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盛的婚假刚刚结束,元安帝就把他提溜到御书房处理政务了。
元安帝让元祁盛处理的政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要。元祁盛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是也不好明说。
这天,元祁盛处理完政务回到太子府。宋菀正坐在小榻上缝制裘衣,元祁盛坐到她身边,看那尺寸,就是给他的。
元祁盛唇角微勾,询问道:“怎么想起来自己做裘衣了?”
宋菀头也不抬,“昨日我见大婚前给你做的裘衣都旧了,打算再给你做一件新的。”
元祁盛自从拿到那套贴身衣物后,在大婚那天穿上了。后来基本上隔一两天就穿,到现在都有些旧损了。
宋菀将裘衣提起来看了看,又看了看元祁盛,“你站起来,我比一下瞧瞧如何?”
元祁盛立刻站起身,张开双臂,任由宋菀拿着裘衣在他身上比划。在宋菀比划完要坐下去的时候,元祁盛长臂一揽,让她坐到自己怀里。
宋菀对于坐到他怀里这件事都习以为常了,但翠竹她们却是面色有些泛红,自觉低下头出去了。
宋菀摸了摸搭在肩膀上的脑袋,轻声道:“累了?”
元祁盛闭目养神道:“有一些。”
两人沉默片刻,却也不见尴尬,处处都透露着温馨。
元祁盛开口道:“菀菀,你觉得皇宫怎么样?”
宋菀认真的想了想,回道:“很大,很华丽,但也让人很压抑。就像是一座黄金囚笼一般,将人困在里面,难以逃脱。”
元祁盛的呼吸落在宋菀的脖颈上,惹得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孤也是这样觉得。”
宋菀一愣,她这是第一次听到元祁盛在她面前自称“孤”。宋菀只觉得这个称呼有些陌生。
元祁盛没等她回话,又开口道:“抱歉,菀菀。我怕是要带你一同进入那座黄金囚笼了。”
宋菀恍惚想起,她还在坤宁宫的时候,元安帝的身体就已经不大好了,如今元安帝的身体她却不是很清楚。
元祁盛突然这么说,难不成元安帝的身体很差劲了,产生了退位的想法?
宋菀笑着说:“难不成你还能把我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不成?”
元祁盛蓦然收紧了搂着宋菀腰肢的手臂,牙齿轻咬了一下她颈间的软肉,惹得宋菀轻呼一声。
宋菀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元祁盛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休想丢下我一个人。”
宋菀放下手中的裘衣,双手扶起元祁盛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道:“所以啊!你我夫妻一体,不用和我说抱歉之类的话。”
元祁盛盯着宋菀含笑的眼睛,蓦地欺身而上,吻住她的红唇,掠夺她的呼吸。
一吻过后,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沉重。宋菀眉眼含春,惹得元祁盛情迷意乱的,顾及着时间,元祁盛抱着宋菀站起身来,将她放在小榻上。
元祁盛看着宋菀笑道:“我记住了。”
宋菀也笑了笑,“要记在心里!”
元祁盛宠溺道:“好!我先去书房处理剩下的政务,一会儿就回来用膳。”
宋菀点了点头,“记得看时间,可别再忘了。”
元祁盛亲了亲她的额头,“知道了!”
……
到了年底,整个皇宫又开始忙碌起来。元祁盛也忙的整日见不到人影,宋菀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叹了口气。
宋菀在心里问道:“081,现在元安帝身体状况如何?”
081回道:“元安帝本身年纪就大了,上次的天蚕毒解完毒之后,身体亏空的厉害。如今需要静养,怕是用不了多久,元祁盛就要登基为帝了。”
宋菀喃喃道:“帝王啊……”
又快要到了每年过年的前一天,那天是天启皇室的祭祖时刻,按照礼制应该是帝王去祖庙祭祀。但是今年元安帝宣称自己身体抱恙,让太子代替他去祖庙祭祀。
朝中大臣只有寥寥几人反对,他们也能看出元安帝如今的身体很虚弱。而且近两个月的奏折,他们也能明显的看出来,那上面的批红不是元安帝的字。
元祁盛祭完祖之后,立马赶回了太子府。元祁盛来到宋菀的院子,走进屋子里烤了会儿碳火,等到身体暖和起来,快步来到宋菀身边。
元祁盛轻抚宋菀的小腹,“今日怎么样?”
宋菀笑着说,“今日没有吐的那么厉害了。”
前几日宋菀闻到鱼就想吐,元祁盛叫太医来看,宋菀已经怀了一个月多的身孕了,但是她这几日孕吐的厉害。
元祁盛摸了摸宋菀有些消瘦的脸庞,“等这臭小子出来,我一定要打他屁股。”
宋菀哭笑不得,“是儿子就打他,要是姑娘怎么办?”
元祁盛有些迟疑,“我说她两句?”
宋菀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双标啊?”
元祁盛有些疑惑:“双标?”
宋菀解释道:“就是对不同的人,他们做的同一件事,做出的反应不一样。”
元祁盛点了点头,“我确实双标,只偏爱菀菀一人。”
宋菀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的。”
元祁盛揽着宋菀,渡过了两人再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过了年之后,元安帝已经彻底流露出要将皇位禅让给元祁盛的意图。
元安帝和元祁盛两个人在朝中上演了三退三辞的场景。史官记在下来,成就了一段情深的父子佳话。
到了二月二,元安帝正式禅位给元祁盛。
礼部刚歇了没多长时间,就开始着手准备新帝继位大典。
元祁盛再次牵着宋菀的手走过太极殿的十级台阶。
元安帝亲手将玉玺交付到元祁盛手中,皇后娘娘也将凤印交付到宋菀手中。
元祁盛坐在龙椅上,宋菀坐在一旁的凤椅上。
礼官喊道:“跪!”
众朝臣立刻跪下,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元祁盛抬手示意:“众卿家平身!”
宋菀往下看去,恍惚间觉得自己手握权柄,变得及其陌生。又恍惚觉得,站在高处,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