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妃的茶,云曦可不敢再喝。
但恭王府的内侍到了门外,成嬷嬷的眉心皱成一个川字,“老奴说了您身子不适,那内侍便说恭王府有御医,让您正好过去看看。”
“三爷呢,他在哪?”云曦问。
“三爷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成嬷嬷道。
在云曦还在想法子时,杏儿又进来,说恭王府的内侍催得急,“他们说,三奶奶再不去,便要把您抬着去了。”
云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夫君也不是什么高官显爵,能让恭王妃这样请她去,必定没有好事。
就在这时,又有丫鬟进来,说萧府也来了人,要请她过去。
而两拨人,正好吵了起来。
院子外,来福学着内侍说话的语气,掐着嗓子道,“恭王的人就是不一样,等了没一刻钟,便要抬着人走。这位大监,你家主子急着见表夫人,所为何事呀?”
被来福问的内侍涨红了脸,他就没被人这般阴阳怪气过,但对方又是萧楚翊的下属,本就和恭王府不对付,若是在周府被抓到把柄,主子得要他的命。
内侍哼了一声,转身侧对着来福,“山野莽夫,一点规矩都没有,我家主子自然有她的打算,干嘛与你说?”
“能有什么事,无非……”来福笑眯眯地凑过去,“无非就是恭王妃没办好事,要拿表夫人去给睿王泄气。我家主子说了,让恭王妃想一想她做的事,若是她和恭王不怕大臣们知道,我家主子愿意帮着传传话。”
内侍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你……你说什么呢!”
“我没说什么啊。”来福过来的时候,主子教了他怎么说,现在看对方说不出话来,心里越发瞧不上恭王府的做派,“听说睿王从恭王府离开后,一直卧病在床,他可是最爱美人的,现在却无福消受,想来恭王他们也是急的。”
“哎,也没什么,我家主子明儿个就要去北境,他向来是个不怕事的。只要恭王府不怕,他也不怕。”
来福还没说完,对方就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懂萧楚翊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真没什么事不敢做。
更别说萧楚翊是肃郡王的人,若是把事情闹起来,对恭王府是百害而无一利。
内侍看着来福好一会儿,最后才不甘愿地带人离开。
刚转身,内侍就骂着道,“什么玩意,被人抛弃的怨夫一个,感情跟狗一样,贴着上去,真是没脸没皮。”
若不是在周府里,来福就要打过去了。
但四周那么多人看着,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
没过多久,看到云氏从屋里出来,来福立马换上笑脸,“见过表夫人,夫人让小的来接您,将军马上要去北境,有些事,夫人觉得说开了比较好。”
云曦迟疑地不知道要不要去,来福又道,“您尽管放心,萧府可不是恭王府,保管不会让您为难。”
听来福这么说,云曦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上了马车后,云曦一直攥着手,说实话,她并不想看到陆氏。
当初若不是陆氏说她克夫,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听着街道两旁越发安静,云曦问来福还有多久。
“您别担心,夫人不好在萧府见您,马上就到了。”来福在前面赶马车。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外,云曦深吸了一口气才迈过门槛。
她坐下后,来福给她上了两杯茶,“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家夫人马上就到。”
“来福,你可知萧夫人找我何事?”云曦有些后悔了,觉得不该过来,不然周家的人问起来,她也不好回答。
来福,“夫人自然是说过去那些事,不过小的看啊,周家那些人可真不怎么样。若不是我家将军交代了,小的都不敢那样和恭王府的人说话。今儿为了您,将军是把恭王府得罪得透透的,您可得念着将军的一些好啊。”
去了恭王府,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在恭王府的遭遇,云曦到现在都后怕。
听到是萧楚翊让来福说那些,突然觉得不对劲,“不是萧夫人要见我,怎么又是萧将军吩咐?”
一句话刚说完,她就有些头晕。
来福站在一旁,颇为无奈,“您别生气,也别激动,将军可都是为了您好。周家是真的没把您当人看,您那个夫君啊……”
后面的话,云曦都没听到。
她昏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已经在一辆马车上,同行的除了翠喜,还有另外两个武婢。
“我们姐妹俩叫夏冰夏雪。”稍胖一点的先开口,她捂着云曦的嘴巴,“您现在可别叫,后面就是行军的队伍,若是您惹出动静来,被后面人看到,那将军也护不住您。”
云曦用力摇头,夏冰微微挪开手。
“将军?行军,他这是要带我去哪里?”云曦眉头紧皱,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去北境,将军让我们姐妹俩护送您到北境。”夏冰道,“您有什么问题,可以到了北境后,再问将军。”
“北境?我怎么可能会去北境?”云曦激动地推开夏冰,她想看看外面的环境,却被夏雪按住胳膊,疼得她眉头直皱,“萧楚翊是疯了吗?他怎么敢掳我去北境?若是周家、萧家知道了,这种事可是要被弹劾的!”
夏冰姐妹俩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夏冰警惕地看着云曦,“您放心,将军已经处理好,周家这会已经知道了。不对,是您的夫君已经知道了。”
与此同时,周府的海棠苑。
周彦玉看着手中的信纸,一张脸阴鸷如隆冬里的寒冰。
春桃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周彦玉才再次抬起手,看着纸上嚣张的留言,萧楚翊那厮竟然说他打算休了云曦,便带云曦走了,让他对外就说云曦病死。若是他不听萧楚翊的话,萧楚翊就让他先去见阎王。
“呵呵。”
周彦玉攥紧五指,“砰砰”去砸桌面,直到手流鲜血,才发狂一样地蹲下。
他抓着头发,不断地重复,“他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带走她!”
春桃不知道三爷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但她清楚地明白,她一定要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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