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许启花比较忙,唐赫来时并没有预先通知,到蓝林公司楼下,要下车时,发现钱包忘放背包里了,没带。
一路过来用得全是老妈给的那一百块钱,坐汽车加上早餐吃的有点奢侈,此刻已经所剩无几。
这也是前世形成的生活习惯,那会到哪里去,基本一个手机就能全部搞定,现在手机支付还远没有几年后发达,出远门必须要带上钱包。
正要打电话给许启花,叫人送点零钱下来,他刚拿出手机,就见有电话进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意外的顿了顿,而后接通电话,低声应了几声,便让计程车司机转去市里的喜临多大酒店。
车停到酒店门口,远远见一个窈窕身影站在玻璃大门外候着。
杨宣仪穿着黑色牛仔裤,上身一件黄白色块的圆领衫,外搭一件红格子薄衫,又戴着棒球帽和黑色口罩,不是电话里说了在这门口等,唐赫还真很难认出她。
“宣……杨小姐。”有上次电话的点醒,唐赫拉开车门张口要喊名字时,留意到酒店门口不断过往行人,复又改了口。
杨宣仪转身,帽檐下那双有一丝慌乱的大眼睛,立刻弯了起来,回应的挥挥手,看到唐赫示意,她忙的走近,“怎么了?”
“咳,那什么,我出来时忘带钱包了,车费还没给。”唐赫有点不好意思。
长途站到蓝林公司有蛮远,然后蓝林到这喜临多也挺远,两段路加起来,得要不少钱,开这口搞得他好像来蹭车费一样。
“怎么那么不小心。”杨宣仪眼睛弯成了月牙,低腰顺着打开的车门问司机多少钱,然后打开手包,付了车费。
“谢谢啊。”看着咸湿司机投来的鄙视眼神,唐赫差点想把钱拿回来坐霸王车了。计程车一溜烟的开远,他往四下瞅瞅,果然没见到苏玲姐和杨宣仪的助理。
“想谢谢的话,下次你请我喝饮料好了。”杨宣仪反击似的回了一句,眼里满是得意,后又低头轻捻下脚尖,“真不好意思。上次听你说在这边买房,就试着打电话问一下,没想你真的在宿阳。”
“买房啊。哦,是,我有时会过来,大多时间都在青石。今天刚好也才到。”不是杨宣仪提,唐赫都忘了这茬。
“我们先进去吧。”两人站在大门口,她又全副伪装,见行人频频看来,杨宣仪提议的喊唐赫一起进酒店,走近一些的道,“小青,小青……”
帽檐下那双大眼睛瞟来,唐赫搞不清头脑的摸下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杨宣仪摇摇头,暗自皱皱遮在口罩下的鼻子,提到助理小青的名字,难免就会想到那天的事,看有人根本记都不记得了,应该就是随口的一句玩笑话,她那么“计较”干嘛。
过了下,她轻声的接着说,“小青路上被喊过去给玲姐送文件,小金这次在海沙没跟来,就我一个人,有点……”
在电话里,杨宣仪除了问他能不能赶来,也粗略提了下这边的情况。
最近有个团购站的代言找上她,玲姐觉得网站知名度和代言费都很适合,就爽快答应,这次来宿阳就是为签约。
到了这边后,中午那边公司有个饭局,无非就是合作双方一起吃个饭。
来酒店时,那边公司突然说合同还有点问题,叫苏玉玲留下重新开下会,来的路上,一直陪着她的小青也被电话给叫走。
最后剩她一个人赶到酒店,她本想打电话问苏玉玲和小青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是电话全打不通,然而这次代言是好不容易争取到,担心失约会有影响,可一个人,又不方便上去。
不是说别的,而是从入这行,这些事就是经纪人早就叮嘱过无数遍的,就是怕发生什么意外。
后面她着急,也不能一直站在酒店外,后自然而然就想到多次帮助过她的唐赫,遂抱着试试的心态打去电话,没想唐赫真的在宿阳,还答应赶来。
听杨宣仪又小声的解释一遍,唐赫点点头,女艺人这样小心是对的,而且独自一人进酒店,万一被记者拍到,很难说的清楚。
左右上次在美术馆客串过杨宣仪一次助理,再冒充一次也没什么,何况对方还给他付了车费。
进电梯,杨宣仪把口罩摘下,见唐赫一直望着电梯门,她眼帘微微低下,语调平淡的问,“我妆没有花吧。”
这很正常,对不对。
对方既然冒充她助理,就有义务给她检查这些啊。
再者,她本来只是化一点点淡妆的,后面给他打过电话,感觉妆有一点点瑕疵,嗯,会这样感觉肯定是打电话时不小心碰到了,所以她就在边对着小镜子重新补了妆,都没有认真检查呢,他就到了。
不大的电梯里,离的本身就比较近,听杨宣仪这样问,唐赫很快进入状态,马上转过头。
似乎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或者说这么仔细的去看杨宣仪。
白皙的肌肤,弯弯细眉,长长睫毛下的大大眼睛,精致笔挺的鼻子,润红泛着迷人光泽的嘴唇,在电梯灯光照映下,有股青涩的魅惑。
闻着萦绕鼻间的幽兰馨香,唐赫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离的有点近,看杨宣仪闪动大眼睛专注望向跳亮的电梯楼层数,他稍稍拉开点距离的回道,“蛮漂亮的。”
杨宣仪轻咬下嘴唇,嗔怪的瞟去一记。只是问脸上妆有没有花,回答个蛮漂亮是什么意思。
电梯门打开,这是喜临多的第九层,也是酒店的餐厅位置。
在服务生引领下,两人走到9016包厢,服务生在外面敲了敲门,听到应声,才推开厚重房门示意两人进去。
说是酒店餐厅包厢,但里面空间大的却像个大套房,中间摆着一张能坐下十多人的圆桌,旁边休息沙发、巨幕电视、音响等等齐全,靠最后面,甚至还有一间小休息室。
圆桌上只摆着几个空杯子,斜对的沙发那边,一个大红花格子西装的大背头青年背身坐着,手里拿着遥控器,胡乱换着电视频道,由于音量放的有点大,显得很吵。
沙发旁边站着一个三十七、八岁极瘦的高个子男人,其手里捏着白色手绢,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弯腰和沙发上的大背头青年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