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儿亦是担忧地看着那人和江云启的背影。
她的手下意识摩挲着一个符咒。
正是记录下真龙和殷无绪决斗的那张影像符。
“少主……”缕儿转过头，轻声唤了一声花时。
将影像符递给了花时。
花时看清影像符里面的画面，顿时眸子一亮。
她赞赏地看着缕儿：“好丫头，你这是帮了圣子大人一个大忙了。”
缕儿面上也带上了一抹笑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巧合……”
而另一边，江云启跟在殷无绪的身后，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殷无绪。
殷无绪的面色很是淡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悲伤。
江云启不由得眨了眨巴眼睛。
好吧，是他多虑了。
都到如今这一步了，殷无绪怎么可能还会因为仙主的所作所为难过呢？
不过……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
“无绪大哥，你刚才说裴潇御是明清亲儿子的那句话……”
他顿了顿后，瞳孔微微瞪大继续道：“是认真的吗？”
殷无绪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他淡淡地道：“只是有这么一个猜测罢了。”
“你觉得，这句话是真的吗？”
殷无绪侧首看向了江云启。
江云启没想到殷无绪会这么问他。
微微一愣，脑子里浮现出刚才明清那心虚的模样，和不敢看仙主的小眼神。
他沉默了。
“如果在今日之前，你说这句话，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但是，现在我相信。”
殷无绪勾了勾唇。
淡漠地应了一声：“嗯。”
殷无绪的这一个字，就是肯定了。
江云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疑惑地扭头看向殷无绪：“无绪大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殷无绪淡淡地道：“明清对我的恶意，以及明清对裴潇御的好。”
“裴潇御是仙主的亲儿子，仙主宠爱他关心他很正常。”
“但是明清比仙主的关切更甚，不觉得很奇怪吗？”
“之前我也只是有这么一个猜测，明清的反应让我确认了这一点。”
江云启听着，嘴都张大成了o形。
钦佩的小眼神落在殷无绪的身上。
不得不又双叒叕在心里赞叹：无绪大哥真牛！
要是他，别说看出来不对劲了，明清和仙主巴拉巴拉他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只会在心里call天道：“不是，为什么裴潇御会是男主啊……”
哦不，说不定久而久之会发现一些不对劲呢？
还是要对自己有信心是吧……
却不想，刚这么一想完，天道冷冰冰的声音就在识海中响了起来。
他毫不留情地道：“好系统，别想了，你不会发现不对劲的，你只会跟着阿巴阿巴。”
江云启：“……”
他有些不服：“说不定我可以呢，天道你要对我有信心。”
天道亦是沉默了：“经过这么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以及全方位公平公正的对号系统的评估总结。”
“天道只能得出三个字：不可能。”
江云启：“……”
他瘪了瘪嘴，有些不满道：“……噢。”
他再次看向殷无绪，这一次，眼底闪烁着的，是八卦之光。
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所以，无绪大哥，裴潇御其实是明清的儿子，明清绿了仙主？”
“然后仙主还对裴潇御这么好，其实是在为别人的儿子做嫁衣？”
殷无绪看着那人眼中的光亮，不由得挑了挑眉。
“有这么一个可能性。”
江云启再度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底的光亮却是越来越明显了。
突然，很想让仙主知道这一点怎么回事……
这样，仙主和明清裴潇御自己都内斗起来了。
到时候他和殷无绪再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甚至都不需要再怎么怎么设计。
他不相信，仙主知道裴潇御不是他的亲儿子之后，还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救他。
然后还会为了一个废物，抛弃殷无绪……
刚这么一想完。
天道冷冰冰的声音便在识海中响了起来。
他嗤笑了一声：“号系统，你想的倒是挺美好的。”
江云启眨了眨巴眼睛：“所以，我们只需要让仙主知道真相就好了是吧？”
然而，换来的，是天道更加冰冷的嗤笑声。
他凉悠悠地道：“号系统，你要是想要魂飞魄散，不要带上天道。”
说完之后，他还冰冷没有一丝感情地说了一句：“谢谢。”
江云启顿时沉默了。
他：“……”
天道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嫌弃：“号系统，过的。”
“固定的原书剧情无法改变，就算我们知道真相，但是为了原书剧情的不崩塌，也不能直接改变。”
江云启有些怒了：“为什么不可以？”
“我们日后不也会改变？”
天道继续解释道：“自然而然的发展，是受世间空间法则的影响，主神不会怪罪我们。”
“但若是我们从中介入，那么便是我们的力量改变了两个小世界。”
“小世界若是发生碰撞，别说天道和号系统会魂飞魄散，说不定这两个小世界里面数以万计的生灵，也会随风消散，就像是从未出现过。”
听到这一番话。
江云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眼睛被吓得瞪得老大。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道：“那啥……应……应该不至于吧。”
天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号系统的意思是天道在开玩笑了？”
江云启：“……”
天道好像就没有开过玩笑，他不是会开玩笑的天道。
天道继续道：“我们跟着原书剧情走，在适当的范围内影响未来的走向，这也是号系统原来的世界里面说的一个效应。”
江云启听到这里，下意识接了一嘴：“蝴蝶效应。”
天道平静地嗯了一声：“是的，蝴蝶效应。”
“大剧情点是已经被固定了的，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
“我们的任务，就是用蝴蝶效应影响空间时间法则，让殷无绪洗白。”
江云启沉默了。
得，他懂了。
说到底，天道也不是牛逼哄哄的天道。
只是服务于主神的一个打工人，若是做得不好，就要被老板毫不留情开除的可怜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