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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本性,以校长这样没几年就要退休的年纪,除了抱有一种侥幸的心理外,恐怕还能想到的就是放手一搏。在他看来,投案自首也好,坦白从宽也罢,只要那些女孩子在国外出事,他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换一句话来说,他在国外最终是触犯什么样的罪,应当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这一切其实都取决于已经出国了的那些女孩子的际遇,校长应该是赌不起,所以我估计他最终一定会选择潜逃的。

陈志强的话一说话,校长苦苦一笑:“小陈,没想到我这辈子就要安全着落的时候,却掉进了你给我挖的一个天大的坑里,用现在网络的流行语来说,你这是典型的坑爹呀!”

“网上还流行着另一句话,你没听说吗?那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如果你觉得被坑的话,那个坑也是你自己所挖,想想吧,如果你不是十八年前糟蹋了冷欣,怎么会有今天的下场。”陈志强笑着拍着校长的肩膀,调侃道:“冷欣给你的这把钥匙,你真要好好收藏一辈子。不过我想来想去,你也确实是被坑了,貌似坑你的人应该是冷欣!”

说完,他不屑一顾地笑了笑,转身朝外走去,就在他出门“呯”地一声把防盗门关上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特么就见过了,我一看,居然是冷欣打来的。

与此同时,校长不动声色地说道:“出来吧,张国栋,我知道你在衣柜里。”

卧槽,看来今天注定是要我一次次地被惊呆了。

一个满身是书呆子气的陈志强,已经让我不止一次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了,没想到校长还给我来了个大总结,他最后这一句叫喊,绝对不是因为冷欣的电话,而是他至少是在合上橱柜门的那一刻,就知道我的存在了。

我从冷欣的衣服后面,伸手把柜子门打开,手里的手机还在响。

“是冷欣打来的吧?先接一下再说话。”

我点开手机的时候,校长走到一边去了,像是避嫌一样。其实他很清楚,冷欣给我的电话,应该不会涉及到与他之间的秘密。

我滑开手机后,冷欣只是问我起床没有,午饭吃了没有,下午去不去上课等等,看到校长那样子,我估计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因为他一定会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我告诉冷欣,下午可能还不会去,不过晚上一定会去上专业课的,冷欣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我不要空腹,如果不愿起床出去的话,就在厨房里自己下点面条,冰箱里还有很多菜。

合上手机后,没等我开口,校长立即走了过来,因为眼镜摔破了,所以他凑到我很近地问道:“张国栋,刚才陈志强说的一起你都听到了,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是警方派来的吗?如果是的话,我现在就向你自首。”

我笑了笑:“校长,我们这是现实生活,不是那些网络上的无脑小白文,以我这么大的年纪,怎么可能是警方的人你?”

“阿龙呢?”

“我对他的了解并不比你多,也是刚刚才听陈志强说,他居然是我哥哥。对了,”我转而问道:“校长,你怎么知道我在衣柜里,是关衣柜门时看见的吗?”

校长笑了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用不着瞒你。因为这段时间冷欣一直不愿我晚上上她家来,所以我每天晚上都要守在门口,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她真的在陈志强家过夜,还是故意撇开我,结果昨天晚上我看到你背着书包来了。今天上午在教育局开会后,我估计是陈志强贼喊捉贼地告发了我,但我知道他是个很难对付的人,所以先回到学校,看到你不在上课,而冷欣一直在办公室打瞌睡,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没起床,所以就把陈志强约到这里来了。”

显而易见,虽然校长开始并不清楚我与我母亲的关系,但他知道陈志强过去杀过人,他把陈志强约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有个见证,却没想到我和阿龙都是他所知道的,那个被害妇女的儿子。

我没有吭声,继续听他说下去。

校长点了支烟,接着说道:“因为我所要说的,涉及到他过去犯下的命案,怕他一时激动会杀人灭口,而也知道你的功夫,所以把他约到这里来,也是为了让你保护我。”

“校长,你既然听说过我母亲被害,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父亲是谁吧?”

“这么说来,当然是你舅舅,因为当时都传疯了,说是一个小孩把自己父亲的晴人给杀了,因为够不上判刑的年纪,就送到少管所去了。不过当时也有很多人认为是谣言,只不过当时我就住在你母亲那个单位宿舍的隔壁,所以才知道是陈志强所为。”

“校长,”我笑道:“刚才陈志强已经把你将来所要做的路,都给你列出来了,你又什么打算?”

“说实话,开始我不知道你是警方的人,只是希望你能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帮我,后来听到陈志强说是你警方的人,我之所以没有揭穿你在柜子里,确实想过要投案自首。既然最终你还不是警方人,我现在正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有两点考虑:一是我投案自首了,现在可能没事,但万一那些出国了的女孩子出事,恐怕我还是有麻烦;二是我对警方不了解,又怕很多事说不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去投案自首的话,万一被他们办成冤假错案怎么办?”

“校长,”我正色道:“你在学校经常教导我们,要相信学校,相信组织,相信政府,相信党,怎么到你自己头上却反而顾虑重重了呢?我今天只是一个旁观着,也许不会主动揭发你,但一旦有人调查到我,我是绝对不会包庇你的。而且陈志强的话,我巴不得他被判处死刑才好。”

校长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问道:“你听到他杀害你母亲的消息,怎么就能沉得住气?还有,你知道他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和阿龙是你的哥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笑了笑:“校长,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吧,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的。”

说完,我从柜子里拿出书包,背在身上便朝外走去,刚刚走到单元门口,手机又响了,掏出来一看,是阿龙打来的,我还正准备给他打电话,把陈志强和校长对话的录音放给他听。

“哥,有什么事吗?”

“你在学校吗?”

“不,我在冷欣家坐在的小区里。”

“下午不上学?”

“我请了家。”

“那你打的到刘姐住的宾馆里来一下。”

“好的。”

我敲门走进刘冰儿的房间后,阿龙让我坐下,刘冰儿直截了当地问我:“你这一两天没跟陈志强说什么吧?”

“没有哇,怎么了?”

“刚才教育局纪检组来电话,说陈志强刚才主动到他们那里交待了问题,说是一共从他手里送走了四个女学生,而且还主动把从未来之星那里得到的十二万元,一分不少地交了上去。”

我一下懵了,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

阿龙问道:“怎么,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不是,我......我怎么觉得这个陈志强简直......简直就不能按照常理是判断他的行为呀?”

说着,我把两个手机都掏出来,点开录音机,把陈志强和校长谈话的全部内容都放给他们听了。

他们听后也是一愣,从陈志强和校长的谈话内容上看,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投案自首呀?

我忽然“啪”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啐了一口:“麻痹,一定是我走漏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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