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幽云跟银装的想法差不多,云淡这番话,更加笃定了她要与她结交,并且深交的想法。
蓝砚倒不是不相信云淡,只是,他总觉得,云淡将白骨洞收进这里,目的不会这样简单。
他了解的云淡,比他这个商人算盘打得还要精,从不会无缘无故做好事,尤其是惠及云家人以外的人。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在他那双似能看破人心的冰眸下,云淡目光不闪不避,神色极其坦然。又不免让他产生疑惑,莫非是他对她的了解太片面了?
想想也对,思及往事,他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若非自己太过自信,高估了她对他包容的限度,他又何至于此!
看蓝砚的神情,云淡心中不由得冷嗤了一声。
即便她说的是假话,她都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将假话当做是真的,何况,她说的是事实,自然不怕他们审视。
只不过她说的,并非事实的全部而已。
将鬼面雌蛛王跟她的一众后宫,囚禁在小世界里给她生蛋,给她提供修炼所需养料,这种实话说出去,才更不可信吧!
云淡私以为,这种事没必要说出去。
银装眉梢一挑,瞥了一眼山谷方向,通红的狐眼盯着云淡调笑道:「想不到,我的小主人还有这样的嗜好。」
别人不知道鬼面雌蛛王在那下面做什么,身为大妖的他可是清楚得很,看不出来,他的小主人看上去青涩,背地里竟喜欢收藏这样的东西。
真有意思!
云淡睨了他一眼,冰冷森然的目光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银装话音一转,道:「助人为这嗜好乐太棒了,银装以后定会多多相助小主人。」
蓝砚跟段幽云闻言,有些莫名,却在这时,背后一道软糯的童声突然窜了出来。
「主人,您可算来了,带我出去玩会儿吧,我想清净清净。」
众人转过身来,便见一只粉嘟嘟的东西「嗖」地一下冲过来,径直钻进了云淡怀里,赖在云淡怀里撒娇。
「呀,这是什么,好可爱。」嘟嘟一出现,段幽云的眼睛便泛起星光,一双眼睛几乎粘在了嘟嘟身上。
她抬眸看了云淡一眼,试探着伸出手,用指尖戳了戳嘟嘟肉肉的脸蛋儿,立刻眉开眼笑。
「它好软,猪鼻子好可爱,呀,头上还长了一对小角,小尾巴也好可爱。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物呀?」嘟嘟的小模样瞬间戳中了段幽云的心巴,段幽云简直被眼前纷纷软软的团子萌化了。
蓝砚跟银装也是虎躯一震。
银装合上折扇,指着嘟嘟正要说话,云淡先他一步开了口:「它是我在落云谷捡来的灵兽,看样子,是杂交品种,应该是龙猪。」
狠狠地递了眼神给银装,示意他闭嘴,银装才悻悻地闭上嘴,没趣地翻了个白眼。
藏着这么多好东西,的确不能声张,他能理解,但不说就不说呗,用得着瞪他吗?
她对君卿那厮不是挺和颜悦色的,怎么到了他这儿,就凶巴巴的,怎么说他也是她叔叔辈儿的,就不能对长辈尊敬一些?
「咦,他们怎么进来了?」听到说话声,嘟嘟从云淡怀里抬起头来,煽动着背后的小鸡翅飞在空中,伸出小猪蹄指着蓝砚几人,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说起这事儿,云淡也很恼。
她也不想将他们带进来,可又不能放着不管,她可不想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摊开在他们面前。
轻皱了一下眉头,她咬了咬牙,只说了四个字。
「迫不得已。」
为了避免三人在小灰的小世界里,继续探索发现,她一把将嘟嘟拧了过来,塞
到段幽云手里:「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待小灰从地下冲出去,我们便出去。」
说完,她兀自坐在草地上,盘膝闭目凝神,开始运功。
段幽云接过嘟嘟,欣喜不已,揉揉嘟嘟的小脸,又摸摸它头顶的小角,爱不释手。
银装跟蓝砚对小世界挺好奇,他们望着远处连绵的高山,都想知道小世界有多大面积,正想去探索一番,却听云淡道:「你们最好不要乱走,小世界里有不可控的凶兽,小灰的力量正在外溢,你们若是触动了什么不得了的禁制,小灰会失控,届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不可控的凶兽?」银装明显不信:「有多不可控?」z.br>
他倒是很想去试试。
蓝砚半信半疑,却听段幽云十分乖巧听话,道:「我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云淡睁开眼睛,抬眸盯着银装跟蓝砚,异瞳之中释放出罕见的迫人光芒。
她的唇紧绷着,下一刻,启唇冷冷吐出了几个字:「与方才的君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闻此言,银装跟蓝砚同时脚底发颤,能让云淡露出如此郑重的神色,想来定是真的。
「这里怎会有那般存在?」蓝砚惊疑道。
云淡呼出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先前的疏松:「小灰喜欢乱吃东西,吞了一座山进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座山底下封印着不得了的东西,时不时的还得给它投食,这方小世界才能得到片刻宁静。否则,它会吞噬掉小灰。」
「若是不信,你们大可试试。但我必须将丑话说在前头,我以为,作死的人都是该死的,一旦你们出事,我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先前你捡三头魔蛇的尸身,就是为了投喂那东西?」蓝砚心生退意,转而想到了另一件事,便问了出来。
云淡闭目点头,不置可否。
一顿忽悠加恐吓,银装也打消了探索小世界的想法。
两人一左一右,挨着云淡坐下,警惕地望着四周。似乎下一刻,就会有凶恶的东西窜出来取他们性命似的。
银装屁股下面跟生了刺一般,如坐针毡,只想快些离开这方小世界。
不多时,小灰的声音,出现在云淡的识海中。
云淡睁开眼,拉着众人跳出了小灰的小世界。
当一众人看到一望无际,宽广的湿地时,头顶掠过一连串问号。
礁石岛呢,黑水海呢,我是谁,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