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可以依仗特异之能,可以在时间中随意穿行的邪神们,火剑之路这个超凡体系下的超凡者一直有着一个说不上缺点的缺点——他们往往只能选择按照铸造神格(以法理取代常理)点燃神火(达成永动机化)高举神国(彻底挣脱时空的束缚)这个顺序向上进阶,在完成一个阶段的作业之前,很难拥有下一个阶段的特征,要想要获得高举神国后的两个特征“时间意义上的无所不在”“空间意义上的无所不在”,至少得要达到8=3的“理解”之位。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过去未来,归于一身,巴萨罗谬觉得或许可以用这样一种描述来形容自己这一刻所感受到的独特体验。
如果将时间比作一条蜿蜒向前的沉重大河、将常世比作被笼罩在水下的泥沙、将生命比作在泥沙中求食的鱼虾的话,那么此时的巴萨罗谬,则相当于一个从河中站起来了的人类,虽然手肘以下还沉浮在河流之中,但起码上半身的头颅已经有了能够俯视河流的视野,能够用手一定程度上的干涉身后的和身前的水流,不再是只能被河流裹挟着向前,无法反抗。
这是生命形式上最直观的跃迁。
不论是实力再怎么强大,一个人能影响到的范围始终也仅仅只是由“出生”到“死亡”的这一段的范围而已,哪怕能够一口气将这一刻喀难世界毁灭,也无法影响到在这之前的“过去”,以及在这之后的“未来”。
根据'喀难'中储存着的记录,喀难世界其实曾经不止一次毁灭过,数十次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被几人战斗引发的余波而打得不存在一丝生机,但是,之所以喀难世界能延续到如今看上去都还好好的样子,正是托了这一点的福。
只要没有从根本上,一口气毁灭从古至今的所有记录的能力,凭借哲人国、喀难本体、三大观测所等多种手段备份的记录、由各国圣遗物支撑起来的定律架构、以及星界层面无数圣徒所留下的无数枚永动之泵,虽然一些没登记留档的隐秘计划可能会不见,但大体上的常世却是随时可以重新被拉出来的。
而这份让喀难世界无数次从灭亡边缘硬生生挺过来的能力,则正是依托于这种“时间意义上的无所不在”之能。
此时,巴萨罗谬拥有的这种特征,不再仅仅是只能干涉到“现在”的梦幻泡影,而是已经渐渐走在“长存”的路上,同时立身于“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半永生种,只要他真的愿意去过平淡无味的生活,在“现在”的喀难世界不曾毁灭之前,他就可以轻易的通过不断往返,在“过去”中达成永生的成就。
——如果能再远一点就好了。
立身现在向着过去的自己望去,巴萨罗谬在心中还是有些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根据他的感知,这一特征所能覆盖的时间范围目前是大约有着三天到四天不等的样子,也就是说,只有在这三天到四天的范围内,他的思维才是统一的,能够一定程度上通过干涉过去进而改变现在的情况,一旦超过这个范围,干涉的难度就将极大幅度的提升,有可能导致圣迹观测所的人察觉到改变过去的波动。
毕竟,他们的职责就是这个,除了对外宣称的负责考古回收方面的研究外,最主要的任务便是维护历史的正常发展、检索一切可能导致末日发生的诱因,无论是古史邪神的入侵,还是未经许可大规模干涉过去的举动,都可能遭至渊面教士们毫不留情的打击。
在这能力本身的极限及外部因素的限制下,无疑是让这个特征的效果比起巴萨罗谬所想要的那种效果差了太多太多,别说是通过篡改自己的过去记录,让自身不再受限于特定的弱小过去了,就连占据尽可能多的未来支流达成一定程度上的不死都不一定做得到,以他现在的能力程度,在不展开神话状态的常规情况下,顶了天也就去掉几个最差的未来的支流,让自己的运气提升到正常的水平。
“呼,至少以后不用担心能量储备了。”巴萨罗谬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似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遗憾暂时抛到脑后。
在占有了三天的过去之后,只要灵魂和躯体能够承载的了,任意一个时间节点的'巴萨罗谬'都可以成为这一刻'巴萨罗谬'的备用电池,能够用来储存在当前暂时用不到的能量,要是暂时无视一些条件的话,甚至就连那些仅有一个普朗克时间间隔的时间节点的'巴萨罗谬'都可以被利用起来,在不惜一切代价的情况下,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当然,理想情况下的设想终究只是理想情况下的设想,就算不提躯体能不能承受的了这种最基础的前提,以巴萨罗谬现在的情况来看,在不影响正常行动的情况下,他最多也就是分割出每个小时的自己,让能量储存上限提升到七十多倍,哪怕是以受伤为代价,临时爆发出数倍的力量也就他的极限了。
这个数字,比起格莱克斯那堪称无解的万神殿堂还差的太多,就连未曾展开神话形态前那集合了“万力”的一击都不一定能压得下。
默默将提升出力上限这件事放进计划表内,巴萨罗谬转头将目光望向了不知何时已是悄然出现在身后的娄希,无奈的又是叹了口气,莫名的有种渣男见前女友的感觉。
——不对啊,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
——嗯,除了因为上头擅自去改动仪式外,应该大概是这样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巴萨罗谬现在是真想用新到手的能力改一改过去。
可惜,他不敢。
再怎么说巴萨罗谬也终究不是真的渣男,这相当于骗钱完就跑路的操作,他是决计不可能做出来的。
微微叹了口气,就在他准备先开口的时候,娄希却是早有预料一般,满是哀怨之意的出了声。
“巴萨罗谬老师,你伤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