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跑?那些人是谁?追你的么?他们要干嘛……”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本就在奔跑中的玄姜,更是气喘吁吁,不得已停下来。
宜臼赶紧又护着玄姜,躲到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面。
“玄儿,坚持一下,这些人是来追杀我的,可惜连累了你。刚才他们已经看到我们在一起了,可能会以为我们是一伙的。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宜臼说着有些惭愧。
“躲?为何要躲?”玄姜指了指宜臼腰间精致的佩剑道,“想来你射御本事不错,我刚才看他们就三个人,打啊!”不打跑他们,会一直处于被追杀的被动局面,这可不是她玄姜的做事风格。
宜臼显然震惊于这姑娘的豪爽,知道她不拘于礼,但这也,太不拘了!
他扶额,俊朗的星目闪了闪,道:“打的话,这三个人都是高手。我预计一次只能对付一个。又带着你,这个女子。还是躲藏一下,更妥当。”
玄姜闪着灵动的大眼睛,拍着胸脯豪气地说:“不要小看我,我也跟着哥哥学了些射御之术,咱们分而化之,对这些追杀的人,打!”
“怎么个分而化之法……”宜臼还没问完,就看玄姜已经从他腰间拽了一块雕着凤凰纹的玉佩,跑了。
玄姜从躲藏的梧桐树后面,绕出来。恰好看见前方一片杂草丛里,有追杀者中的两位,正在搜索他们。
她拨出两缕头发来,又蹭了些泥在脸上,一脸悲催地跑到那两人面前,呜咽呜咽。
“两位兄台,救命啊!刚才那位穿月白色深衣的男子,企图对我不轨,还好一支羽箭射来,扰了那轻浮之人。我赶紧跑过来,求两位兄台救救小女子啊,呜呜……”
玄姜演得凄凄惨惨切切。这两人又确实看到,刚才宜臼与这女子纠缠,又想,一般女子不会以自己的名节开玩笑,便不疑有他。
其实,这两个追杀者完全忽视一个问题,活脱如玄姜,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说,那男子现在何处?”两人狠厉地问道。
“在那边,我带两位过去,一定要为小女子报仇啊,呜呜……”
玄姜带着这两人,跑掉了。
玄姜拿了宜臼的玉佩跑出去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明白所谓的“分而化之”了。只是没想到,玄姜引开那两个追杀者的说辞,如此让人……怎么说呢,宜臼如玉一般的脸庞上,眼皮狠狠抽了抽,深深叹了口气,心道,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以后向姜司工讨教养女之道吧!
玄姜带走了两个追杀者。宜臼很快找到另一个追杀者,一对一,迅速解决掉后,便心急如焚地往玄姜那边追去,生怕这个才认识的姑娘有什么闪失。
却说玄姜把那两人引到一个叉路口时,趁他们不注意,把刚才从宜臼腰间拽下来的凤凰纹的玉佩,扔到东侧那条路的路口处。然后,却指着西侧那条路,神色期期艾艾地说:“这条路!就是这边!穿白衣的人就从这条路跑了的。两位兄台快追。”
其中一位眼尖的“兄台”看到了东侧路口处那块玉佩,捡起时,手中的剑已经指向玄姜的脖子,狠狠地问:“竟敢诓骗我们,这分明就是那人的玉佩,只有他,才配得起着凤凰纹的玉佩。他是朝东侧这条路跑的吧?你竟然为我们指着西侧的路,是何居心?!”说着,那剑又往玄姜的脖子靠近一分。
“呃……两位兄台又怎知,不是那白衣人狡诈,故布疑阵?”玄姜说。
两个追杀者互相看看,一时有些难以抉择,为了不耽误正事,没有时间与玄姜耗着。商议着为稳妥起见,两人分别冲两条路追去。
看着两位“兄台”的背影,玄姜心里乐得桃花朵朵开,拍了拍手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土,自言自语道:“分而化之!哈哈,不枉费本姑娘给你俩下的套儿啊,本姑娘甚是开心!”
这时,宜臼已经赶过来,玄姜给他使了个眼色,宜臼立刻明白了,迅速朝东边那条路跑去。
好嘛,追杀者变成被杀者了!
玄姜正好整以暇地手里拈着根草,转圈玩,却看到原本往西边那条路跑去的追杀者折返回来,怕是已经明白自己被涮了。
拔剑指向玄姜,“说,太子究竟去哪了?”
据说射御之术还行的玄姜,此时也不能再示弱,立刻拿出藏在袖中的短剑,与此人打起来。
翻墙出来玩时,幸好拿了一把短剑以防不测,果然,这会是用上了。
几番腾挪转移,到底武技、体力有差别,被一道剑气扫过,玄姜堪勘避过,向后退去。
“完了,完了,这下要以一个很难看的姿势摔倒在冰冷的地上,来一嘴狗啃屎了,有损我世家嫡女的形象啊……”玄姜心里默哀着。倒是忘了之前是如何一次次把形象丢得不剩什么了。
预料中的冰冷没有出现,却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悠悠的兰芷之香传来,这香味令人安静、沉醉。
是宜臼,他已经收拾掉第二个追杀者,返回叉路口了。眼前的,是最后一个了。
只见他剑气如啸,长剑抖动如飞,一剑快似一剑,一招连着一招,无所空隙。俊美的脸上更显出坚毅的颜色,月白色深衣翻飞,如同谪仙。
嗳——打个架,都如此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可怎生是好!
宜臼修长的手握着剑,手指骨节分明,如竹子一般,难怪常说,君子如竹。原来,手,可以更像竹子。
收拾掉最后一个追杀者,他几个皓腕翻转间,便收了剑,走到玄姜面前,温润一笑,这笑中却带着几缕戏虐的成份:“怎么,看本公子很帅吧,是不是当即就想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