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叔薇听宜臼下此旨意,当即跪下,高呼:“臣代舍妹,谢王上隆恩!”
姜司工也跪下,高呼:“谢王上隆恩!”
群臣也跪下道:“王上英明!”
众人中,如晋侯、卫侯等观望者,希望新王初立,凭借自己在镐京浩劫中出力甚多,有自荐亲属家女儿为王后的意向。虽然他们知道玄姜在王上心中地位很重,甚至为她一度放弃太子之位,但是王后之位之前不是还没定吗,他们还是有一丝丝希望的。
如今,王上在自己的登基大典上,连旨意都下了,更是没有一丝希望。
宜臼看看这丹陛之下众人,如此宣旨,便是此意。他要在登基大典上,定好玄姜的凤仪天下之命。
晋侯、卫侯等人互相观望一下,心里俱道:无妨啊,后宫之中王后之下,还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自家女儿,也很出众,总是有机会挣得“夫人”之位。
宜臼遥望夹道,他知道她听到了。她便是唯一可以与自己携手天下之人。
接下来,所有人进入明堂,再拜新天子,聆听训话。
明堂中,正式为先王立谥号,周幽王。
玄姜知道这个谥号时,思考着:幽,有幽静之意。褒姒在跳下城楼时,曾说她的闺名是“婉倩”。幽王、婉倩,都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希望这一对有情人,在九泉下可以携手。
玄姜正在玉池边,兀自出神。突然,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从身后将她紧紧围住。
“小玄儿,在想什么?”
玄姜回头看看他,今日他没穿衮衣,而是常穿的月白色深衣,依然风姿挺立,卓绝超然,眉宇间王者气势更胜些。
玄姜心里很骄傲:郎艳独绝,这样一个九州唯一的尊贵男子,是我哒!
她回抱着他精瘦的腰身,轻声说:“先王曾经那样对你,几次想赶尽杀绝。但你给他的谥号,幽王,还是很平静。与褒夫人的闺名,还很相配。”
宜臼用薄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触碰几下,“原来你在想这个。他,毕竟是我父王。”
玄姜明白这种感情,爹爹对自己百般宠爱,但是眼前的男子,始终缺失这样一份父爱,其实,他很渴望布衣人家的亲情吧。如今,她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爱情,来弥补他。毕竟,他也为她付出那么多。
玄姜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柔柔笑着,“王上,我能做的,还是那句话,我以我身,配你万里江山!”
宜臼用欣长如玉的手指,拂过她娇嫩的红唇,就是这样一张让人垂涎的小嘴,说出的话让人心潮涌动。既然如此,就先收点小利息吧。
他轻轻俯身,重重吻在这张娇唇上,慢慢品尝她的味道。
众多侍从齐齐转身,习惯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梨花落,金菊开,月随乾坤转,我入君怀,长相依兮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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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不久,玄姜回了姜府,她要看看家人,也要为日后的封后大典作准备。宜臼虽然万分不舍她离开王宫,即便只是一小段时间,但是初登大宝,确实政务繁忙,先回姜府由家人照顾着,是最妥当的。
这日,姜司工和吕叔薇一起去玄姜的闺房中看她,有些事情,她是必须要知道的。
吕叔薇将宜臼为何要在登基大典上,宣布封后之事的内幕告诉玄姜。
玄姜干笑几下,但有一点疑惑,问道:“晋侯、卫侯都是姬姓诸侯,同姓不能成婚,他们自己的女儿是不能为后的。就算是他们亲属的女儿,也不见得就是姓姜的。姬姜联姻,方为正统。他们怎么会有这种越轨的想法?”
姜司工叹了一声,“礼崩乐坏!礼崩乐坏啊!
玄姜心里一颤,爹爹说这个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姜司工又继续叹息道:“玄儿,如今我大周王朝,已经不比初立之时。周厉王止谤,造成镐京城国人动乱。从那时起,王室每况日下。周幽王二年,岐山地震,群臣不安。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幽王废长立幼,与当今王上多次冲突。朝堂不安,庶民不安。礼,为天下之序,朝堂动荡,秩序已乱。如今,这些诸侯是什么事都敢想了。”
玄姜明白了,自己是生在了这样不安的朝代。时间催人,今年自己已经十八岁了,也该是成长了,既然嫁入王室,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爹爹,我知道会是这样。自古以来,后宫中哪朝哪代是平静的。我选择了他,就知道必定要面对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其实,从我认识王上之初,这些事情,从来没有断过。”
吕叔薇心疼地揉揉玄姜的头发,“玄儿知道就好。先别说三夫人九嫔这些啦,你是王后的人选,姜姓一族中,想给你做媵从陪嫁的姑娘都不少。王上的风姿,哪个姑娘不是看一眼就沉浸进去。能给你媵从的,只有十一人,她们都要挤破头了。”
吕叔薇顿了顿,又道:“哦,对了,玄儿你说可笑不?连静姝公主都想为你媵从,说是只要能在王上身边就好,不拘在后宫是什么位置。原来的王后,现在是幽后了,曾经还想让你给静姝媵从,呦呦呦,现在竟然反过来了。真是可笑!”
玄姜肩膀一耸,无语,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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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考古研究所。
“十一人媵从!名额有限,欲购从速!”
姜沁园坐在椅子上,来回摇晃着。听着青铜镜里玄姜的一丝残魂,把故事讲到这里,不禁发出这一声感慨。
又继续玩笑到:“玄姜,你后来有没有开启宫斗模式啊?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这么多女人,想想都热闹极了,嘿嘿……亲,宫斗吗?模式全开哦!”
玄姜两手一摊,“阿园,你又嘲笑我?有意思吗?我是你的前世。”玄姜总是不忘强调这一点,你嘲笑我,就是嘲笑你自己。
姜沁园又呵呵笑了好几次,才正经说道:“我记得,历史上对周平王宜臼的王后,并无记载。他的妃嫔有多少,也并没有记载。你,真的就是他的王后吗?”
玄姜神色很落寞,“我没有宫斗,因为我没有成为王后。”
“虾米,什么鬼?——!”姜沁园惊了一跳,“为何……?”
“阿园,还是继续听我的故事吧。后面,你会知道的。下一章,我先来说说,我是如何收拾静姝公主的吧!”
姜沁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