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为银装包扎好伤处,将其整个提起来放在面前的桌案上。“以后紧跟在我身边,没我的吩咐,不许乱跑。”她命令道:“尤其是不能跟小母狗乱跑。”说起小母狗,云淡又忍不住了,指着银装的脑袋便是一阵输出。“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一只贵种九尾天狐,不是一只萨摩耶,也不是拉布拉多和雪纳瑞,更不是泰迪。你做事之前,麻烦你想清楚,你的行为跟你的身份是否匹配,明白了吗?”从记事珠的回溯画面中,看到银装被裴莺莺和黄香芸用一只小母狗骗走,云淡想阉了他的心思都有了。不过当时心里更多的,是对裴莺莺和黄香芸的气愤。这会儿气已经出了,她只想好好教育一下这只九尾天狐,让他明白他之前的行为,是在丢九尾天狐的脸面。“最好你能好好听话,否则,我不介意对你行一些,非常不人道的措施。”这里不是二十二世纪,样灵兽灵宠只需要他们野蛮生长,不会像以前那个世界一样,大部分主人会给自己的宠物做绝育。云淡来这个世界的世间虽说已经不短了,但她受到二十二世纪的思想教育,还是根深蒂固的,如果她的妖兽在控制不住自己,总想跟别的灵兽贴贴,她这个主人也会感到非常苦恼。她已经想好了,若再有下次,她就给银装做绝育手术。估计这边的世界,是没有医者会做这个,到时候,只能是她亲自动手。哪知银装听了她的话,在触到她决绝的眼神之时,一个激灵从桌案上跳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事情是他这个贵种九尾天狐能干出来的事情。“我没有跟小母狗……”话说到一半,银装突然发现,他认真了。奇怪,他干嘛要跟她解释这个?想到此处,他话锋一转,说起当时的情况。“那只狗妖突然出现在近月阁,它身上的气息,跟我母族旁支一脉亲戚很像,我便想着跟过去问问它,是否与我母族旁支有关联。”银装被云淡闹得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年我去到天禧大陆,不是因为流落至此,而是逃命。”说起往事,小狐狸的脸上透着认真,狭长的狐眼透着一股子倔强,那是九尾天狐天生的傲骨。“逃命?”云淡怔悚。在无尽海上,银装与她提过一些往事,当时只说他来过中域,却不曾提及他家族中的那些细节。不想,他身为贵种九尾天狐,去到天禧大陆是因为逃命。云淡很是不解。九尾天狐不是很强大吗,他身为九尾天狐一族后裔,何至于需要逃到灵气稀薄的天禧大陆,才得以活命?记得银装曾与她说过,当年她娘亲带他去天禧大陆之时,向她保证过,一定会带他回家。云淡不知道,当年那个与她娘有着相同气息的女子,向银装做出这种承诺之时,知道他回到曾经的家族,需要面对的是什么吗?银装小小的狐狸脑袋微微一点,眨巴的大眼睛看着有些呆萌。“没错,是逃命。”“我是被姐姐救下,才逃过一劫的。当年我年纪尚小,很多事我已经记不清,不过,母族被灭门的那一天,我却一直记得,永远无法忘怀。”“这些年,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人有那般强大的力量,将我母族一朝覆灭。也在想,我母族中是否有人存活下来,那些人是否知道一些当年灭门之事的内情。”他没有告诉云淡,自从跟了她之后,这些事对他来说太遥远了。或许他再也无法回到家乡,再也无法得知当年灭门惨案的真相,他已经想放弃,好好跟着她这个主人就好。可他突然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还是没有忍住。那只小母狗是裴莺莺跟黄香芸二人,为对付云淡设置的陷阱,他自然看得出来,可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还是想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银装说起往事情绪不高,云淡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心中有些惭愧。“原来这是这样!”幸好他说清楚了,否则,她的绝育计划已经提上日程。得知真相后,云淡只能用义愤填膺,掩饰自己的心虚。“你是我的契约妖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往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此事。”