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多的路人集聚,司徒寒轻没有看到一个人过来,眼中渐渐的露出绝望的神情,手中的湿,热,滑,肚子慢慢流逝的感绝,告诉他,他的孩子…要走了,要离开他。
泪滑从他的眼角滑了下来,嘴角带着却带着绝望的笑容。
正在这个时候一双一尘不染的白色的靴子走到了他的身边,停下,似乎在耐心的等待着地上人的注意,又或者其实是为了走近一点才能让自己的主人看得更加的清楚。
司徒寒轻不是聋子,尽管自己的注意力被腹部吸引了大半,但是依旧能够感受到有人的靠近,沾满着血液的双手死死的捉住眼前的靴子,白皙的靴子上立马染上了鲜红之色,刺痛着众人的眼睛,“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一声一声嘶哑气弱的恳求之声,只求能够保住自己孩子的可怜父亲,这下连街道两边的百姓都不忍了。
偏偏那双靴子的主人似乎考虑了许久,才慢慢的俯下身,在地上男子的耳边说道,“我可以救你,但是你拿什么报答我?”
司徒寒轻听到这个声音一惊瞪大着眼睛,双手慢慢的松开,竭力的往一边爬去,“别…过来!”哪知爬了许久也不过是两三米的距离罢了,路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司徒寒轻很想撕心裂肺的大叫,却又很害怕很恐惧,孩子注定要离开他么?
“呵呵呵…”眼前男子的态度似乎愉悦了眼前的人,此时众人的注意力才放在此人的身上。是个女子,长相颇为柔雅,有着清秀才女之感。
“司徒寒轻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还活着!”此女子正是微服的独孤雨落。说完独孤雨落便慢慢的走近他,居高临下且不屑的看着他的,肚子,“怎么这么快便搭上了别人,把我这个老情人忘记了,啧啧,这孩子真顽固,留了这么多的血,还没有掉下来,难不成,已经掉下来了,在你的衣服中。”说完便准备当众牵起他的衣服。
司徒寒气见此如同一个在地狱中无力挣扎的人一般,望着那难以向鼎的光明,变成绝望,随着独孤雨落的手越发的靠近,司徒寒轻感觉呼吸困难,随即瞳孔紧缩,昏迷了过去。
“啊!”哪知还未触碰到他的衣服,独孤雨落的手却突然被外力所侵蚀,一滴滴的血流了下来,滴在司徒寒轻的衣服上,侧头便看到一个穿着一身藏青色大毛衣服的蒙面男子,亭亭玉立的站在人群中,随即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将地上的司徒寒轻,轻柔小心的扶起,声音中带着点点的欢快之情,“弟弟,我总算是找到你了!”男子的话刚刚落下,便见到四个孔武有力的灰色侍卫。
“小心带回去!”男子轻声的吩咐。起身看着已经退后几步的白色女子,拱手,“对不起,想不到白凤朝的女子有这种嗜好,打扰,不过这个男子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所以只能让您割爱了!”
嗜好?什么嗜好,就是看着一个孕夫流血躺在大街上,不救也罢,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流产也罢,还要说些侮辱性的话音。周围的不少女子有些脸红发热,自觉心虚,一些男子眼中同情的时候,也充满着恐惧,遥想如果自己怀孕的时候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敢想象了。
“变态…”有些大胆的男子便直接说了出来。有一就有二,听闻不少的人已经议论开了。
男子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议论,“太女,我先告辞了!”
独孤雨落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的被自己的右手吸引,明明留着血,甚至可以看到手掌中翻滚出来的血肉及里面的骨头,但是为何,不痛?刚想用力却完全的用不上,狠狠的在自己的左肩处按了下,没有任何的感觉。仿佛这手更本就不是自己的。
“太女,我没有听错吧!”一个女子吃惊的看着她。
“没有,如果真的是太女,那刚刚…”另一女子说完,其他的人都不敢在说了,最起码当着她的面不敢说,尤其是看到她此时满脸的狰狞。
“哪去了!”独孤雨落拨开人群,寻找着男子的踪迹,哪知男子似乎完全没有出现一般,“出来!”
