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用心魔赌咒发誓,骗得鲤鱼精相信他。
得到两件法宝后,武松窃喜离开,心中还记得鲤鱼精说过的话——鲤鱼精说,那树妖其实跑不了多远,凭我感应,它是向东去了。
武松心中念叨:这鲤鱼精一定是把我当成练气士了,以为心魔对我有很大作用,却不知我对发誓这东西毫无感觉。
武松也是修士,只不过他的武道一脉是修炼界中最野蛮的,别说偶尔发誓,就是天天说谎也无所谓,根本影响不到心境,心中无魔鬼,或者说本身就是魔鬼。让他发誓,跟平常人发誓没什么区别,而平常人发誓有几分真,世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十有八九都是骗人的玩意,好端端的,谁发什么誓?
“好人谁发誓?”
念叨出声,武松大踏步往城隍庙走去,结果大老远就听到一阵打斗声,打得激烈。
魁梧大汉一惊,矮下身子快速奔跑,已经能看到前方蓝芒爆射,偶尔还能听到龙吟之声和飞刀划破夜空的声音,从打斗声密集程度来判断,小米和尤兰一定是碰见了劲敌。
一道极细的红光射出,听到一声惨叫;
紧接着一道极细的绿光飞射天际,惨叫声又传来一次。
这时武松已经跑近了,见到一个无头怪物,手里拿着一个球,与小米、尤兰、唐小鱼、尤小皮斗到一处,四个人围着那怪物打,怪物竟然不落下风,只是两个小孩的峨眉蜂针术功法奇特,而且极难躲避,让它吃了些苦头。
那怪物被两个小孩一人一针刺得浑身颤抖几下,发出两声奇怪的叫声,随后它把那球放在了脖子上,这时武松开才看清楚,原来他刚才手里拿着的竟然是自己的脑袋。
武松心里一惊,不知这是何方怪物,同时能扛得住两个人和两个千年妖根的小童同时攻击竟不退缩,它看起来气急败坏,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无头怪物安好脑袋后,看清楚是个男人的身形,他先向唐小米扑去,因为其他人都躲着他,只有唐小米与他硬碰硬地打。
小米抬起一脚,横踢断头人脑袋,后者不躲不闪,伸出一手抓住小米脚腕,小米借力打力,另外一条腿抬起,猛踹他的手腕,后者伸出另一只手去抓,结果却被一把飞刀打中,一愣神的功夫,小米一脚踢断他的胳膊,胳膊一软,小米挣脱。
断头人用嘴拔掉飞刀,猛地爆发真气,只听断臂中发出咯嘣一声,竟然又恢复原样,握拳,矮身,俯冲般奔向小米,小米不躲,反而对他迎面一掌。
“潜龙勿用!”
断头人一拳挥来。
“嘭!”
一声巨响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滚烫的热浪,一层层波纹状的冲击波四散而,巨大的爆炸声中,小米脚步沉重连续倒退几步,而那断头人只是稍一踉跄便站住了身体。
看得出来,小米没有法宝随身,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守都吃着大亏,而对面明显是阴阳双修的事物,与小米的近身格斗中,屡屡占据上风。
眼瞅着他们对了一招,武松已经跑到十丈距离,他并没有高声呼喊,反而是想利用敌人还没发现他的机会,来一次突然袭击。
又跑越近,还有五丈的距离,断头人再次奔向小米,小米已经看到了武松在快速靠近,底气变得更足了,这次她也往前冲,先下手为强,猛地跃起,一条腿高高抬起,一招下劈砍向断头人脑门,后者知道小米是硬碰硬的把式,没硬接这一招,原地向左转侧身躲过一脚,右肘击小米脖颈,小米一只手拍在他肘上,卸下不少力气,空中身体旋转,大头朝下仰去,一只脚倒挂金钟踢在断头人的背上。
“嘭!”
断头人被踢得身体一侧歪,狗抢食般向前冲去,为了防止摔倒,他用一只手杵地,借着向前的力翻了一个筋斗,刚抬起头。
“滚鳖犊子去吧!”
一根大铁扁担自下而上抡了过来,正好打在断头人的下巴上,耳轮中只听“浜”的一声闷中发脆的响声,后者的脑袋如同一颗马球,斜着向天飞去,飞出去好远,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好!这一扁担打得过瘾。”武松对那没头的躯干说:“唉!你这脑袋还能不能捡回来了,如果能的话,再让我打一次。”
躯干不能说话,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左右晃了晃,好像是在找自己的脑袋,不久后,他摇摇晃晃向脑袋飞走的方向走去,然后再没回来。
“好端端的,竟然来找打。”
武松挠了挠头,回看两个妹妹和两个小屁孩,小米手上有些淤青,并无大碍;尤兰一直躲在后面,没被断头人碰到;而两个小屁孩躲在两棵树的后面利用蜂针发射真气,离得更远。
“怎么搞的,你们怎么会被这东西盯上?他是何来路,问过了吗?”
小米有些愧疚地说:“其实这事儿不怪人家,要怪也要怪我们没看住孩子,刚才跟我们打架的那个并不是妖魔,本是这座城隍庙里供奉的河神。他本是元朝人,由于治水有功,当地百姓为他修建这座城隍庙盛放他的英灵,结果……结果今天,被唐小鱼用大搏刀给砍了脑袋,这不,就在我们刚做好饭的时候他来了,一怒之下把我们的锅给揍翻了。”
说到这里,小米不说话了,怄气模样瞥了尤兰一眼。
尤兰目光躲闪,好似没听到一样,继续照镜子,摆弄头发。
看到这样一幕,武松大概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了,估计是城隍老爷来发发脾气,或许人家本没打算来打架,可是由于揍翻了饭锅,点燃了尤兰的小豹子脾气,她一动手,两个小家伙肯定跟着动手,最后小米也不得不动手了。
“哎呀,这样说来,其实是咱们理亏啊,”武松帮着小米重新烧饭,一边丢柴禾,一边抱歉口气说:“这不是扯地麽,咱欺负人也欺负到家了。把人家法相的脑袋砍了,人家真身来评理,结果又被我一棒子把脑袋给打飞了。这样做不太厚道了。这样吧,明天我去请个工匠,给他重塑金身,再给他请一个道士来专门打理这城隍庙也就是了。”
“你这话可是真的?”
背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扭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倒霉的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