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意犹未尽的众人
季老汉看着赵高的动作，满眼都是心疼。
这么多猪膏，别说炒什么米饭了，就是光炒韭菜，韭菜也好吃啊！
赵高也就是不知道季老汉心中所想，否则肯定要嗤之以鼻。
似青菜、韭菜这样的素菜，油自然是要多放，这点毋庸置疑。
但你也要放盐啊！
正所谓，油盐酱醋茶，黄酒，耗油等调料，盐永远是摆在首位的。
这就好比，周星驰的搭档很多，但吴孟达永远是最能和周星驰起化学反应的。
周星驰这盘满汉全席，吴孟达便是那盐。
而季老汉，只用醋布或者卤水来做菜，那菜能好吃吗？
当然，赵高也知道，这也并不能怪季老汉。
有醋布或者卤水来做菜已经很好了，要知道有些家庭连这些都没有呢。
可见，季老汉请秦始皇这些人是真的用了心的。
起锅烧油，油温渐起，赵高看着锅中已化作液体的猪膏，眉头慢慢皱将起来。
他发现他遇到了一个难题，一个世纪大难题。
蛋炒饭，是先炒米饭，还是先炒鸡蛋？
这是个问题啊！
蛋炒饭先炒米饭还是先炒鸡蛋，其实都可以。
一道家常菜，哪有那般多讲究。
所以，若是他只自己吃，那倒是无所谓。
但这次是炒给秦始皇吃，那就要考究一点了。
赵高想了想，最终决定先炒米饭。
将准备好的米饭倒入锅中，然后便翻炒起来。
待米饭炒好之后，再将季老汉搅拌均匀的鸡蛋液倒入米饭之上，再次进行翻炒。
此时，炒饭的香味已渐渐起来。
季老汉闻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烧灶的季望舒也嗅了嗅琼鼻。
赵高不断翻炒着，粒粒分明的米饭，包裹上鸡蛋液慢慢变成淡黄色。
其实，别看蛋炒饭制作简单，但要想将其炒的好吃，却绝非是一件易事。
有一首歌唱得好——
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
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
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
铁锅翻不够快，保证砸了招牌，
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
这题目太刁钻，可我手艺并非泛泛，
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
中国五千年，火的艺术，就在这一盘，
满汉楼里，高手云集，放眼中国，享誉盛名，
传至我辈，精益求精，若非庖丁，无人可比。
小小一碗蛋炒饭，可是极为检验手艺的。
十个人的分量，赵高分做两次来炒。
因为，一次性炒十个人量的炒饭，实属不易。
勉强炒出来，也不一定好吃。
满满十碗蛋炒饭放在灶台边，赵高开口道：
“好了，端过去。”
赵高说完，直接就端起一碗往正屋走去。
他这一碗自不是给自己吃的，而是给秦始皇吃的。
当赵高端着蛋炒饭来到正屋时，发现秦始皇与蒙毅等人似乎等不及了，已开始吃桌上那青菜和韭菜。
不过，赵高分明看到秦始皇是一边皱眉一边下咽。
赵高暗自一笑。
天助我也。
先吃不好吃的，再吃到好吃的，那好吃的将会变得更加美味。
这就是对比。
这就是反衬。
这就好像，一个娘娘腔，行为举止特别阴柔，但因为他身边全都是女人，这时候你就会突然感觉，他还算是个男人……
赵高两步并做三步，特意走慢一些，来到秦始皇跟前道：
“老秦，蛋炒饭做好了。”
秦始皇已闻到蛋炒饭的香味，与桌上的青菜与韭菜简直不能比。
话说，桌上的青菜和韭菜有味道吗？
根本妹有！
秦始皇看着面前的蛋炒饭，没有犹豫，直接伸筷，尝了一口。
因为是赵高亲自端来，秦始皇也没想着让人试毒。
虽有“梦中梦”之事，但秦始皇已不再纠结这些日常琐事。