“主子!”
“刚刚那个男子呢?”独孤雨落着急的问道,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模糊之感,已经出现了头晕目眩的症状。
“镇西的方向而去,我们的人跟着!”
“将…他们…捉…住!”独孤雨落口齿不清,最后昏倒。
“主子!”侍卫惊呼一声。
马车上,冷漓洛一直注意着独孤惊鸿的表情,见她皱着的眉头一直为松,自己也不自觉的便皱了起来,“惊鸿姐,怎么啦?”
“刚刚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独孤惊鸿生怕又是自己的幻觉,尤其是这几天,幻觉越来越重,总是有人叫着她,小车。
“你说之前在镇子里?好像有,叫小车!”冷漓洛松开了眉头,原来是这件事。
独孤惊鸿一听,再也静不下心思,“卫春停车!”但是身子已经飞出了车子,往后面而去,带着十分迫切的心情,却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心思,总觉得要是不去便会失去什么。
“惊鸿!”夏千寻一愣,很少看到失去理智的独孤惊鸿,“卫春,跟上去!”
“不会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吧!”拓跋澈在一边风凉的说道。
“闭嘴!”冷漓洛瞪着他,见他还欲开口,“你要是再说,我一定将你扔出去。”
此言一出,拓跋澈立马闭上了嘴,好汉不吃眼前亏,上次从马车上扔下去,屁股上还隐隐作痛。
镇子上,独孤惊鸿转悠了几圈,除了大街上的那拖延出来的几米长的鲜血在阳光下异常刺眼之外,再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事情。
“太惨了…”周围不少的人开始低声交谈。
“什么太惨?”
交流的人一愣,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双幽深的眼睛,相貌堪比之前的男子。想起她的问话,一个中年妇女听到了立马反应过来,“就在刚刚,一个小夫郎追着一辆马车,估计是追负心之人,哪知身怀有孕,动了胎气,所以就倒在了街上。可是不久肚子便流出了血水,那个血,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说到这里妇女似乎有些不忍和羞愧,“我们不过是普通的百姓,本来是想救他的,但是小夫郎虽然黑了点,也算是个美人,怕救了之后被我家老虎给骂,所以…唉,不过,那个时候有一个女子过去,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不清不楚,这女子也够狠的,人家一男子都那样了,居然落井下石。好在后来那小夫郎的弟弟出现的及时,将他救走了,只希望那个夫郎肚子中的孩子能够保住,否则…我们也算是间接的凶手,这不,正想着让我家的上山给那个小夫郎求个平安,可能孩子真的保不住!”毕竟是百姓,当时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所以只能求神弥补过错。随即靠拢独孤惊鸿,“还有一个秘密,听说,那个女子居然是太女。唉!真是世风日下。早就听说这个太女行为不正,看着人模狗样,居然是这样的人。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明明有着英明神武的王爷,为何不直接称她为太女…”
听到这里独孤惊鸿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夫郎和孩子的声音不断的在她的耳边回响,最后化作一个温柔的声音,“小车!”
冷漓洛等人下车愣愣的看着此时有些失魂落魄的独孤惊鸿,及她眼中留下的泪水。
“惊鸿出什么事情了?”夏千寻心疼的向前一步,第一次,看到独孤惊鸿流泪。
“啊!”独孤惊鸿抬头,此时才发现看着几人的身形模糊,抬手摸摸,看着手中的透明液体,眼泪?为何会流泪?心中茫然,她到底是怎么啦?一把将自己脸上的泪水全部擦掉,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没事,肯能是进了沙子,我们还是赶路吧!”
“嗯!”夏千寻颇为担心的看了眼独孤惊鸿,这个样子不是她。
独孤惊鸿再次看了眼地上的一大滩已经干涸的血迹,毅然的上车!
卫春循着独孤惊鸿的目光,自然是也看到了那已经泛着黑紫色的血,眼中尽是不解,随即眼光一闪,刚刚是他么,那他已经有了主子的孩子,还掉了?卫春的心中充满着恐惧,虽然不喜司徒寒轻,但是孩子是主子的,等于她是间接的凶手?
