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沉声问:“此话可当真?有何证据?”
白氏说:“当然是真的。世人都知道,我们三房并没有小妾,我们夫妻也很恩爱,生了文蕙之后,我还很年轻。而且,我们家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可是,我再也没有了孩子。”
这个事情,其实,整个陈家族地都议论过。因为白氏的这三个孩子实在是太出色了。陈文俊稳定了夷洲岛,打下来倭国,陈文麟在南洋管理着四个城市。陈文蕙更加不用说了,眼下正要打造一个崭新的赵家,这样的人才怎么不多生几个。要是能多生几个,陈家的势力不是能更加扩大?
原来,原因在这里,想到了这里,大长老看着李夫人的眼神变了。折磨死几个小妾,庶子,庶女,这样的事情在大家族里是常见的。不是世家,就是在一般的乡间地主的家里都是常见的。妻妾争斗,这是难免的。
大长老本来打算治了李夫人的罪,然后重点治陈远峦的罪,可是,没有想到,李夫人的罪比陈远峦的罪还要大一些。限制陈家发展的罪人,就是李夫人。大长老十分气愤的问:“李夫人,你有何话说?”
李夫人脸色惨白说:“光是凭着她没有再次怀孕就说明她是被我害的吗?”
白氏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药瓶说:“这个药的药方你一直都有。这个是产自李家族地的藏红花为主药的一个房子,你从何处得来,我不说了,但是,你一直都有。我不知道,你用这个药害了多少人。但是,我知道我是被你这个药害的。”
李夫人一看那个小瓶子,急了,正是她的瓶子,明明放在妆奁盒子里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李夫人强制镇定说:“凭着一个瓶子就说是我的?那上面又没有我的名字。”
白氏说:“大长老。我有证人。就是李夫人的一个陪嫁丫鬟,如今嫁了人了,是一个庄子的管事娘子。她知道事情的一切。要不要叫她进来问问。”
大长老沉吟起来。李夫人急了说:“凭着一个丫鬟,就能定我的罪吗?”
白氏冷冷一笑说:“我就知道,物证,人证你都不在乎。那我还有一个人证。就是大嫂王夫人。大嫂,你说说吧。”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王夫人。
王夫人说:“是的。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当年,三弟妹怀了第三胎,府里那个经常看脉的大夫说。这个可能还是男孩。我们三房人家,大房我生了一个儿子,是嫡子。还有两个庶出的儿子。大房的人丁很足。可是,二房呢。没有嫡子,就是妾生的男孩也只有一个,人丁不兴旺。”
“可是三房里已经有了两个嫡子,要是这第三个还是嫡子,那不但二房危机,就是大房也没有了优势。这样,老夫人就叫了我们两个过去,把这个药给了我们两个,叫我们两个去下药。可是,我是出了名的没有用,我不敢。我婆婆不高兴,就把这个事情交给了李夫人。没有多久就听说三弟媳妇早产了,产下来的是一个女孩,先天弱,不一定能养得活。而且,三弟媳妇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那个女娃就是文蕙郡主了。”
白氏冷冷的看着李夫人。
陈文蕙有些疑惑,这样机密的事情,王夫人怎么会说出来呢?
她看了看母亲,突然想起来,当初分家的时候,她就奇怪过,为什么母亲什么都不要,白白得罪二房,也要帮着大房得到家产。当时,自己想着,可能是母亲想要看二房的笑话,所以帮着大房。现在看来不是的。母亲不会做那样无谓的事情。母亲是为了今天着想,那个时候帮了王夫人,以换来王夫人今天的坦诚相告。
母亲真是人才。也是宅斗高手。
大长老怒喝一声:“李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说?残害弟媳妇,残害陈家子嗣,这样的妇人呢,我陈家要不起。你还是和离吧。算是我们陈家给你一个面子。要不,我们就把休书送去了。”
李夫人说:“那明明是我婆婆叫我去做的,怎么能怪我呢?”
