次见面我也不能没点表示,这瓶养气丹你收下,对你将来练气修法助益很大。”
易凡好奇的接过丹药,打开瓶塞,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吸了一大口,细细一品,有甜味素,杂志很多,还有丹毒,长期服用不拉肚子也要影响修行。
易凡赶忙盖上瓶塞,扔给葛洪,一脸嫌弃的道:“你这丹药哪来的,被骗了吧!”
“啥?”
葛洪当时就不乐意了,我堂堂道协外事长老谁敢骗我?
再说这丹药是修仙界一流宗门丹圣山出品,世俗凡人万金不卖,即便是修仙界的想买这么一大瓶也是很不容易的。
他要不是身份特殊,丹圣山才不会半卖半送的给他这么一大瓶呢。
你小子区区炼体的肉身境而已,识不识货?
“易凡小兄弟,可能你不认识,这养气丹是丹圣山茯苓大师的杰作,你看他们几个!”葛洪一指鼻青脸肿,慢慢靠过来的众天骄,接着道:“他们都是各宗门优秀人才,平常服用的也是这种丹药。”
“呵呵,多谢,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教我丹道的二师兄要是看见我服用这么垃圾的丹药,还不得拍死我啊!”易凡敬谢不敏。
“谁?谁教你炼丹?丹无心吗?”
葛洪惊了,那货不是炼耗子药的吗?
听白眉说,得亏了丹无心几十年如一日的钻研丹药,这才把宗门方圆百里的蛇虫鼠蚁都嚯嚯干净了。
以至于上清观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虫蚁之患,这方面丹无心功不可没。
另外,丹无心、阵无道,对了,还有那个叫什么符无源的,连考八年了吧,仨师兄弟整整齐齐,愣是一个没过。
好歹三百六十门正派之一,居然清一色的都是实习打辅助,你们也好意思。
不对,不对不对,肯定有问题。
记名弟子都这么厉害的话,他们的师兄能是废材?
再说刚才这小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不像是胡诌啊,难不成他的丹道比茯苓大师还厉害?
我地乖乖娃儿哦!
要是这样,那教这小子炼丹的丹无心真实的实力又该多强?
以此类推,难不成苟了半个多世纪的上清观,居然是一群深不可测的老怪物?
见葛洪明显不信,而且神色言语之中明显带着鄙夷,这还得了?
我二师兄可是掌握丹道最高境界,道炼的绝世高人,你看不起谁了?
“丹药拿来!”
易凡决定要给这些人上一课。
葛洪一愣,下意识的递过去玉瓶。
随手倒出一颗,又将瓶子抛给葛洪,肃然道:“看好喽,真正的丹药是什么?”
易凡手掌一番,那枚龙眼大小的纯白丹药便凌空浮起。
“丹药,本质乃夺天地之造化,以万物之灵为本,提炼萃取得其精华,再经过合适的配比制成!”
掌握天炼的易凡,就好比华夏科学院院士回过头来再去解小学生的题。
“看,玄血根、灵鹊羽、五色花这三种药材的年份不对、比例不对、炼制方法也不对,所以才有这么多的丹毒,还有不少杂质没有炼出去,这玩意儿人能吃吗?”
易凡说的头头是道,一群人听得晕晕乎乎。
葛长老一把拽出来嗑药的那个傻大个,急忙问道:“你是丹圣山的弟子,你说说,易凡点评的对吗?”
那人都傻了,结结巴巴的道:“呃,好像对,对吧?”
“你问我?”
葛洪怒了,感情你就会嗑药是吧?
“倒是老夫看走眼了,没想到小真人不但功法高明,炼丹之道也是如此不凡,看来这届的后备人才储备培养大会,你们上清观不会再甘寂寞了。”
葛长老心中突然想起来,莫非上清观也得知了那件事的消息,忍不住寂寞了,想要来分一杯羹吗?
弄清楚来意之后,易凡掏出阵法令牌,带着葛长老和一群鼻青脸肿的青年才俊回到宗门。
“喔呵?”
葛长老一进山门,双眼顿时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还是上清观吗?
不对劲儿啊。
建筑还是以前的建筑,可怎么感觉像是走进蔬菜基地了呢?
放眼望去,除了古朴陈旧的建筑之外,漫山遍野尽是黄瓜。
对,没错,就是黄瓜。
这些个黄瓜长势喜人,又大又粗又直,田埂之间数不清的傀儡来回行走,施肥的施肥,采摘的采摘,还有那最基础的行云布雨大阵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一切显得那么宁静安逸,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这?这这?”
葛长老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一众青年才俊也是各个目瞪口呆。
数千年传承的名门正派,这是要改行卖黄瓜吗?
“哎呦,这不是葛长老吗?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失敬,失敬啊!”
白眉一手拎着粪桶,一手拿着粪勺,正在浇灌蔬菜,冷不丁瞥见远处进来一大群人。
定睛一看,好嘛,又是那个葛长老来了。
这货每次来都没好事,百般刁难挖苦,让白眉心生忌惮,很是无奈。
不过这回他不怕了,咱有钱了,上千万就问你怕不怕。
不是一年三万会费吗?
来来来,给咱包个十年八年,另外给你二百小费算是辛苦钱。
人未至,浓浓的粪水恶臭已然是扑面而来。
青年才俊们在世俗都是神仙般的人物,修仙界也是地位斐然,哪里见过这种污秽的玩意儿,当下一个个法光莹莹,布满全身,将这股恶臭屏蔽了出去。
哪知一向盛气凌人的葛长老居然一反常态,卑躬屈膝,满脸谄笑,老远就伸出双手迎了上去,笑颜如花般道:“哎呀,白眉老哥,兄弟我想死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