“卫春,还不走!”独孤惊鸿皱着眉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发呆的卫春。
“碰!”大街之上,卫春直接跪了下去,“主子,卫春有负主子!”说着便抽出腰侧的剑,朝着自己的脖子而去。
“哐当!”独孤惊鸿直接将他的剑打在了地上,“作何?”
“主子…”卫春眼中盈满了泪水,声音哽咽,“卫春一死难以谢罪,如果卫春猜的没有错的话,之前的那个男子便是主子失忆之时的娶的夫郎,而他肚子里的孩子定是主子的…”
说道这里夏千寻便首先下了马车,提起卫春的领子,“你在说一遍,是什么?”
“那个男子便是司徒寒轻,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与王爷碰上了,但是他的确是成了主子的夫郎,而孩子…”
碰!夏千寻直接将卫春摔在了地上,空气瞬间凝结成了冰一般。他们过来的时候自然是听到了不少的留言版本,版本中无一不对那小夫郎感到惋惜与可怜。
“惊鸿!”夏千寻复杂的看着独孤惊鸿,他也没有想到他们还会发生这样一段故事,而且自己的女儿还偏偏将他的事情给忘记了。
独孤惊鸿此时脑中一片混乱,所有的记忆因为卫春的一句话,如果打开了一个缺口,奔涌而出。“小车如果你记起了以前的事情定然不会原谅我,不会要我的!”
“不会,我依旧会娶你,你依旧会是我的夫郎,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真是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躲着我,让我找不到。”
“那好,我不会躲着你,我会去找你!找你亲口听你说,你不会不要我!”
记忆戛然而止,声音飘忽,“他是在浩国…这里是白凤朝,现在整整六十四天…”
“惊鸿…”夏千寻看着这样的独孤惊鸿有些想哭。
冷漓洛与拓跋澈呆呆的说不出话来,遥想府中有孩子的两人,在对比下另外一个…心中突然生气一股悲伤。
“王爷!”卫春抱着独孤惊鸿的腿。
独孤惊鸿眼睛彷如枯井,幽深却有散发着寒气,“卫春,知道本王最讨厌什么事情,那边是自作主张!你出来的时候在刑堂上受了五十种酷刑,现在你回去,八十种不能少,如果活着,便回来吧!”
卫春身体微颤,当时五十种的酷刑便只留下一口气,那就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俯身磕头,“是,王爷!”
独孤惊鸿的话刚刚落下,便见到一个黑面从另外一侧闪过,定定的站在独孤惊鸿的身边,“鸿一,立马派人寻找司徒寒轻,顺便将他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查探一遍,再给本王送来!”
“是!”
“父亲,漓洛,我们今天便不赶路了!”说完独孤惊鸿抬腿往前面走去。
“公公,惊鸿姐…”冷漓洛忧心的看着独孤惊鸿的背影。
“放心,惊鸿心中有数,可怜了那个孩子!”夏千寻不忍在看那明晃晃的血迹,这时就不是刺眼那般简单了。
拓跋澈一直跟着几人的身后,眼中的光芒交织了几次,望了眼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五个黑面,最终还是放弃了心中的想法,同时不知道是艳羡还是可悲,总之很是复杂的看了眼独孤惊鸿的背影。说她冷情吧,其实不过是外冷内热,尤其是对身边的人…好的不像话。果然宠坏了吧!
看着眼前的这些资料,冷漓洛随意的拿起一张,“食物,馒头包子…”抬头看了眼独孤惊鸿,吃的实在是太差了也…将手下所有的纸张全部都拿了起来,自以为这些调查她没有看过。偷偷的看着每一张,越看,心下越沉,他貌似没有功夫,身上又没有多少钱,之前也是个才子公子哥,为了惊鸿姐算是吃尽了苦头。随即看到最后一张,愤恨的拍桌而起,“这个独孤雨落,简直最该万死,居然将我们玩的团团转,司徒大哥实在是太冤了,还被小厮背叛,简直可恶,可恶至极!”随即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中的怒意未消,看了独孤惊鸿半响,见她的表情没有变化,才放下心来,试探的问道,“惊鸿姐,他…找到了么?”
