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平生不见曹孟德,纵使英雄也枉然的曹孟德?曹青天?”马谅迷茫的眼睛慢慢清明。
秦明不耐烦地道:“马谅你做的好事儿,人尽皆知,就是曹县令在此,也救不了你狗命,没有冤屈,赶快回牢,曹县令忙着呢!”
“曹青天,你能不能让人给我脱掉衣服!”马谅平静地看向曹操。
秦明刚要开口,典韦走了上去,扒开了马谅的衣衫。
哗啦一声镣铐的响声,马谅转身,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狰狞的伤痕像是烫伤后遗症,整个上身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曹青天,程业是我发小,情同手足,如果能换命,请愿我死,也不让他死,这世道太苦,做人太苦,如果曹县令是青天,就赏我一顿有酒有肉的断头饭,我跟程业哥哥去阴曹地府再告状,在这,不告了,不喊冤了!”
马谅摇摇头,目光扫过秦明,牢里的六七个衙役和牢头,对典韦点了点头,最后看向曹操,痛苦地摇摇头。
“说实情!”曹操淡淡地说,这个时代屈打成招几乎是唯一的办案方式,所以一个人的口碑好是基本配置,否则,一旦乡里发生案件,非常容易把没有背景的泼皮无赖给抓起来顶包。
“你是画过押的犯人,曹县令问你话,你赶快回话,否则大刑伺候!”秦明上前一步恐吓道。
荀攸见马谅犹豫,也绷起脸,道:“说实情,或许救你一命,不说实情,你注定要死!”
一句话触动了马谅了,他缓缓跪下,眼中的泪水瞬间涌出,颤抖着声音,刚要开口,却听秦明呵斥道:
“马谅,想好了再说,说错话了,打你事小,牵连到家里的老娘,你就是不孝!”
“哼!为非作歹,不能在老母面前尽孝,才是最大的不孝!”典韦忽然开口说道,说完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明,握了握沙包大的拳头。
这话是曹操招募他时告诉他的,当时他老娘舍不得老家的三间祖屋和五亩地,夏侯惇背着他老娘来到了京城。
在京城里曹操给他老娘安排了婆子丫环,他老娘还是不习惯,曹操得知后,又给他在郊外批了五十亩肥田,他老娘现在舒坦了,只要有空就带着丫环婆子、管家、门子一起去地里干活,整个人似乎年轻了好几岁。
“曹县令说得对!”马谅忽然直起身子,盯着曹操说道:“那天我去找程业吃酒,刚好看到我那嫂子抱住程业的腰,她堂兄陈政拿刀砍人,我连忙上前阻止,染了一身血,他们反告我杀人。”
“大胆马谅,你是死不悔改,村民们清清楚楚看到,陈玲和陈政身上干干净净,你浑身是血,你杀人行凶,当场被抓了个现行,人证物证俱全,还想狡辩,我看你是皮痒了!”
秦明朝牢头使了个眼色,几个衙役在地上有节奏地磕着水火棍,喝道:“威武!”
跪在地上,马谅的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结结巴巴地说:
“程业没有死透,我按着他的伤口施救,他告诉我,陈玲和陈政私通,等程业死后,我想找她们报仇时,村里人都来了,她们也换了衣服。”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还空口白牙,诬告陈玲和陈政私通!”秦明板着脸问道。
曹操刚想开口询问,却听荀攸问道:“陈政是哪里人?与你们村多远?”
马谅皱皱眉头,道:“他是我们隔壁村的人,经常趁程业不在家的时候来程家,这个村里人都知道,就程业不信!”
“公达,地址抄给曹金,曹金,你带着四个人悄悄去核实,核实完了,把陈玲和陈政尽快带到衙门!”曹操对身边的两个特种护院吩咐道。
曹金带着人正准备走,曹操忽然喊停,道:“把马谅的老母亲也带到衙门。”
“秦明,去办理移交手续,这个案子要在衙门重审,犯人咱们提走。”
看着秦明没动,曹操认真打量了一下他,中等身材,偏瘦,脸色蜡黄,面容清秀,观感不差,但是对经手的这个案子似乎比较敏感。
“秦明,我曹孟德对事不对人,以前的事儿一笔勾销,以后赏罚分明!”
想想,这个时代断案技术落后,多少年都不一定能培养一个能够断案推理的司法破案人才,跟秦明聊过几次,感觉不错,这才带着他出来重审案件,否则,作为案件的参与人,早该让他回避了。
清晨,曹操还没有走进演武场,典韦就咧着嘴开心地道:“昨晚陈家兄妹通奸,曹金他们抓住了个现行,荀攸和秦明连夜突审,杀人的是他们兄妹,马谅没罪。”
“哦!那太好了,你好像很喜欢这个马谅?”木讷的典韦难得会开心,曹操问道。
“我看得出,那家伙是个练家子,还孝顺他娘。”典韦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好,公审后你安顿好他娘,让他做你的手下!”曹操拉开架势,开始练习太极剑。
典韦咧开嘴笑着,向一块大石块走去。
上午,城门内外各个路口,快速地贴了一个公告:三日后洛阳令衙门口重审马谅杀人案,路人皆可旁观!
一时间,满城轰动,马谅杀人案半年前就轰动了半个京城,没有其他原因,苦主陈玲貌美如花,惹人注目。
洛阳令衙门口的大街边临时搭起的高台前,人山人海,直接阻断了交通。
曹操慢悠悠地走上高台上的八仙桌和太师椅,这套家具是刚定制的,看着非常气派。
典韦、许诸、关羽、曹洪四人站在两边,荀攸羽扇纶巾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秦明坐在旁边的小案几上记录口供。
焕然一新的家具和装扮惹人注目就算了,大家不明白,曹操为什么化了个黑脸的妆容,而且额头中央还画了拜拜的月牙。
众人纷纷议论,有人说,曹青天昨夜去阴间走了一趟,专门询问了程业是谁杀了他,所以脸黑了。
有人说,曹青天为老百姓办实事,日夜操劳,累得了。
也有人说,曹青天额头有个月牙,白天审阳间不平事,夜里审阴间冤魂苦鬼!
各种传说越说越离谱,最后渐渐演变成了说书人口中的“日断阳间夜断阴”,更有很多离奇的案件被放在了曹青天头上,四处传唱。
传说曹青天刚正威严,白天料理人间的案子,夜晚则主持阴间的讼事,需要阴阳两界的“通行证”,额头上的“月形脑门”正是行走阴阳的“通行证”。
按照既定的剧本,荀攸介绍曹操上任以来,担心秋后问斩有冤情,就连夜看卷宗,终于找到了几件有冤情的案件,今日正该重审马谅杀人案。
“带人犯和苦主!”曹操一拍惊堂木,用颇有磁性感的男中音喝道。
马谅穿着红色的死囚服,戴着锁链枷锁哗啦哗啦地走上高台。
众人正在唏嘘,忽然看到一个黄衣美女同样被两名衙役押着走向高台,黑黝黝的长发下,鹅蛋脸,大眼睛,双眼皮,唇红齿白,貌美如花......
曹操定睛一看,心脏开始怦怦直跳,这女人真特么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