这正是赵高不懈努力的结果。
足见，好感度增长，并非虚妄。
秦始皇才吃一口，眼睛便是一亮。
他低头看向碗中蛋炒饭，有些诧异。
明明看着只是米饭，竟是意外的美味。
就加个鸡蛋，便能如此美味？
不过，有一说一，炒鸡蛋确实好吃。
秦始皇又尝了一口，方惊觉炒饭之烫。
因炒饭之美味，竟是忽视了这是刚出锅的，尚未凉却。
赵高见状，道：
“这炒饭就要趁烫吃。”
没错，炒饭就得趁烫吃，才好吃。
趁热都不行。
就要又烫又想吃，这种急不可耐的心情最佳。
就跟泡面时等待的那三分钟最是挠人一样。
秦始皇不消赵高说，也正在趁烫吃着。
这时，季老汉父女端着九碗炒饭走了过来。
九碗炒饭摆在桌上，因不是赵高所端，蒙毅也不敢先吃，赵高自己也未动。
若是只有秦始皇、蒙毅和赵高三人，那自是赵高与蒙毅先吃。
可如今有了护卫在此，自是护卫先行。
于是，一位护卫先品尝了一口。
然后，又是一大口。
这个时候的炒饭已不算是烫，只能算是热了。
所以，只见护卫大口大口扒拉着饭。
根本停不下来。
而除了这位护卫外，季老汉与季望舒也吃将起来。
同样只吃一口，季老汉和季望舒父女便惊着了。
好吃。
太好吃了。
美味。
简直太美味了。
这是季老汉父女这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有记忆以来，最美味的食物。
比之过年时，杀猪后的炖猪肉还要好吃。
太香了。
这米饭竟然比炖猪肉还要好吃，简直不可思议。
刚才炒的时候，闻起来就很香了，没想到吃起来的时候，竟然更香。
香到都快要把舌头都咬掉了。
舌头倒是没咬掉，但季老汉却是咬到了筷子。
季望舒倒是因为吃的太快咬到了小舌头，但这未免太过难堪了，所以她强忍着，未表现出任何异样。
蒙毅等人看着秦始皇、季老汉父女以及一位护卫大快朵颐地吃着，早就按捺不住了。
有的时候，看别人吃得太香，更能引起自身的食欲，使得口中生津。
这大概就是吃播为何能存在的原因吧。
真的太勾人食欲了。
若是美人吃播，那就不仅是美食诱人，美色更是可餐。
若是大哥吃播，那豪迈之吃相同样令人畅快。
而若是小鲜肉吃播，那矫揉造作之场景亦是让人注目。
反正在互联网时代，只要你有特色或特点，都能红。
黑红都是红。
甚至你偷盗强奸，说不定都能以此直个播，吸引一批人。
而这，大概就是真正的世风日下，白日宣淫了吧。
一切向钱看。
然后向厚赚。
男生女生向钱冲！
蒙毅等其他护卫在吃过一口后，都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浑然忘却要在秦始皇面前保持礼仪了。
好吧，其实自咸阳这一路行来，因为要避免身份暴露，对于一些礼数早已能简则简了。
秦始皇最先吃完，毕竟他是最先开始吃得，他意犹未尽地说道：
“这蛋炒饭当真是美味，似乎比之炸鸡等还要美味。”
蛋炒饭比炸鸡美味，这倒是有些夸大了。
这纯粹是秦始皇接连几日未吃到什么像样的美食，然后乍然吃到如此美味的蛋炒饭，才有此一说。
正在埋头吃着蛋炒饭的季老汉父女，对炸鸡一词，根本听之不懂。
当然，父女二人此刻都沉浸在炒饭的美味中，也并未在意。
赵高附和道：
“嗯，老秦说的极是，油炸食品，都比较好吃。”
炒饭倒不算油炸，油炒也一样好吃。
“油炸食品？”
秦始皇听到这个词，感觉有些新鲜。
赵高听着秦始皇喃喃重复着“油炸食品”四个字，并且还皱着眉，他还以为秦始皇知道油炸食品不健康这件事呢。
据很多新闻报道，油炸食品确实不怎么健康，连油炸薯片都有焙烤的了。
但再怎么不健康，也架不住它美味啊！
要是秦始皇以后不再吃油炸食品，那赵高食谱里的美味，起码要损失一大半。
不过，赵高确实是想多了，只听秦始皇颔首道：
“油炸食品，美味以及，当常做。”
赵高当即拱手道：
“必不负老秦所望。”
在赵高与秦始皇对话的时候，季老汉也吃完了。