独孤惊鸿抬眼看了下他,摇头,目光冰冷彻骨,“追查中,救他的人貌似不简单。呆了三日,明日我们便启程,有些帐是时候算了!”
除了在白凤国的时候废了功夫,其他的很快便查出来了,一个夫郎千里寻妻主,帮助过他的人很多,各个都印象深刻,独孤惊鸿自嘲了一声。
“惊鸿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之前的他与这里面的他相结合,那时候的他多威风,多傲气,多有才,受人追捧。就像是一个,骄傲的开屏孔雀。现在的他,比那白菜还不如。”冷漓洛耸拉着脑袋。
独孤惊鸿安慰性的摸摸他的脑袋,“会没事的!”
“惊鸿姐,他的孩子…可能没了…”
“嗯!”
“惊鸿姐,以后我们好好对他!”
“嗯!”
冷漓洛将手中的饭端到她的面前,“那你是不是要吃些东西了?”
“不用了,我不饿!”独孤惊鸿完全没有食欲。
“可是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了,我宁愿你哭出来,也许哭出来便好了…”冷漓洛轻声的说道,“你这样,我们也很难受!”
“…”独孤惊鸿自然是知道,但是她真的吃不下…最终还是拿起了筷子…
冷漓洛总算是放下心来。
一个繁华的国家,一个热闹的城市,一座朴素的民用房,一个充满着药气的房间,一个蒙着面的男子,一个虚弱的男子躺在帐床之上。
“为何还不醒来?”男子皱了眉头。
“主子,他自己不愿意醒来!奴才也没有办法!”另一边的一个瘦弱的中年妇女弓低着身子,仿佛尽量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什么叫没有办法?难道本宫大老远的找你过来,就是听你说没有办法?”男子声音低沉,带着寒意。
中年女子一听,很是为难,看着他犀利的双眼似乎要将自己刺穿,“奴,在试试!”说着便抽出一根长约一寸的针,朝着男子的百会穴扎去,半响之后还是未见男子有任何的动静,擦擦脸上的汗,看了眼身后的男子。
“来人,拖入虿盆!”
“等等,奴…奴还有个办法!”中年女子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瞬间便将自己的全身给侵湿大半。虿盆,集聚万虫毒物,放入洞中。人一进入,必受万虫啃噬…这种痛苦的死法…中年女子不幸看到过一次,只一眼,便见到里面的人成了一具鲜活的骨架,在一眼,骨架便也消失在各色的虫身当中。
中年女子跪爬在旁边,透过床帐,轻声的在男子的耳边说道,“求求你赶紧醒来!”见对面男子的步伐走进,忙说道,“你妻主回来了!”
“还没有醒来!”男子自然是听清楚了女子的声音,“拖下去!”
男子的话一落下,便看到两个侍卫过来,一人拉着一个手。
“不…不要,我不要死,不要死…”女子吓得拼命的正在,“求求你,主子,我不想死,不想死…等等,他…他动了,他要醒来了!”女子最后简直就是在尖叫。
男子朝着两位侍女挥挥手,“过来看看他!”
大夫连滚带爬的过来,手指颤抖的放在床上男子的手腕。
“孩子…孩子…”正在这个时候床上的男子虚弱的呼唤,一声比一声绝望。
司徒寒轻利的睁开了眼睛,“我的孩子!”
中年大夫一见却是松了口气,慌忙的准头看了眼身后的男子。
“弟弟,你醒了!”男子此时松了口气一般,惊喜的说道。
司徒寒轻此时更本就没有听清男子口中的话,只是紧紧的拉住他的袖子,“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这位公子,你放心,你的孩子还在!”中年大夫忙说道,“不过需要好好的调理和休息,否则…神仙也保不住!”既然主子很重视他,那么现在应该不会在杀自己了吧,毕竟自己还有用处。
听到自己的孩子,还在,司徒寒轻紧张惶恐的心才放下,却不知为何呜呜的哭了起来。许久之后才将心中的情绪全部抒发出来。“是你们救了我?那…独孤雨落呢?”