说完,她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不走心。银装被她撸的十分享受,躺在桌案上,小脑袋往她手心里凑。“淡儿,我觉得这学宫里,没一个正常人,咱们还是快些拿到夫子的精血,救下九灵后离开这里吧。”“嗯!”云淡也这么觉得。学宫四君子声名在外,本该是代表学宫名片的存在,一个个的却全是人面兽心。若只面对周正这一个疯子,以她目前的实力,她有把握赢。可若学宫中的人都是疯子,还真不好对付。尤其是她突破圣灵后,凤髓体质开始显现,若被这些疯子发现,能不能走出学宫,还真不好说。“淡儿有好的计划了吗?”银装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他怕学宫弟子的疯魔感染自己。“有!”云淡道:“不过,不太好实施。”“什么计划,说来听听。”银装好奇。领教过云淡整人的法子,银装对她的计划,十分感兴趣。总觉得,她的计划,会很好玩,很有意思。云淡压低声音,“计划就是,我们先这样……再那样……”为了防止银装再出意外,云淡将自己的计划摊开在他面前,让他尽力打好辅助,银装兴致高涨,一口答应。她的第一个计划,叫做扬长避短。夫子看中她将她收为亲传弟子,是因为看上了她堪比炼丹术的厨艺,她打算用这个特长接近夫子,在夫子用膳的过程中,套取其精血,然后再全身而退。计划展开之后,云淡跟银装才发现,这个计划实践起来非常困难。她虽被夫子收做了亲传弟子,但一连好几日,为亲传弟子授课的却是学宫的四位君子,她连夫子的面儿都没见着。而她还要应付总是招惹她的裴莺莺,以及不断往她面前凑的魏迟恭跟郑太,还有一个总在背后盯着她,寻她错处的周正。好不容易甩开那些碍事的人,腾出点儿时间,做了美味可口的膳食摸到近月阁,打算将膳食交给夫子,却被守在夫子殿外的弟子告知,夫子在闭关。碰了一鼻子灰的云淡,首个计划告破。于是,她又开始了第二个计划。在学宫的几日,她暗中观察后发现,裴莺莺跟学宫四位君子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裴莺莺平日里除了跟她呛声之外,还十分喜欢跟四位君子亲近,一见到四位君子,就跟软脚虾似的,腿软得走不动道。起初,云淡还以为那是师妹对师兄的崇敬之情,可那一夜,她溜出房间,前往藏宝阁查看九灵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之时,发现了有人比她先一步来到了藏宝阁外。她忙收敛气息,隐在暗处观察。本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灵修,想潜入藏宝阁偷东西,没想到却发现学宫不为人知的一面。藏宝阁外茂密的树丛里,嘻嘻索索的声音,伴随着女子娇滴滴的轻颤声。明晃晃地在告诉云淡,树丛里不止一个人。她开启异瞳,目光透过树丛,看到了里两道交叠的身影。“师兄,快点儿,人家等不及了!”“哼…贱人,知道你心急,本君子这就喂饱你。”随即女子零零碎碎的哭声,和着呼哧呼哧地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天边的那轮银月,似乎都不忍直视这画面,扯起一抹乌云遮住了脸。“裴莺莺跟……魏迟恭!”听到那道女声,云淡一下子便认出,树丛里的女子是裴莺莺。男声她觉得熟悉,想了片刻才将魏迟恭的脸,跟那道男声匹配起来。银装被甚为诧异,与她传音道:“裴莺莺做这种事一点都不意外,平日里她就喜欢往学宫君子那边贴。魏迟恭好歹是学宫四君子之一,他平日看着挺正派,怎么会跟裴莺莺这种……”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下去,言语之中透出的,是十乘十的差异。云淡却十分淡定,好似一点儿也不意外。她盯着树丛异瞳呈亮,看得十分认真。银装见她如此,赶忙伸出爪子将他的眼睛蒙住。“看污浊的东西,眼睛会瞎,淡儿别看了。”生怕云淡被她们带坏了,银装恨不得上去将树丛里的两人拎出来,悬挂集市口,让上都所有灵修都看看,学宫弟子的真面目。“看来今日是进不去藏宝阁了,不过,好在有意外收获。”云淡一把将他的小爪子拽下来,将他抱在怀中,悄悄后退。银装问道:“咱们不去告发他们吗?”毕竟,这是个整裴莺莺的好机会。云淡却道:“这不够。”魏迟恭看着多么正派一个君子,背后却跟裴莺莺搞在一起,那么,其他几个君子呢?云淡想知道,学宫的是个君子,有多少与裴莺莺有关系。不够?!银装不明白云淡的意思,云淡却说:“很快你就知道了。”现在灵感有了,下一步,就是借题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