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傍晚天气阴沉,月亮早早从东方升起,带着一抹凉意。
不久后太阳死气沉沉地消失了,红色晚霞被凄惨的白色月光代替,显得夜更冷了些。
武松看起来忧心忡忡,他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当尤兰和小米出去逛街回来之后,他把姐俩叫到身前,道:“我突然觉得,你们还是不要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武松看起来有些气馁。
尤兰和小米对视一眼,小米笑着说:“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呢,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们快点升到化神期?”
尤兰接口道:“如果不把大德和尚消灭,白虎仙子是不会把朱雀灵石给我们的。甚至连山门都不给我们打开。”
武松苦笑道:“朱雀灵石并不在白虎仙子手里。因为你们上次去的时候,已经坚持不住灵压,所以那两块灵石被白虎交给了青龙仙者。即便你们不去找大德,你们也为发现大德的恶行提供了很多帮助。你们有资格获得那两块灵石的。”
小米皱眉道:“三哥是在担心什么呢?莫非大德和尚很厉害,已经厉害到可以对抗整个武林的地步?”
武松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吧。”
出于对三哥的信任,姐俩都没说什么,不过她们看起来都有些不甘心。
武松苦笑道:“看来你们还不太相信我这句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这次为了对付大德,六扇门所有高手都出动了。他们准备使用六扇门大阵,击杀大德和尚。按照单个人的能力来换算,此时的大德已经具有四大宗师的能力了。你们去,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假如被他盯上,连下杀手,你们却是必死无疑。本来,你们屠龙刀中有一道刀魂,可以与那大德和尚相匹敌,可你们去了一趟天界,就把它留在了那里。而且你们现在还多了一段因果,要去找四大神兽帮他求情,给他挪挪地方。”
小米歪了一下头:“哥,我觉得这些事都没那么难。虽然大德和尚现在很厉害,可他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当初我们既然答应白虎仙子消灭大德,如今就不能不去。哪怕不是为了灵石,也要实现自己的承诺。另外,我们不能实现承诺,就再见不到四大神兽,又如何为刀魂求情呢。我听仙鹤说过了,是刀魂保护我们离开天界的。做人不能不讲良心。”
武松太了解小米了。知道小米是劝不住的人。相比之下,尤兰反而更好劝。虽然平时尤兰看起来更要尖儿一些,其实那只是一个假象,小米只是不惜得跟尤兰一般见识罢了。
随后武松不说话了,可他也没改口,既然他不吭声,就是不允许两个妹妹去。
对此,小米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尤兰坐在那里嗑瓜子,身边尤小皮也在学习嗑瓜子,小家伙现在也开始用牙嗑开瓜子皮了。不像以前那样,一个一个用手掰着吃。
尤兰发现,唐小米这一天都闷闷不乐,她觉得三哥已经有些管不住小米了,妮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尤兰找武松说,不如就让我们去,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不冲锋陷阵也就是了。再说,我们又不是最弱的,大德和尚来打,我们不会跑吗?
武松担心地说,就怕你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尤兰道:“哥,你到底听说什么了,即便大德和尚厉害如同四大宗师,难不成就拿他没办法了不成?四大宗师亲自出手呢,暗道也不成?”
武松伸手指向远处的小山,比比划划地说:“假如有人一招能把那座小山打没。你说,你和小米能逃得掉吗?”
尤兰眨巴眨巴眼睛:“怎么可能。我相信四大宗师也做不到。”
武松苦笑了笑:“他们早就不是人了,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平时他们不这样做,只是不想制造太多因果。可如果他们这个级别的半仙生死较量时,就不会顾忌那么多了。有多大能耐都使出来,断河劈山都能实现。很是恐怖。”
尤兰吐了吐舌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随后几天里,姐俩不在武松面前提起去参加大会的事,可武松能看得出来,小米的心情很不好。
这让魁梧大汉时常陷入到纠结之中,他担心,如果不让小米去,会导致小米道心蒙尘,这样一来就永远也无法升到化神期了。
可让她们去,此行必然凶多吉少。这可如何是好呢。
“如果你们一定要去,实在不行我也跟着去吧。”武松苦笑说。
小米捏了捏手指:“哥,我一直想问,是什么限制了你,让你不能再出手。如果你出手了,会有什么结果?反正不都是成仙吗?”
武松摆了摆手:“是,都是成仙,但去的地方不同。不杀生,我升天成仙,杀生则是入地成仙,但是入地之后,我是第十三层地狱的阎罗,虽然我不必像那些混蛋一样遭受地狱煎熬,可那样一来我也就再也上不来了。也见不到你们了。”
闻言,小米突然落泪,现在她也落入两难的境地。
对白狐仙子、青龙尊者她不想失信于人;对于原屠龙刀主魂,她更是感到无比愧疚和深深自责;而对于亲哥,她又不舍得让哥哥落入地府,成为那里的困顿神仙。
做人是一场修行,做神仙其实也是如此。
到了地狱当小头目,虽然不用遭受地狱的煎熬,可整日呆在那里,又有什么意思呢,看着那帮作恶多端的魂魄在地狱里接受煎熬,对于武松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哥,我看我们还是不要互相折磨了。如果我死在秦岭,我无怨无悔,可如果不让我去,我一定会道心蒙尘。而哥却已经是神仙了,即便没能照顾好我,你也不会受到更多的影响。何况我一直不认为我真的会死在秦岭。我知道哥办事一向求个稳妥,可这次,我希望你能赌一把。就赌我能活着回来。”
武松抬眼看着小米,淡淡地道:“你终于还是长大了。既然这件事让你觉得如此为难,我也就不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