“她,哼!活不了多久!”男子不屑的说道,随即安慰的看着司徒寒轻,“弟弟放心有我在,以后没有任何的人可以欺负你!”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司徒寒轻有些疲惫,“我没有兄弟!”
“呵,认错人?你可知道我找你费了多少的时间。”男子起身,“你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今天看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明日在告诉你!”
这一来二去,本身身体便不是很好的司徒寒轻的确是承受不住,眼皮已经开始耸拉了下来。
“你好好照顾他,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你万死难辞!”男子最终还是留下了这个大夫的命,不过是等上一段时间罢了。
“可查出那个女子是谁?既然敢如此的对待我的弟弟!”男子出了房门,看了下天色,轻轻的将自己的面纱拿下来,面容与司徒寒轻既然极为相似,眉宇之间却是充满着戾气。如果是夏千寻定然猜得到,他应该就是他好友的大儿子,东皇楠。
跪在地上的女子不敢抬头,“未曾,只知道那个女子名为小车!”
“找到所有叫小车的女子,杀了!”东皇楠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虽然国家已经不在了,但是依旧不能有任何的人看轻他们兄弟两。东皇楠转头再次看了眼紧闭的房间,“我先回宫,这里不能让任何的人进入!擅入者杀!”
“是!”
说完东皇楠便开了门,坐上一辆小巧的黑色轿子从胡同中消失!
竖日,司徒寒轻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可能,我是白凤国的人,我不可能是你的弟弟!更加不可能是东临国的人!”
“难道看了我的相貌还不愿意相信么?”东皇楠轻轻的将手放在他的手中,但是立马便被他移开,“当年你还在父亲的肚子中,有的时候我贴在父亲的肚子上,你还踢过我…”
司徒寒轻看着陷入美好回忆的东皇楠,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依旧不愿意接受,“东临国早就消失了…”
满心满意的回忆的东皇楠被突然的声音打断,听了那句话后,眼神狠戾,东皇楠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以为东临国是怎么消失的…”
“你…”似乎被眼前男子的眼神吓到。
“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强国,是白凤国。我亲眼看见他们是如何杀入皇宫,是如何侮辱母皇,是如何的对待父后…”东皇楠说着说着,眼睛慢慢的充血,露出凶光,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佛在地上,随即打开自己的衣服,“看看这也是他们在我的身上留下来的!所有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定要将他们毁掉,全部毁掉。”
司徒寒轻愣愣的看着男子胸前,他居然没有*,与其说是没有*,不如说是*居然全部被切了下去,不仅如此,胸口中有三个翻起皮肉的伤口,虽然愈合,到那时伤口依旧很狰狞,“我…”看着他的年龄应该不大,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小孩子吧…
许久之后东皇楠似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笑了。
“你…你要做什么?”司徒寒轻防备的看着他白皙的双手突然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没什么,哥哥只是摸摸未来的小侄女。”
男子一会疯狂,一会温柔,司徒寒轻对他有很陌生,就算是同血缘,相似的相貌,但是他依旧害怕,防备。
“哥哥废了很大的劲才将这个孩子保住!”东皇楠越说也温柔,“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么?我又在做什么工作么?”东皇楠说着呵呵的笑了起来,起身,张开双臂,在房间走了一圈,“这里是遨游国,而你的哥哥是遨游国宫中最大的太监总管!”突然靠近司徒寒轻,“所以你应该知道哥哥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你这个孩子来的很及时,将来,不,不出一年,我定要将这整个遨游国夺下,到时候我们兄弟一起,利用遨游国给我们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还是东临国的百姓报仇。”
司徒寒轻心惊的听着眼前开始疯笑的男子的话,本能的想要劝阻,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现在自己的孩子还未稳,稍不注意便会失去她。所以他沉默了下来。
看到司徒寒轻的沉默,男子异常的高兴认为自己的弟弟果然和自己是一条心。
白凤国却是透露出一片惨淡的愁云。
“陛下,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女儿!”后君哭泣的看着已经全身紫黑的独孤雨落。
独孤九重也走来走去,“怎么会怎样? 那些御医怎么说?”
