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雨天的咖啡厅,作出决定之后,看她头也不回的背身离开;飞离燕京去香港的机场大厅,看那个固执找寻着的娇小身影……
一幕幕,一个个场景,在脑海不停闪现轮回,模糊了林安望向镜头的眼睛。
片刻,他转头往旁边看了下。这首歌说以粉丝名义送给江一妍,而真正要送给的人,那娇弱身影正和江一妍渐渐的重叠,她转身时那伤心和失望的眼神,深深刺疼他的心。
安抚胸口,对着旁边变得模糊的人影,林安低下头,拨动怀中的吉他琴弦,舒缓旋律将淡淡感伤铺满了广场内外。
“我沉默,不代表我不痛,我不痛,眼泪就不会流。总是安静承受,安静忍受,安静看你走。”
阮软去香港之后,空闲时,总是望着手机上她的号码发呆。
华姐说,阮软的私人号码一直没变动,他也是。只不过,自此之后两人再没有联系过,一次也没有,剩下的,只有他手机保存的之前繁多的通话记录,以及存储满了的一条条短信。
遇到电视上播到她的新闻,总会停下的看完;路上听到店里播放她的歌,也会安静的听听;杂志、报纸上有她的消息,也会买一份带回去;上网时,也一遍遍刷新她的微博状态。想知道她发展的顺不顺利,过的好不好。欣慰的是,去了香港之后,她人气终于有了突破……
“你说我。很适合当朋友。你说我,总是会听你说。你说别太难过,保持联络。想挽留。却为什么点头,我不懂,连我都不懂我。”
这首《疼爱》的歌词,其实部分内容都选自她的微博,后面因为发生的许多事,最终也没能完成谱曲。
先前在保姆车里醒来,演唱会的梦境历历在目。到这边当看到江一妍在舞台上的惶措,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首为阮软创作的歌词。曲子自然而然的喷薄出来。
“如果说的太少,爱的太多,有谁能够懂。千言万语拥挤我的世界,让我震耳欲聋。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沉默的疼痛。”
高亢转音响彻全场,像在尽情宣泄积淤已久的压抑情绪,琴弦拨动,流淌出一串串让人难以自己的音符。
吉他奏响时,喧嚷的广场就开始变得安静,只有舞台上传来的歌声萦绕。
忽然间,不知是谁小声喊了下,过了下便传开。“交大礼堂”、“《其实都没有》”、“神秘歌手出道”不绝于耳,很多关注这些的开始确定,台上戴面具唱歌的男人。就是网络上那个爆红的“燕京交大神秘歌手”。
作为职业经纪人,夏萍对这些信息最为敏感,几乎在林安唱出第一段后,便笃定林安就是业内苦寻的所谓“交大神秘歌手”。
因先入为主的印象,知道林安是如此庞大企业的幕后实控人就够惊讶了,后来得知林安竟只是高中生。得知这消息后的几天里,她和江一妍一样难以置信、难以接受。有时甚至怀疑身处的世界真实与否。
再后来,到湘南久石公司录音又让她震撼了一次,没料林安真的会作曲作词,出的作品还丝毫不亚于那些顶尖音乐人。而眼前这个场面,则叫她傻愣半天反应不过来,没成想林安会是那个交大神秘歌手,当初她可是托人去专门调查来着,对那样有潜力的“歌手”,相信每个经纪人都会心动。
如今,终于发现那交大神秘歌手的真正身份,震撼之后,夏萍先是异常的激动,当想和林安能联系到一起的安远公司时,又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试想一下,一个人拥有如此规模庞大的产业,怎么可能招被揽到手底下做什么艺人……
“有空的时候,把疼爱都给你,把疼痛都给我,最痛是当时微笑送你走,等到你转身后,眼泪也不敢流,只怕你偶然还会回过头。”
江一妍握紧手中话筒,默默倾听前方不远处的演唱。
她坚持替代王力鸿上台演出,除了萍姐反复提到的出镜率和曝光率这些,觉得也会有助彩屏手机的宣传,因为她现在可是安远彩屏手机的代言人。
同时,也能为这次舞台意外分担些责任,为舞台也就是为了安远公司,为安远也是在尽自己所能的去帮下他,不是吗。虽然这个忙如此的微不足道,甚至还会误以为她是为了争出镜。
谁知,她远远高估了嗓子情况,也低估了感冒发烧对声音的影响。光是唱前半段,就让她几乎压不住,到后半段的高音,就更困难了。
若是出问题,定会影响到今晚的舞台庆祝,连带她歌手形象和那首新歌都会受到牵连。而最让她担心的,那首歌可是安远的品牌歌曲,她又是代言人,一旦出状况,多多少少的会影响到整个公司……
焦虑和无助之中,当看到他戴着面具的走上舞台,既是感到惊讶,又是觉得一点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在最需要最困难的一刻,他一定会出现。
上次去燕京交大找华姐,听他上台弹钢琴唱那首《其实都没有》,当时震惊于他会弹钢琴,还会唱歌,而对歌曲本身的关注反倒其次。后面回去,才想起的从网络下载来仔细听,所以,远远没有此刻这样现场近距离来的震撼。
这首歌的风格类似之前《其实都没有》,曲调咋一听似乎觉得有些平淡了,可一旦陷入歌曲营造的氛围中,就如切身感受到了那弥久浓重的伤痛一样。
沉浸在歌声里,江一妍脸上习惯挂着的微笑慢慢隐退,取而代之的,是感同身受的感伤,还有小心翼翼的疼惜,那仿佛是一个她永远无法触碰到的故事,只能远远的观望。
默默望着舞台中央的身影,偶尔会对上那双望来的眼睛,能隐约读懂里面包含着怎样的留恋和伤疼。
她清楚明白,那个眼神并不是在看她,仿若穿透了她的身体,正温柔的望着另一个人,另一个他很在乎很在乎的人。就如之前几次他在睡梦中紧紧抱着自己时一样,所渴望、所需要的,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慰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