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四下散开,在洞穴中仔细的搜索着机关枢纽的所在,四围的每一寸石壁都认真的查探过,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那是什么?"古蓝星昂着头,指向洞穴中央处的壁顶,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隐约可见一个蜘蛛网状的图案。
穴顶高有十来米,如不是古蓝星在无意中发现,几乎没人会察觉。陆随风微眯着双眼,让视觉重叠合一,凝聚为一线,这才清晰的看到那蜘蛛网状的图案中央,却是骇然刻印着"血影楼"三个字,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的感觉。
良久,脑中忽有灵光一闪,念动间,一缕指风倏地从指间弹出,一道劲气直射向蜘蛛网状图案正中的那个"影"字上,猜测着,或许那就是玄机的所在。
噗!穴顶发出一阵声轻微的震颤,继而便响起一阵隆隆声,这声音竟是从脚下的地面传出,众人见状,都是纷纷闪退开去。
坚实的地面随着一阵隆隆之声,逐渐的龟裂开来,呼吸间,便露出了一个幽深的通道口……
通道不足百米,几个起落,一个冲刺便闯出了通道口。众人突觉眼前骤然一黑,竟连一絲幽光都没有,仿佛突然坠入一片沉黑如墨的空间,就连近在咫尺的同伴也难以辨别清楚。只能从空气的流动中判知,此刻正置于一个十分空旷的洞穴之中。
陆随风正欲开启夜视之眼探视周边的环境,骤闻四面八方突然暴起千百枝箭矢齐发的劲气破空声,与此同时,众人的脚下几乎同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刺痛,似被一种尖锐之物扎穿脚底。
太大意了!在佰生的环境下,漆黑的空间,眼不能视物,本就难以判断情势,又突遭敌袭,只能凭听觉感知到有千百枝利箭狂泄而来,竟连脚下的地面也藏有机关铁刺,每根铁刺皆淬过剧毒,如不能即时解毒,不出片刻势必会毒发身亡。
如此诡异的佈局,在众人进入黑暗洞穴的瞬间,天罗地网般的袭杀骤然启动,四面八方,空中地下同时发难,防不胜防,致使人人中招,连陆随风也未能幸免。
若非此行中人,个个修为精深,中招的瞬间即时用本身元力强行封住血脉,此刻只怕巳是一地死尸了。
遍地的的铁刺迫使众人不得脱离地面,恰好陷入铺天而来的强劲箭雨之中。千百枝闪着幽芒的箭矢,夹着刺耳的破空声暴袭而至,让人顿感身陷绝境,无处藏身,无处遁逃……
猝不及防的惊变,即要仓促的应对来自脚下铁刺,又要抗衡漫空箭雨的袭杀。照此情形,几乎没一个能幸免于难,倾刻间便会被射成马蜂窝。
正当众人心生绝望的刹那,沉黑空旷的洞穴中暮地掀起一阵飓风,狂风咆哮呼啸,千百枝利箭倾刻间,有若风中的残叶般四下飘散开来,纷纷无力的坠落地面。
千钧一发之际,陆随风启动了风之领域,强劲无比的风之势,席卷漫空箭雨,连地皮都被掀起一层,遍地铁刺也随之蕩然无存。
尽管如此,仍有数人因未及展开护体罡气,而被箭矢所伤,所幸未伤及要害部,尚无性命之忧。
一切都在石火电光间发生,又在呼吸之间结束。在未知的环境中,对方藏身于暗处,如不诱其现身走出来,仍难以改变被动遭袭的局面。更何况此处机关消息密佈,陷阱重重,盲目的寻敌踪迹,实在是凶险无比。
扑嗵,扑嗵!
无数道身影相继从空中跌落地面,随即传出阵阵惊呼惨叫,痛苦不堪的哀吟声此起彼伏,闻之令人心悸不已。
凄厉的惊呼哀嚎声持续了片刻,沉黑如墨的洞穴内突然闪耀一片灯火,四下骤然一派通明。
轰隆,轰隆!