“说…皇儿中毒了,毒因不明,暂无药可治!生命垂危,随时会离开臣侍,呜呜呜…”君后说道这里对着独孤九重跪了下去。
“漫天你这是做什么?”独孤九重忙将他扶起,可惜他宁跪不起。
“陛下,皇儿已经撑不过一刻钟了,求求你打开梅香君的宫门,我知道那里有一棵琼浆果树,求求你,给我们孩子一颗!呜呜呜…”说着罗漫天梨花带雨,柔弱异常似要昏倒。
独孤九重忙扶住他。
“陛下求求你,她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儿,是你的第一个孩子,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断气么!”
“朕,那颗树是三儿…”
“陛下!”罗漫天声音微上提,“惊鸿是个好孩子,皇儿是她的姐姐,如果她知道定然会救她的!”
“这…”独孤九重自然是不忍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殒命,但是如果真的没有通知独孤惊鸿动了那课树…
“陛下这两年多来,那棵树上结了多少的琼浆果,难道连一颗都舍不得?”
“来人,去摘果子!”罗漫天说的不错,果子在珍贵,已经没有人守候了,留着本就是为了用的。
不到一会儿,罗漫天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果子呢?”
“这…”地上的侍卫看了眼独孤九重,“陛下,果树消失了!”
“什么!”果树消失,为什么会消失,那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君后!”旁边的太监忙拖住昏迷的君后。
“父后!”独孤明月刚好进门,急切的走到了罗曼天的身边,随即往床上一看,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影,“母皇,这是大皇姐…”见到独孤九重点头后,独孤明月吓得退后了几步,最后还是走了过去,果真黑如碳,不仅如此此时她浑身的皮肤干巴巴的,像是一具干尸,右手不知为何已经全烂,散发着腐肉的臭味,鼓起勇气,拿起袖子,垫在独孤雨落的脖颈处,“啊!”叫了一声,跌落在地,目光中带着泪水,“母皇,姐姐,去了!”
一句话从宫中传入了京都,传出了白凤国,举国同哀!
王府依旧是原来的样子,甚至一尘不染,干净透明。
夏千寻望着挨家挨户挂着的白色灯笼,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父亲觉得我做的过分了?”独孤惊鸿站在他的身后,跟随者他的目光看着那些嘻嘻笑的孩童。
“不,只是父亲不知道此时你的母皇会如何想!”
“母皇…”独孤惊鸿在嘴中品尝着这个字眼,似乎离自己慢慢的远去了,“我总归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惊鸿…”
独孤惊鸿打断了他,嘴角带着微笑,“父亲,明天我们进宫吧!”
她不挑前日,昨日,今日,偏偏明日,看来对独孤雨落怨念很深。“好!”他的孩子为何要跪拜别人,给别人送葬?
独孤九重静静地坐在大殿中,她知道独孤惊鸿回来了,夏千寻回来了,只有他们才能无声无息的将皇宫中的树给挖掉,与其说树消失了,不如说那个树已经完全的枯萎了,上面的果子全部碎成了渣,呵呵呵呵…她们恨自己么?可是恨她什么?难道她给他们的还够,让她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哪怕是这么珍贵的果树,琼浆果,宁愿毁去…
“陛下,王爷求见!”大总管看了眼独孤九重的目光,轻轻的说道,王爷大概有近三年未出现了。遥想陛下应该开心,但是此时阴晴不定的脸倒是让她不敢多说。
“让她进来!”
“是!”说着便忙出去迎接。
“母皇好久不见!”独孤惊鸿的身后便是乔装打扮的夏千寻。
独孤九重抬起头,看着眼前愈发俊逸的女子,沉稳,内敛,笔直的站在自己的下方,曾经多少次她感叹为何自己没有这样的女儿,又感叹这以后定也是自己的女儿。“为什么?”
