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天,江芸拒绝了父母的接送:“不需要的啦,你们去我反而会紧张的啦。”
白晓玉没好气说:“真是的,这是高考哎,怎么可能不去送你啊。一生中只有一次的高考,江薄那小子出国留学没让我们有这个机会也就罢了。芸芸你怎么也不让我们体验体验?”
江博远也给白晓玉帮腔:“无论如何说,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做父母的总想是要陪着你一起的。”
江芸面露难色:“爸妈,我知道的,但是……我和阿瑜约好了今天一起体验次坐地铁的,你也知道的阿瑜她……”
听到‘姜瑜’的名字,无论是白晓玉和江博远神色都软了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白晓玉对江芸说:“既然这样早和我们说啊,真是的,好啦,让你们自己去也行,路上千万注意安全。”
江芸笑眯眯点头答应:“我会的啦。”
江芸刚站在门口的位置换好鞋准备出门,白晓玉又匆匆叫住了江芸的名字。白晓玉走到江芸面前慈爱而又体贴帮江芸翻好了翘起来的领子,然后递给江芸两个从庙里面求来的平安符:“给阿瑜那孩子一个,本来是打算给你和你哥一人一个的,但是想想你哥没什么重要的,还是给姜瑜好。对了,你哥比你早去送考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去找他。”
江芸用力点了点头:“好,那我出发了,妈、爸。”然后看向父母亲。
“一路顺风。”白晓玉拍了拍江芸的肩。
江博远也对着江芸点点头,目光包含着父亲对女儿的爱和关切。
江芸深呼吸一口气,推开了家门,看到了等在门外的姜瑜,两人均是笑靥如花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手挽着手,向考场走去。
白晓玉看着江芸和姜瑜的背影远去,目光忍不住生出几分怀念和落寞:“孩子们都大了呀。”
江博远把白晓玉拥入怀中:“是啊,孩子们都大了,都有一份自己的天空了,你也不必太担心。他们会有他们的生活,我们也会有我们的。”
白晓玉把脸埋进了江博远的肩膀上:“就是有点舍不得。虽然有子轩和郑瑞那两个我们也一起看着的孩子陪着,但江薄真的能在国外好好生活么?江芸性格那么软,在大学里不会被欺负么?姜瑜那孩子从小就懂事,但是……”白晓玉的语气带上了哽咽,话在嘴边又说不下去。
“孩子们都会好好的。”江博远把手放在白晓玉的身后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
在走到考试学校前,远远能看到来送考的同学家长的时候,江芸和姜瑜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停下了脚步。
“芸芸,好像好久都没有就我们两个人一起上学了。”姜瑜垂着睫毛,静静笑了笑说道。
江芸点了点头:“是啊,毕竟,几乎都是你妈送你上学了,我也是被李叔送去。”
“总觉得很怀念呢。”姜瑜的语气里藏着数不清的若有所感,“你还记不记得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学校离我们很近,每天都是大家一起走路去学校的。那时候江薄还是有名的好孩子,我们那六个人里就沈路泽和季郑瑞最调皮了,季郑瑞他爸妈还委托我们要好好照看季郑瑞那家伙。”
“当然记得啊,小学五年级有段时间,从子轩不是迷上了滑板,上学放学滑板都不离手。在一个回家的大坡上,狠狠摔了一跤。直接给摔骨折了,他变扭不肯让父母给他推轮椅去学校,说是会被笑话,然后我们每天都要早起很多先去他家,然后把他推到学校。”江芸也颇为怀念的说起了往事。
姜瑜忍不住笑了下,尽管笑里全都是苦涩:“总感觉,过去的时光就是再也回不去了。”
“明明马上就要高考了,说这么悲伤的话干什么。”江芸抱住了姜瑜,把平安符递给了姜瑜,“喏,我妈给你的。”
“帮我谢谢干妈。”姜瑜收下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真的已经拼完了力气去学的缘故,我一点都不慌张,昨天也只是默默复习了一下重点,就睡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梦到了以前,所以才会和你说这些奇奇怪怪的……好像不应该在考前说的话。”姜瑜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和江芸对上线。
“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只有努力是不会背叛自己的。”江芸坚定下了这句话,然后牵着姜瑜的手继续向考场走去。
在送考的人群中,江芸看到了被提前录取的何海棠、路清河和王子涵,也看到了停学去打职业的沈路泽,还有早早考过了托福,订好了外国学校的江薄、从子轩、季郑瑞一行人。
他们看到江芸和姜瑜,兴奋打着招呼,和江芸姜瑜青梅竹马的另外四个更是夸张的拉了个打横幅。横幅上写着——
‘江芸姜瑜高考顺利,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们。’
“真是的,那几个家伙,还会正经呢。”姜瑜看到了特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此时,从江薄先开始,这四个人轮流大声喊话。
江薄喊:“别紧张。”
沈路泽喊:“好好发挥,你们没问题的。”
季郑瑞喊:“考不好,提头来见。”
从子轩说:“考完我请吃饭。”
“什么嘛,果然只有子轩哥最好了。”姜瑜耸耸肩说道。
向来那么文静、几乎不会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的江芸对着那四个人喊道:“混蛋四人组,就都不高考呗,混蛋。”
喊完,就拉着姜瑜跑到校门口,检查完准考证最后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毅然决然踏了进去。
江薄暴躁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真是的,我们来送考还凶我们,混蛋老妹才对吧。”
沈路泽拍了拍江薄的肩:“没办法,我们六个人青梅竹马,确实只有她们两个去高考啊。”
季郑瑞撇了撇嘴:“你这家伙,最没资格说好吗?我们三个起码也是考过试才能去上国外大学的,你这家伙是真不用考试啊。”
从子轩推了推眼镜:“停,季郑瑞还用我提醒你,你考的是什么野鸡国外大学么?”
“什么啊,哎,只是不是很好,比不上你和江薄,那也不叫野鸡大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