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衍长腿一迈，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身，温和地开口道，“怎么站在这里？”
陆砚白闻声，仰起小脸，大眼睛红红的。
她一把拽住男人的西裤，动了动小嘴巴，连说话的嗓音里都带着几分快要哭了的颤音，“爸爸，那位女施主怎么样了？”
陆时衍听着她一口一个‘女施主’，忽然就联想到了那位从东土大唐去取经的唐玄奘，竟有些忍俊不禁。
“别担心，她身体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醒来。”
陆砚白听了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又不解地反问道，“爸爸，我只是轻轻推了一下那个女施主，她怎么就晕倒了？”
刚才在试衣间里，导购走到她面前就要脱她的小僧袍，可把她吓坏了。
情急之下，她推了导购一下，可能没有控制好力道，导购被推得后脑勺撞到了试衣间的墙，就这么晕了过去。
陆时衍听完女儿的话，抬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淡淡建议道，“砚白，以后像这样的人你不要管人家叫‘施主’，要叫‘阿姨’，知道吗？”
陆砚白伸手挠了挠自己光溜的后脑勺，“阿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叫她？师父以前教过我，见到女人就叫‘女施主’，见到男人就叫‘男施主’。”
呃……玄智大师的教法，好像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陆时衍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看着对山下任何事都处于懵懂不理解状态的女儿，沉吟了几秒钟后，淡淡道，“在山上的时候确实可以这么叫，不过到了山下得换称呼。”
小家伙不是很理解，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奶声奶气地反问，“为什么要换称呼？”
“因为……你的身份变了。”陆时衍也算是个急才，这种为什么都能找到答案，“在山上你是你师父的徒弟，可是下山后，你是爸爸的女儿。所以，再遇到人就不能再叫‘施主’。”
陆砚白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反问道，“那都要管他们叫‘阿姨’吗？”
“遇到白头发的男人叫爷爷，遇到白头发的女人叫奶奶，遇到年轻男人叫叔叔，遇到年轻的女人叫阿姨，遇到比你大的小朋友就叫哥哥姐姐。记住了吗？”
陆砚白仰着小脸跟他四目相对，表情里有瞬间的小迷茫，过了好几秒钟后，她才点头道，“我……记住了。”
“好了，我们走吧。”陆时衍牵起女儿的小手，拉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经过这个小插曲，他决定暂时先不买衣服。
小家伙毕竟才离开生活了三年多的卧龙寺，想让她进入正常人的生活，还需要给她一些时间来适应。
等电梯的时候，陆砚白忍不住问道，“爸爸，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给你买东西。”
‘叮！’
这时，电梯的门被打开。
陆时衍长腿一迈，率先进了电梯。
见女儿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不禁挑了挑眉梢，“砚白，走了。”
陆砚白站在电梯门口，仰长小脖子瞅了瞅电梯里狭小的空间，疑惑地皱起小眉头，“可是这个房间这么小，无路可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