独孤九重出口的第一句便是质问,让大总管惊讶了一声,似乎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便立马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母皇在说什么?”
“你为何要她死?她是朕的第一个女儿,朕曾经精心的培养,看好的女儿!”
“呵呵呵呵…”听到这里独孤惊鸿笑了起来,“所以呢?母皇你要清楚,她是怎么死的,想来不查的和我看到的应该不差才对,这母皇如何说是我让她死的?”
“不是你?”独孤九重脸上满是失望,没错不是她下的毒,但是…“如果有琼浆果,她就不会死。”
“琼浆果?”独孤惊鸿觉得可笑。
“怎么难道不是么?”独孤九重直接站了起来,“当时如果不将琼浆果赐予给你,现在就能救她的命了。”
“母皇是在后悔,后悔当初太过于宠爱我?”独孤惊鸿收敛住了笑容,身上升起点点的寒气。
“对,我当时就不应该看在你是郭家的血脉,又有龙形玉佩的时候就宠爱你,将你宠的无法无天!”独孤九重恨恨的说道。
“原来母皇宠我是因为这个原因!”独孤惊鸿身上的寒气尽敛,低头片刻之后,对着她笑了,独孤九重的心突然下沉,“既然如此,那么独孤惊鸿便多谢陛下的宠爱之前,放心,你的付出会有收获的!”
“父亲,可看清,是不是也该放下了?”独孤惊鸿转身对着身后的夏千寻说道。
独孤九重瞪大着眼睛看着露出真面目的夏千寻,想起身,但是却如千斤坠压住一般。
夏千寻眼中的悲伤一闪,苦笑,心一狠,“陛下别来无恙,当初我与陛下的条件便是为你训练铁血军队,如若无人发现这个秘密,你便保我们母子二十年,现在刚好!”说着将怀中一个破旧的纸张拿了出来,“这是当日陛下所画押的图纸,今日还给你!从此我和我的女儿与你,与白凤国再无关联。陛下你要知道,那棵果树是我的女儿送给我的,不是白凤国能够要的起的东西,我女儿愿意如何便如何!”这句话,夏千寻说的异常霸道,她的女儿对着惊鸿做了多少的事情,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何他的女儿就不能?果然印证了惊鸿的话,总归不是亲生的!
“父亲,我们走吧!”独孤惊鸿说着牵起了夏千寻的手,十几年的呵护,相处,不可能不产生感情,但是现在却要由她亲手掐断,她不悔。
早就知道独孤九重的心思,想从她的身上获得对白凤国好的条件,她给,不过只有一次的机会,如若犯了,她依旧只能对他们说抱歉了!
“不…”独孤九重看着他们的背影,自己又何如能没有感情,起身,想要叫住,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刚刚她被独孤惊鸿的态度气急了才会说那样的话?可是心中没有对她的怨是不可能的。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光晕中,独孤九重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坐在了椅子上,知道从这一天起,他们将在她的生活中消失。她不是不知道夏千寻前段时间回来过,只是恨他不来找自己,便随了独孤雨落的意思,希望逼他出来见她。但是她的确是前几天才知道独孤惊鸿失踪的消息,她一直以为她依旧在各国周旋…
“父亲,冷么?”独孤惊鸿将自己的大袍放在环着双手的夏千寻身上,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冷,而是心冷。
“父亲真的老了么?”夏千寻感叹的说道。
“父亲不老,父亲依旧年轻好看!”
“呵呵呵…”夏千寻微微一笑,“你也会逗父亲开心了!”
“如果父亲愿意依旧可以拿刀上战场,为你的孙女打江山!”
夏千寻听到这里,心中蠢蠢欲动,“果然还是战场适合我么?”
“试试,免得总说自己老了,以后也好说给孙女听!”独孤惊鸿很好的为夏千寻编织了一个温情的未来梦。人总归是要向前看,司徒寒轻,你定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