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巾戴在脸上，遮住鼻孔和嘴巴，吸进来的气息透过面巾进入体内……
也就是说，时疫是通过气息传播的……
尸体本身就携有时疫的毒，他们现在站在尸坑旁边，呼吸到体内的气……难怪鬼医说他们是在进行二次感染！
杨剑舞看不少人听得进去，就耐心多解释两句。
“死者为大，敬重尸体是对的！可这些尸体不是正常死亡，是因时疫而去！时疫，具有传播性！若是想阻拦传播，就必须从源头掐去！得时疫的尸体只是之一，最开始传播出来的是在福满楼所食的狍子！”
“福满楼坏到家了，竟然拿病肉给我们吃！”
“什么！原来是福满楼害的我们！”
“砸了福满楼！”
……
杨剑舞实在无语，说话的这些人是不是福满楼的仇人啊？她重点说的是狍子，又不是说福满楼！
“安静一下！老夫没说是福满楼的错！老夫说的是在福满楼所食用的狍子！福满楼的狍子是蛮夷带来的，所以这次时疫的原因是无心之过还是有意为之，尚有待追查！大家不要妄下定论！”
狍子，是一种类似鹿的动物，也是北境百姓时常能吃到的肉食。
“那以后咱们就不能吃狍子了吗？”
杨剑舞摇摇头，福满楼所剩的狍子肉都被封存在冰窖里，天寒地冻的也没坏，空间给出的检查结果是一种蝙蝠体内的病毒！
蝙蝠身上携带的病毒无数，一经传播，犹如潘多拉的魔盒！所幸这次空间内有治疗药物，要不然北境危矣！东篱危矣！
“倒也不是不能吃，老夫检查了剩下的狍子肉，那只狍子应该是吃过飞鼠！只要没有吃过飞鼠的，还是可以食用的！”
百姓们又开始新一轮的讨论，飞鼠就是蝙蝠，吃了蝙蝠的狍子就带有疫病，这有些颠覆他们的认知，可鬼医的话肯定是对的。
“鬼医大人，那怎么区分狍子有没有吃飞鼠？”
杨剑舞耸耸肩，没有仪器，肉眼很难看出来的，他们问她，她问谁呀？
“老夫不知！所以老夫刚才说了，时疫的原因是无心之过还是有意为之，尚有待追查！”
“可狍子不是吃草的吗？”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狍子怎么不能吃蝙蝠了？梅花鹿还吃蛇吃麻雀呢，你没见过的不代表没有！”
“这……”
“废话扯远了，老夫已经解释过了，现在就一句话，想要彻底摆脱时疫的危害，尸体必须焚烧！若还是有人想留住亲人的尸首，那现在就立刻跳下去一起陪葬！免得祸害别人！”
杨剑舞不想多待，焚烧尸体肯定不少人会哭，她可受不了哭唧唧的场面。
说完往回走去，路过那个向着吴婶说话的书生时停下，轻蔑的上下打量一遍，丢下一句：“为人看着很正，实则缺筋少脑！想当救世主要先擦亮眼睛，别最后成了帮凶不自知！”
书生气愤加尴尬，又不知要如何反驳，他刚才已经听到别人声讨吴婶，自己站出来确实欠考虑了。
不少想明白的百姓陆续离开尸坑，逝去的已经逝去，活着的还要继续。
吴婶也混在人群中往外走，本想能多要点补偿，现在可好了，什么都没捞着，反而惹了一身骚~！就连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没有了百姓的阻挠，全副武装的官兵们开始往尸坑里倒桐油，周边不少百姓跪下哭。
火把丢入尸坑，沾有桐油的尸身一下就着了，熊熊大火肆意燃烧，烧掉疫症，烧掉思念，烧掉过去迎接新的开始。
当天晚上，地方官员为了感谢墨烨和鬼医，特意置办了一桌宴席。
自从时疫爆发，除了城南少数未得时疫的，从官员到百姓几乎都是粥水裹腹。
想要控制时疫扩散，就需要集中治疗，集中的缺点就是需要统一供给食物。
府衙库存有限，朝廷供给又没到，所以粥也是很稀的，后来墨烨带人赶到才有所改善。
连日多是素食，今日乍看满桌的肉菜，令人食欲大增。
杨剑舞有空间在手，时常给自己开个小灶，倒也不是甚想肉食。
看着盘子里一块块白花花的肉，怎么看都觉得不对，沽宁城本身物产不丰肉食就少，牲畜喂得再好，也不能长出两指厚的肥膘……
倒是人可以……
难道？！
这些菜是传说中的菜人？
杨剑舞胃部开始强烈翻涌，推开椅子向众人拱手。
“谢谢诸位款待，老夫今日身体欠佳，就不用晏了，告辞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