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夜先生的保证,玉挽狂驾驭群雄的手段与才华展露出来。
司徒轩这方扯起大旗造反,盛昱王朝八方皆动,拥护皇帝的忠心派死守京都,坐镇疆域的统帅也是心思各异。
俗话说,不想成为将军的不是好兵。同理,不想成为帝王的不是好臣子,这话在尚武的神风大陆一向是血性男儿的最高志向。
当拥有推翻一切阴谋诡计的力量,任谁不想登上九五之尊?
怕的是,因为一点点的实力膨胀了野心,继而丧命在权利的角逐之下。
然,司徒轩称帝的野心,多年前已经埋下,经过时间的部署与玉挽狂的帮助,一举攻破盛昱王朝也并非难事。
雄厚财力的后盾,精锐新奇的武器,还有闻所未闻的古武术高手垫底,加上侯爷府百年的底蕴,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战争的号角吹响,另类而炫目的巫力与斗气交织出一片杀伐场景,敌人的鲜血,胜利者的呼喊,盛昱王朝终于迎来了它的衰败与灭亡。
国君趁乱而逃,司徒轩占领京都,凛然的盔甲在阳光下勃发着意气风发,他登上了人人艳羡的尊位。
于万人之上,接受朝臣的朝拜,改国号为:忆狂。
忆狂,忆狂,轩对挽狂的情,青山不改,你可明白?
傲视天下,无尽荣耀的问鼎高位,除了天下臣民的仰慕,敌人的唏嘘,始终不见那一道凌傲纤狂的身影。
她,由始至终,都不曾出现。
夜幕低垂,置身金碧辉煌的宫殿,如诗亦画般的男子独自一个人坐在百花丛前,望着清冷的月色,每个夜晚都会徘徊脑中的昔年场景浮现。
那时,年少羞涩,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像每个少年郎一样,围绕心爱的姑娘,为她发间插上一枚自己精心挑选的发饰。
或是一枚玉佩,亦或者是可以常常拿在手中回味的香包。
他的挽狂聪慧美艳,纵然出生注定不能习武,可是才情却是冠绝天下。
犹记得,他胆大包带着她匿名参加了科举,他的挽狂同他一样拿了第一。她说,轩,遇上你,此乃挽狂三生有幸。
只是……
一次失忆,所有美好终将粉碎。她不再是他熟悉的挽狂,冷傲,冰冷,情薄如水,眼中再也没有了爱恋。
苦涩清冽的烈酒划过咽喉,巨大的胜利并未给司徒轩带来喜悦,反而是深深的惆怅。
酒,一杯一杯不知不觉过了头,如月温柔清雅的男子眉目溢满了伤情,渐渐的,他看见心爱的人从天而降,伴随着柔美的月光一步步走来。
许是酒劲上头,许是思念成狂,亦或者这一刻的女子像极了当年的互诉衷肠的挽狂,司徒轩一把抱住了她。
“挽狂……轩,想你。”
微风徐徐,她站在月光中,怔然失神望着为情所苦的男人,玉挽狂皱了皱眉,“司徒轩,你喜欢的玉挽狂已经死了,我并不是她。”
紧致到窒息的怀抱,因为这一句实话有刹那的松懈,玉挽狂看不见司徒轩的样子,却能通过他的气息辨别出巨大的悲伤奔涌而出。
“呵呵……”
悲沧的笑声萦绕寂静的皇宫,司徒轩俊美的面容噙着令人心碎的笑容,他松开了玉挽狂,“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说出来,这样我就能利用我对你的好,让你时常来看看我,让我不必认清我最爱的人已经死了。”
爱到情深,又岂会无一丝一毫的察觉,面前的人从未不是他所爱的那个,只是占据了他心爱之人的身体。
“既然明白,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玉挽狂困惑的望着事实上一直活的都异常清醒的温雅男人,在她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里,司徒轩是一个让她最不好拿捏态度的人。
“因为,爱的太深,舍不得就这样放手。”
手缓缓伸出,抚摸着这张绝世姿容,司徒轩嗓音哽咽的说:“这张脸,我看了那么多年,我绝不会认错。这是我的挽狂,可是当我提亲时再见,我早就发现了这具身体住的再也不是我的挽狂……”
事实上,他一直都清楚,这个挽狂不是霸占了她心爱之人的身体罢了。