洞穴四周的石壁一阵颤动,无数道石门应声开启,一批批血衣蒙面人,不断地从各道石门内蜂涌而出。一个个手持利刃,神色冷漠无情,杀气森然。一眼望去,至少有百余之众。
灯火的映照下,横七竖八地的躺着一地痛苦哀吟者,看上去状极凄惨。这些血衣蒙面人并未因此掉以轻心,头脑发热的一涌而上,乱刀分尸。而是迅速地集结一处,十人一组,有序不絮排列成无数个方阵,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杀气。
四个银衣蒙面人高举一张兽皮金椅越众而出,缓缓地放在中央位置,金光一闪,兽皮金椅上骤然端座着一个金衣蒙面人,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充斥着冷洌森寒的威压,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远远避开,敬而远之。勿用质疑,这个金衣蒙面人,应该就是这座地下杀手王国的主宰,操控者。
空旷的洞穴一下湧现出这许多人,却是一片寂然,静得落针可闻。一种火山迸发前的死寂,压抑得让人感觉胸闷气憋,连呼吸都深感不畅。
"天外楼,碧雪峰的弟子,果然有些与不同!能让我血影楼杀羽而归,足以自傲了!"金衣蒙面人喃喃道,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戏谑;"没想到游戏才开始便弄成了这般模样,当真有些无趣了。"
"鸡鸣狗盗之辈,难登大雅之堂。只配躲在阴暗的角落苟且称雄。"卷曲在地的陆随风,面色苍白,呼吸急促,面部因痛苦而不断地抽搐着,咬着牙,艰难地撑起半边身体,故作恼怒地喝斥道,虚弱地喘着气,明显的呼息不畅,语音颤抖无力。
"将死之人,这才终于智慧了一把,竟连这般深奥的问题都被你弄明白了,大才呀!"金衣蒙面人带着猫戏鼠的意味,眼眸中却是透出一抺冷酷阴寒的杀机,让人意识到血腥的杀伐即将开始。
一直详装受创躺在地上的众人,趁陆随风与对方周旋的时机,都已暗中服下解毒丹药,肃清了体内毒素,恢复了完整的战力。
这些血衣蒙面人,个个皆是死士杀手,清一色的生死境修为,这股力量非一般修者可比,倘若一直深藏于暗处,不断地实施偷袭暗杀,实在是难缠至极,令人防不胜防。
只可惜这些人巳从阴暗中走了出来,巳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优势和先机,巳不再是令人胆颤心寒的杀手。而成了一批不知惜命的亡命死士。
金衣蒙面人只是略微的抬了抬手,打出一个手势,这个手势代表着一个指令,一个斩尽杀绝的血腥手令。
面对着躺满一地,横七竖八的伤残者,且一个都身中剧毒,在绝望中痛苦的哀吟着,看上去已都是奄奄一息之状,只比死人多口气而巳。此时只须上前去挨补上一刀,挥下一剑,令其死得干脆痛快,已算是足够的仁慈了。
那些血衣蒙面人接到格杀令,并未群起涌而上,一阵乱刀乱剑的横劈竖斩,对方俱是一群伤残中毒者,纵算不动手,只在边上候着,都无一人能侥幸存活。
人群中走出十一名血衣蒙面人,眼神冷漠,巳沒有之前的那份凝重,杀手应有的警觉性分明也降低了许多,有些大咧咧径直走的走了过去,各自随意挑选着斩杀对象,冷酷无情望着这群待宰的羔羊,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刹那便见一片血光迸发,漫空尽是殷红绽放……
砰砰砰……
这是有人不断砰然倒下的声响,发出一连串重物坠地的沉重声响。此时,能站着的都是血衣蒙面人,而对方之人全都是躺在地上的,那砰然倒下的人自然就不问可知了。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扑跌声,呼吸间,十一个血衣蒙面人相继倒下,甚至连惊呼惨叫声都没听见一声。
原本站着的人全躺下了,原本躺着的人却一个个的站立了起来。人人气定神闲,精气饱满,那有一点中毒受创的模样。再看那些躺下的血衣蒙面人,皆被一击毙命,无一存活。总是被人阴,阴人一次也算公平合理。
直到此刻,就是猪都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瞬间的骤变来得太快,太过令人意料了。以至十一名杀手死士,尚未弄清状况,巳被集体瞬杀。死了都全是一群糊涂鬼。
"这怎么可能?你们竟然没人中毒受伤?"金衣蒙面人的眼中透出难以置信的惊愕:"太卑鄙了!"
"承蒙夸奖!与你等的无耻禽兽所为相比起来,实难望其项背。"陆随风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一脸鄙夷不屑的冷声道:
"哼!那又如何?杀手的宗旨,从来都是只问结果,不择手段。"金衣蒙面人阴冷的出声道:"更何况,你等不过十一人,俗话说蚁多咬死象。我数十倍于你的优势,群起围杀,纵算你等修为不凡,仍难逃一死。"
"你又想错了!我等非你口中之象,而是高山坚岩,蚁再多能撼动山岩么?"陆随风反唇相讥地道,眼中皆是不屑之色。
金衣蒙面人在唇舌的争锋上讨不了便宜,心中恼怒不巳,见对方虽只有十一人,但面对数十倍于己的阵势,个个看上去仍都那么淡定自若,没一点惶恐不安的感觉,除非这些人的实力修为都在生死境之上,否则那来的这份从容自信。如真是如此,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