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诚恳地道歉道：“师兄，是我话多，说错话了。”
仙主轻哼了一声，倒是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情，而是转头看向水中的殷无绪。
他冷冷地道：“无绪，你怎么会是魔族人？”
江云启：“……”
殷无绪也有了几分不耐。
这些人，明明是自己主导的这一场戏，还要装不知道。
真的是，自己不嫌麻烦，他们都看得烦了。
殷无绪平静地看着仙主：“师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是魔族人。”
“但是，我是魔族这件事师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让沉渊来演一出戏未免戏太多了些。”
空气顿时安静了。
明清呆住了。
仙主僵住了。
全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殷无绪。
仙主吞咽了一口唾沫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殷无绪唇角勾起：“师尊，事到如今了，你还在装什么，此处就我们几人。”
江云启感激地看了一眼殷无绪。
殷无绪说的不是此处就我们三人，而是说的我们几人。
哪怕是别人看不见他，殷无绪还要加上他。
殷无绪真的是，也太太暖心了叭！
仙主沉默地站在原地盯着殷无绪。
好一会儿，他才冷着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的声音里面带着杀意。
江云启立刻就知道，他是真的对殷无绪动了杀心。
殷无绪唇角勾起：“三日前。”
殷无绪说的倒也是实话。
他确实是三日前去仙主峰才知道的。
仙主和明清再次沉默了，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
仙主也彻底不装了。
他冷冷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好办多了。”
“殷无绪，你是魔族人，修真界容不下你。”
殷无绪有些好笑地盯着仙主。
他笑吟吟地道：“可是，师尊，沉渊也是魔族人啊，为什么师尊就能够和沉渊相谈甚欢呢？”
“哦……是为了师弟裴潇御，将我的仙根仙骨挖给裴潇御。”
仙主的身子僵住了。
他冷冷地盯着殷无绪，殷无绪也收敛了唇角的笑意。
他平静地看着仙主，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师尊，你就不怕吗？”
“就不怕哪怕是拥有了我的仙根仙骨，裴潇御还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那么，你的仙殿，可就后继无人了。”殷无绪勾起唇角，笑得格外温和。
仙主却立刻出声打断道：“不可能。”
他冷冷地道：“裴潇御是我的儿子，若不是体内有毒，他绝对不会比你差。”
仙主的话说得甚是笃定，殷无绪唇角的笑意更浓，目光却挪到了在仙主身后，听到这句话明显有些心虚的明清身上。
他有些迷茫地眨了眨巴眼睛：“原来师弟真的是师尊的儿子啊。”
“我还以为……”
他说到这里，顿住了。
但是却成功勾引起了仙主的好奇心。
仙主冷冷地追问道：“你以为什么？”
明清这时候慌乱开口道：“师兄，我们快些动手吧，不要和殷无绪废话了。”
仙主并没有理会明清，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看着殷无绪。
殷无绪笑吟吟地道：“哦，也没什么。”
“我看明清师叔对师弟这么上心，还以为师弟是明清师叔的孩子呢。”
仙主顿时气压低到了极致。
明清慌忙的想要解释。
殷无绪便笑吟吟地继续开口道：“师尊难道不觉得，明清师叔的眉眼和师弟很像吗？”
明清想说出来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处。
仙主闻言，下意识扭过头。
看向了明清。
明清身子很僵，扯了扯嘴角，试图勾起一抹笑。
看水中殷无绪的眼神无比怨毒。
他开口道：“师兄，别听殷无绪胡说八道，裴潇御就是你的儿子，怎么可能是我的。”
仙主语气极其冰冷：“你最好祈求不是。”
明清更心虚了。
但面上却更加坚定：“师兄，当然不是，那可是你和师嫂的孩子啊！”
听到师嫂两个字，仙主的气场骤然柔和了下来。
他的语气难得变得温柔。
“嗯。”
而后，他又转过头，看向了殷无绪：“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瞒着你。”
“裴潇御就是我的儿子，也会是未来仙殿的继承人，是仙殿的圣子。”
“若是他体内没有毒，修真界第一天才的名号不会落在你的身上。”
江云启挑了挑眉，仔细想了想原书。
虽然原书中，换了仙根仙骨之后，江云启的修为进步堪称是神速，但是和殷无绪相比，其实也差别不大。
但是，裴潇御和殷无绪不一样的地方是，殷无绪的修为精进，都是靠的自己。
裴潇御不一样，从他筑基，到化神期，他的背后都有仙主和一整个仙殿。
他的修为虽然神速，但是这神速里面，还夹杂的有仙主对他的帮助。
所以，说来说去，裴潇御其实没有殷无绪厉害。
殷无绪颔了颔首：“我明白了。”
仙主轻哼了一声：“你明白了什么？”
殷无绪抬起头看仙主，血色的眸子里面是毫无波澜的平静。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江云启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殷无绪体内翻腾的恨意。
仙主点了点头：“说吧，好歹师徒一场，让你走得明明白白。”
江云启看向了殷无绪，那人的侧脸精致锋利，他大致已经猜到了殷无绪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
殷无绪平静地开口道：“盗药者是不是你？”
仙主沉默了。
明清也沉默了。
良久，仙主才冷声地吐出了一个字：“是。”
许是知道殷无绪已经无法翻身了，必死无疑了，仙主是真的对殷无绪没有一点儿保留，真的想让他‘死’得明明白白。
江云启知道，殷无绪问这个只是试探仙主是不是真的实话实说。
后面的一个问题，才是他想问的。
殷无绪平静地开口道：“当初殷家满门被灭，是不是你做的？”
这话一出，空气再度安静了。
只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
好一会儿，仙主才开口道：“是，殷家满门，皆是被我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