大长老说:“你婆婆已经去世了。要是没有去世,我也会向她问责的。可是,当时,王夫人为了什么没有做?独独你去做了呢?你想想吧,要不和离,要不我们给你休书。”
陈远峰一直都在静静的听着。这些都是二房和三房的事情,他大可以高高挂起。可是,此刻听了大长老的话,陈远峰不由得看了妻子王夫人一眼。心里一动。自己一直都看不上王夫人。可是,自从女儿长了太子妃之后,才对王夫人好一些。此刻听了这个话,觉得妻子还是很好的。自己以前真是有眼无珠。目光不由得柔和起来。
王夫人发现丈夫的目光有异,不由得奇怪起来。
陈远峦从进来就是神色从容的样子,可是,这一刻,却满脸的喜色,这个妇人,他终于可以摆脱了。真是好事。
李夫人想了很久,面如死灰,看看屋子里的人,觉得每一个都是她的仇人,特别是陈文浩。她知道,就是她不和离,她在陈家也呆不下去了,没有婆婆李老夫人的庇护,她果然什么都没有了。
李夫人叹了一口气说:“我和离。我要带着我的财产走。”
这下子陈远峦急了说:“现在所有二房的东西,产业都在她的名下,你要是带走了,我们二房喝西北风啊?”
一直都不吭声的陈文华说话了:“按理说,我是外嫁女,没有说话的地方。可是这是我们二房的事情,所以,大长老,我也想说几句。”
大长老对于为陈家做出贡献的两位太妃娘娘还是很尊重的。他和颜悦色的说:“法师言重了,法师虽然是外嫁女,可是给陈族做出了多少贡献,陈族是不会忘记的。法师但凡有需要,都可以像陈族提出。法师请讲。”
陈文蕙暗暗点头,这才是大家族的气象,要是连族女都庇护不了,怎么能让这些族女们一代代的投身到宫斗中去呢?
陈文华说:“当初分家产的时候,我们姐妹都不在。可是,我们也知道,那个家产本来是应该大伯,我父亲,三叔得到的。就是祖母的嫁妆,可以分给包括太后在内的三个姑姑。可是,三叔高风亮节,没有要。那么家产就应该是我父亲,大伯得到。”
“可是,我父亲得到之后,嫡母把产业都改成了她的名字,这就算是她的了吗?她就可以带去李家了吗?那我父亲呢?嫡母的嫁妆,她拿回去,我们没有意见。就是在多要一些,念在嫡母在我们陈家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也是可以的。可是,当年,嫡母的嫁妆是多少,现在二房的产业是多少。真的都带走,那我父亲怎么办?我们姐妹的弟弟陈文浩夫妻孩子怎么办?陈文浩可是我们姐妹的唯一弟弟,我们能不为他们考虑一下吗?”
陈文浩夫妻听了十分感动,暗自对惭愧,以往真是糊涂油蒙了心,怎么管事听嫡母的,不知道和两个姐姐亲近呢?你看着二房的三个姐妹。陈文锦是不停的给家里惹事,不停的从家里拿钱出去。可是陈文华姐妹呢?入宫伴君,给陈家做了那么大的贡献,即使是现在成了寡妇还在给陈家做贡献呢,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同样都是外嫁女,看看自己的三个姑姑,为陈家赚了多少荣誉?再看看大堂姐,身为皇后给陈家做了多少贡献。
就是陈文鸳,一个庶女,当年作为太子良娣,也给陈家做了不少的事情。就是最小的陈文蕙,也给陈家做了多少贡献,唯独一个陈文锦,简直就是个祸家星,自己这些年的眼睛真是瞎了。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就要改正。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均在心里想,今后一定要对两个姐姐好。
看着陈文浩夫妻的表现陈文华姐妹也对视一眼,觉得今天可是没有白来。
大长老听了陈文华的话沉吟一下说:“国师说的有理。我们世家的规矩是这样的。按说,李夫人犯下这么多的错误,就是给一纸修书,什么都不给,也是应该。可是,为了陈家的名声,为了文浩,李氏你还是和离吧。你的嫁妆可以照着单子都拿走,另外再给你一半嫁妆的财产,作为你在陈家这么多年操劳家务的辛苦钱。你赶紧回去李家吧。”
李夫人还想说什么,大长老的护卫已经把李氏给拉出去了。大长老在族里说一不二,就是族长也要遵从,怎么会再听李氏的话。
看着李氏离开的慌乱,白氏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为了这一天,她等的太久了。
陈文蕙明白母亲的心思,握住了母亲的左手。陈远恒也是感慨万千,握住了白氏的右手。白氏此刻一边是好丈夫,一边是好女儿,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委屈了,比起李氏来,她已经是人生赢家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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