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崎兄妹见证了港黑干部大变活人的全过程。
看着抱在一起的师徒俩，谷崎润一郎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他会不会一会儿也要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明明应该会升起慌乱，但是在有了这种想法以后，谷崎润一郎却诡异的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更安心了。
就好像心中一直悬空的大石终于要落地的一种安心感。
然而，谷崎润一郎不知道，这种安心背后，还隐藏着他无法承受的痛苦和悲伤。
“兄长大人一会儿也要变成其他模样吗？”谷崎直美眼中划过一丝流光，“直美好期待啊！”
“直美……很期待吗？”谷崎润一郎看着自己那今天隐隐有些变化的妹妹。
虽然气息有些改变，但是总感觉直美身上的气息和他更亲近了。
就好像……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期待哦，兄长大人～”隐隐泛着无机制冷光的双眸看向谷崎润一郎时却透露着温柔，“直美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等很久了吗？”哪怕异样已经如此明显，谷崎润一郎也没有任何动摇地信任着自己的妹妹，就好像……信任着自己一般。
“抱歉，直美。”谷崎润一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眸中已经染上了悲伤。
“我认识的哥哥可不是一个胆小鬼。”谷崎直美双手捧着谷崎润一郎的脸，“因为我和哥哥本就是一体的啊，所以哥哥的所思所想我当然都知道，你心中的挣扎，我都一清二楚。事实上，就连这句话，不也是哥哥想要借我的口说给自己听的吗？”
“我和直美……本就是……一体？”
“没错哦，我们本就是一个人。”谷崎直美看着眼神越发迷茫的男人，轻柔地说道：“我本就是因兄长大人而诞生的啊，兄长大人忘记了吗？”
“娜奥米是我亲手养大的，只有我才熟悉她肉体的每一个部分。”小惠看向失神的谷崎润一郎，“这是你曾经亲手写下的，还记得吗？”
“……啊。”谷崎润一郎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脑海中不断涌现的记忆让他下意识捂住了脸。
“镜花……”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谷崎润一郎睁开眼，看向久别重逢的友人，“我们……该怎么和宽和久米他们交代啊？”
“怎么交代？”泉镜花似是问着自己，又像是问着谷崎润一郎，“我也想知道啊。”
“还记得你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吗？”
“……当然记得。”谷崎润一郎突然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忘记他的代价吗？”
不得不说，这代价真的蛮沉重的。
今后，每一次生日，我都会想起你，龙。
想起，看着你的尸身，一无所知的自己。
“兄长大人哭了吗？”已经恢复异能力身躯的谷崎直美环抱着怀里的人，“娜奥米的肩膀可以给兄长大人依靠哦～”
可是，和异能力主人感同身受的异能力化身，那双同样满含痛苦的双眸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
“阿银……”突然，他看向小惠，“他还在的对不对，因为阿银不会离开芥川龙之介。”
就像……娜奥米不会离开谷崎润一郎一样。
“他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很好。”小惠终究没忍心，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小小地“报复”一下，“放下这个世界的他活得很好。”
“放下了？”男人嘴中喃喃着这三个字，反复品味，“放下了……也好，放下了也好。”
“需要我给哥哥带话吗？”小惠看向两人。
泉镜花和谷崎润一郎对视一眼，随后纷纷摇头。
他们的话语，只会徒增对方的负担。
小惠看着二人，想起了昨天做出同样选择的夏目漱石和森鸥外。
……
“吸血魔兽，你说……”小惠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三个背影。
“什么？”吸血魔兽看向自己莫名惆怅的搭档。
听到声音的琴酒和使魔兽也看向了小惠。
“谷崎直美是谷崎润一郎的异能力化身，就像是重启后森先生的爱丽丝一样，那样的话……”小惠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么，重启前我是否也是哥哥异能力的一部分呢？”
和谷崎润一郎的情况不太一样，芥川龙之介的异能力在重启前被剥离出来一部分，化为了芥川银，另一部分还在芥川龙之介身上，变成了罗生门。
可是，因为她这个高纬度灵魂转生的关系，芥川银的这部分异能力直接和高纬度灵魂融合到一起。
之后，哪怕芥川龙之介觉醒，这部分力量也无法回归，导致芥川龙之介因此没有恢复重启前的记忆。
这个猜测其实也还算合理，不是吗？
因为异能力的部分缺失，导致相关记忆也失去了。
“这……”
小惠说出这个猜测后，无论是吸血魔兽、琴酒，亦或是使魔兽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甚至也觉得这个想法……该死的合理。
听到小惠这一推测的世界意识也没有说话。
不是文野世界的，而是他们世界的世界意识。
“果然是这样啊……”小惠苦笑着，其实她没指望吸血魔兽他们能说些什么。
她开口说出这些，其实就是给世界意识听的。
没有回复她……这不就是默认了吗？
默认了她的推测。
因为她的缘故，哥哥……失去了那些与友人，与老师相处的珍贵的记忆。
浮现出这个想法的下一秒，小惠就感觉心一抽一抽地疼。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哥哥的。”小惠沉默了许久，突然说道：“我没有资格隐瞒他这件事情的真相，我……不想他毫无所觉地活着。”
无论哥哥最后的选择是什么，她都会接受。
“不要这么悲观，小惠。”吸血魔兽把小惠拢到自己的怀里。
“龙最温柔了，更何况小惠你是龙的妹妹啊。”使魔兽落到小惠怀里安稳着，“你应该对自己要更有信心一些。”
“更有……信心吗？”小惠轻轻抚了抚使魔兽的头，“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