其实，以季老汉的饭量以及吃饭速度，他完全是可以先秦始皇一步吃完的。
他之所以吃到现在，倒不是说不敢赶在秦始皇前面吃完。
毕竟他也不知道秦始皇真实身份。
季老汉只是单纯的舍不得吃得太快，将那美味的蛋炒饭给一下子吃完了。
他想要慢慢品尝。
季老汉同样意犹未尽地盯着空碗，然后叹吁一口气，道：
“前段时间，老汉我进县城，偶然得知如今城里的人都在吃什么炒菜。”
“据说这炒菜无比美味，美味到让人咬断筷子。”
“老汉我四下一打听，才知道这炒菜原来是要用到铁锅，而且烹饪方式也与炖煮不同。”
“之后，我就买了一口锅回来，可试着按照别人所说炒菜的方式炒了一道菜后，却发现这菜并没有城里人所说的那么好吃。”
“当时，我还以为是城里人想卖铁锅编出来的瞎话呢？”
只不过，季老汉想是这么想，但这次请秦始皇等人吃饭，还是用了城里人都喜欢吃的炒菜。
再次可见，其是用了心的。
季老汉继续道：
“不曾想，原来只是他不曾找到诀窍啊！”
“一个蛋炒饭就这么好吃了，那炒菜该美味到什么地步啊？”
季老汉如今知道，炒菜要想好吃，那就要多放油，以及要放盐。
呃，似乎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大用。
就他这种家庭环境，炒菜怎么可能舍得放那么多油盐？
秦始皇听到季老汉的叹息，并未说何言语。
因为，这是大秦的实际情况，他也无法改变。
就比如说盐，大秦虽有海盐、湖盐、井盐等，但这些产量根本不足以让每一位大秦人都能食到盐。
只有权贵才有资格能吃得上。
甚至也不是所有的权贵都能吃上。
至于说猪膏，这倒是还有一定的可能性。
不似盐那般全无可能。
因为，赵高曾跟他说，要在大秦大量种植油菜、大豆等，而这些都是可以用于榨油的。
以他对植物油的了解，想来，用猪膏炒饭和用那植物油炒饭，效果应该都是大差不差的。
当然，这也只是有一定的可能性，因为像油菜并不能当做主粮来食，愿意种植的百姓肯定不多。
毕竟，在吃不都不一定能吃饱的情况下，谁会去种植这些榨油之物呢？
然如果全由朝廷来种植，则油价势必高昂，一升十钱也说之不定，百姓根本不可能买得起。
不过，有点希望，总比盐那种毫无希望要好。
秦始皇看了看季老汉那回味无穷的样子，其实不止季老汉，此刻所有人蛋炒饭都已吃完，除了赵高之外，所有人都意犹未尽。
包括秦始皇自己。
于是，秦始皇大手一挥道：
“老赵，再去炒十份蛋炒饭，所有人再吃一次。”
蒙毅、季望舒以及护卫等人全都神情意动。
赵高闻言有些为难，倒不是说他不愿，怕累。
虽说炒饭是挺累的，尤其还是炒十人份的。
所以，你看夜市里那些颠锅炒饭之人，皆是满头大汗，其臂力也并非轻与。
赚钱是真赚钱，但累也是真累。
不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当然，前提是你能卖得出去，如果没有客源，那当我没说。
赵高的为难，只是单纯的没饭了。
刚才那一顿炒饭，早已将季老汉所煮的饭全部给炒掉了。
一滴都没有了。
事实上，他刚才给秦始皇盛的饭是最多的，而自己则是最少的。
其他人则大差不差。
不止赵高为难，季老汉也同样为难。
他虽是想再吃一次蛋炒饭，但这米饭可是金贵着呢。
一次性就吃掉十人份的饭，他受不住啊！
一次还好，两次……好吧，其实一次他也很心疼了。
而且，蛋炒饭蛋炒饭，不止要米饭，还要鸡蛋啊！
十人份的米饭，他舍不得。
而十个鸡蛋，他就更舍不得了。
他曾问赵高这鸡蛋能不能少一点，五个……四个行不行。
得到的回答是，十人份的炒饭，打四个鸡蛋，饭都摊不开，肯定不行。
季老汉一想到这，便更加为难起来。
秦始皇并不知道赵高与季老汉两人的为难，只是见赵高不动，心中疑惑。
老秦直接问道：
“有毛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