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林天很难回答,最终只能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翌日清晨,林天特地起了个大早,沐浴更衣,脱去了一身官袍,换上了青布长衫。
林天手执折扇,在杜丽娘面前转了一圈,道:“丽娘,你看我这身打扮如何?”
林天本就生的清俊,虽然经常带兵打仗,但还是有一种书卷气息。
此时更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官人这身打扮不知会迷死多少人呢!”杜丽娘打趣儿道。
林天白了杜丽娘一眼,不由的笑道:“你还说我呢,你才是要迷死多少无知少女呢!”
只见杜丽娘虽然是一身疏通打扮,但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就像寺庙里供奉的金童。
“官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杜丽娘好奇的问道。
林天笑了笑,道:“黄老爷子说得对,这临安城里的士绅我还真得罪不起,你看,咱们这学堂也开了些日子了,但来执教的学士是少之又少,我也是时候去走动走动了。”
“那官人准备去哪一家?”
林天答道:“城北的程家。”
“程家?”杜丽娘好奇的问道。
林天点了点头,“别看这程家是小门小户,甚至比不上一般的士绅人家,但这程家可着实了不起,出了两个大儒,而这程家的继任者程载淳老先生也很了不起,虽然没有考取功名,但却深得他父亲程颐的真传,亦可以称为当代大儒,可以说只要拿下了这位程老先生,就算拿下了临安城的士绅。”
“官人,你这些是从何得知的?”杜丽娘好奇的问道。
林天用手指在杜丽娘挺翘的琼鼻上刮了一下,道:“你官人我是谁啊,可是这临安城最大的官,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是吗?官人真的什么都知道吗?”杜丽娘狡黠的笑了笑。
林天反问道:“你说说看,看我有什么不知道。”
“那官人我问你,你知道玉莲妹妹去哪了吗?”杜丽娘笑道。
林天也有些好奇,这一大早的也没见黄玉莲的影子。
“看吧,官人你不知道了吧,玉莲妹妹去给你征兵去了!”
闻言,林天摇了摇头,这黄玉莲还真是个急性子。
收拾妥当,林天带着黄玉莲径直向城北走去。
街道上又涌现了大批的难民,林天细细一问,这才得知原来是山东的宋江趁着宋廷剿灭方腊之机,趁势而起,一连攻克山东诸州之地,朝廷震动,派出大将种师道南下剿贼,宋江不敌,一路难逃,已经进入江苏境内。
而这些流民都是从山东、河南、江苏等地而来。
闻言,林天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杜丽娘见林天脸色不太好,不由的拉了拉林天的胳膊。
林天惊醒,看了杜丽娘一眼,二人这才继续往前走。
“官人怎么了?这么多流民到此,不是可以招募到更多的新兵吗?为何官人反而闷闷不乐。”
林天叹了口气,道:“这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这流民多了,确实可以招募更多的新兵,但你想过没有,这些人里面顶多有三成人会参军,剩下的七层怎么办?这临安城本就这么大,你不给这些人饭吃,不让他们有一份生计,迟早会酿成大祸。”
听林天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杜丽娘脸色也是一变,“那要不把这些人赶出去?”
林天摇了摇头,道:“不妥,一则他们毕竟是一条条的生命,我不管他们,他们或是饿死,或是投靠方腊、宋江等人,这样一来,敌人会愈发壮大,二则与我这名声也不利,如果我把这些人赶出去,恐怕我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会腹水东流。”
“那这也不妥,那也不妥,该如何办?”杜丽娘问道。
林天叹了一声,抬头向远处望去,忽然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只见远处的山上正有一间古刹,丝丝缕缕的冒着青烟。
林天不禁想起曾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属于寺庙的庄田。
为此,林天专门翻阅过县志,单是在这临安城附近就有大小寺庙二十余座,所占良田达一万多亩,而且寺庙里面还有众多的青年劳动力,这可是一笔资源。
看来等忙完了这件事,是时候去寺庙里转一下了。
杜丽娘见林天似乎有了主意,问道:“官人你是不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
林天笑而不语,转而岔开话题,道:“走吧,先去程老先生家。”
程家位于城北一条较为僻静的小巷,庭院不算大,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在东墙的墙头还有几枝含苞待放的梅花探头探脑的伸了出来,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林天走到庭院的正门口,只见丈余宽的大门上挂着一块写着清雅贤居的匾额。
清雅贤居这四个字写的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
林天正看得失神,两扇像栅栏一样的木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
童子拿着一把比它本身还高的扫把,头也没抬得自顾自的扫了起来,好像根本没看到林天和杜丽娘二人一般。
林天禁不住上前问道:“请问程老先生可在家吗?”
童子这才抬头看了林天一眼,脆生生的问道:“你找我家先生作甚?”
“程老先生宣誓渊博,天下皆知,晚生慕名前来,希望能见上一见,还请童子前去通传一声。”林天道。
童子上下又打量了林天一眼,放下手中的扫把,道:“那你再这等一下吧,我这就去禀报先生。”
说着,童子转身进了院子,再次把院门关上了。
过了好半晌,童子才走出来,林天急忙迎了上去,问道:“不知城老先生方便见我否?”
童子道:“我家先生刚才已经出去讲学去了。”
林天皱了皱眉,杜丽娘问道:“胡说,我和官...我和我家公子一直守在门口,未曾见人出来,你小小年纪怎能胡说八道?”
童子弯腰捡起地上的扫把,头也没回的说道:“你二人一直守在前门,我家先生是从后门出去的,你又怎知我说的是假话?”
闻言,杜丽娘哑然无语。
林天拱手道:“不知城老先生何时讲学归来?”
童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是晌午,或许是落日而还,亦或许今夜不归。”
说完这句话,童子不在理会林天和杜丽娘。
林天和杜丽娘对视一眼,杜丽娘小声问道:“官人,如今该如何是好?”
林天深吸了口气,望着面前的小院,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