从他开始叫人查挽狂在科尔沁森林所发生的一切开始,他就开始集高人四处寻找各种秘术,就为了找到让心爱之人回来的方法。
他对挽狂好,是出于私心,是为了等待有一天找回爱人。
“我很卑鄙对不对?我对你的好并不纯粹,我只是想保护我所爱之人的身体,等我找到了方法让她回来。一个侯爷做不到,我就密谋如何成为更强的人,来完成我的目的。”
玉挽狂闻言并没有气恼,她不是普通妇孺,她是曾经站在黑道顶端的军火佣兵王,辅佐过两代黑道霸主登上世界的顶峰。
若不是早有部署,司徒轩称帝绝不会这么轻易就会成功,纵然有她的帮忙,也不可能效果如此惊人。
私心每个人都会有,就像当初她也曾利用过司徒轩对她的这份好寻求便利一样,玉挽狂并不觉得司徒轩哪里做的不对。
唯一遗憾的是,她不会把本尊的身体还给他。
就算不会没有夜先生,她也不会伟大的为了成全别人的爱情,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人,就是这么自私。可又因为有了丰沛的情感,在接触中对这个特别的人产生了别样的情绪,继而做不到赶尽杀绝。
不管司徒轩对她的好存了多少其他东西,无法否认的是,司徒轩从未害过她,在她初来最艰难的时候帮助了她。
良久,司徒轩望着冷然绝傲的人,轻轻的问:“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占据了挽狂的身体么?虽然这听起来非常匪夷所思。”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死了以后就活在这具身体里,巧的是我们同名同姓。”
“那你的身体状况,若是被人救了可能救活?”司徒轩目光满是期待的看着玉挽狂问道,玉挽狂摇了摇头:“没救了。”
“这样……”低喃一声,司徒轩失落的嗓音满是失望,玉挽狂看着他的颓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最终也只是坐在一旁,陪他喝酒。
然,拿起酒壶的瞬间又被她放下,“抱歉,我怀孕了,无法陪你痛饮。”
司徒轩笑了,看着面前坦然利落的女子,唇角勾起了熟悉的笑意:“无妨,我很感谢你对我说实话,不过我依旧会像对她一样对你好,只求你时常来看看我,好吗?”
“好。”
“多谢。”
“事实上,你不需言谢。”没有本尊,或许她也不会遇到夜先生。
杯盏被她斟满,司徒轩痛快的饮下,仿佛有种回到了当年的错觉,但他的眉眼却是一片清明杀气,“挽狂,可否告知我,她最大的死因么?”
玉挽狂回想了片刻,低沉而语:“应该是死于他人的嫉妒,我当初出现在科尔沁森林,只记得满嘴的药味。一开始不清楚,后来行走大陆的日子多了,才发现是服了剧毒所致。”
“谢谢相告。”司徒轩拱手说道,温润的眉目染上了冷意,玉挽狂眉梢斜挑:“你再这样就是跟我生分了,我还没恭喜你称帝呢。”
“现在还不值得恭贺,江山我又没坐稳。”
“不会的,我会代替挽狂守护你。”
“这回,我是不会说谢谢的。”
刹那间,两人视线交汇,彼此都是光明磊落的坦然,不由的司徒轩与玉挽狂都笑了。
玉挽狂摇头失笑:“直到今天,我才觉得跟你说话舒服些。”
司徒轩抿酒一盏,“是啊,说开了,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沉重。唯一让我惋惜的是,夜先生强了,否则轩有这个自信,让你坐我的王后。”成为挽狂的替代品,让我有个念想。
就在此时,夜色的风渐渐大了起来……
风过,回头,霸气男子踏着月光而来,步伐坚定,面无妒色,手里挂着御寒的斗篷,极具自信而优雅,透着唯我独尊的自信。
斗篷披在身上,霸气男子缓声低语:“今晚要住在这?”
回眸一笑,女子靠在他的身边,“不,我跟你回家。”
帝魅夜笑了。
绝色女子耍赖皮的伸出手,夜先生*溺的抱她入怀,转瞬已是凌空之姿。
司徒轩仰起头,看着小鸟依人姿态的玉挽狂,唇角流泻一抹笑容……
终究不是他的挽狂,不过看着这张脸露出幸福的模样,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