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萨罗谬的指节敲打在断头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给米尔克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大抵是在思考着吧,沉默中,他终于有些意动的样子,开口吩咐道:“你先说吧,让我先看看你这个情报到底有多大的价值。”
米尔克露出了大喜的神色,脸上都顿时红润了几分,连忙道,声音中满是愤恨:“埃里克也好,我也好,还是我父亲也好,桑德那个家伙……根本就从来没有忠诚过任何一个人。”
“说重点。”巴萨罗谬不快,眸光微冷。
米尔克惊慌的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大人你知道的,由于我个人的一些事情,在旧党里面和新党算是走的最近的那几个,之前还被邀请去参加欢迎娄希殿下的晚宴。”
“就是在那一次晚宴之上,我意外看到了桑德鬼鬼祟祟的身影。”
嗯?
巴萨罗谬皱起眉头,问道:“你想说桑德背后的人就是那位娄希殿下?”
听到这话,米尔克却是连忙摇头:“不不不,绝不可能是波赫尤拉家的那一位,如果是波赫尤拉家出来的人,我恐怕连说这话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他是在跟踪。”
“跟踪谁?”
问到这里,望了望巴萨罗谬,米尔克欲言又止。
“快说。”
“我不知道,不过……”
“应该是在跟踪一个和霍尔莫斯先生你有关系的人。”
“在霍尔莫斯先生你和你的同伴进行袭击的时候,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
——和霍尔莫斯这个身份有关?
——不,按语境的话,他说的应该是和开膛手这个身份有关的人。
纸牌议会?
巴萨罗谬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在那一次后,我就对桑德起了疑心,开始暗中派人调查对方,结果……果不其然,对方确实是与一个叫朱利叶斯的记者有着联系。”
“我顺着这个人继续往下调查,结果……却真的挖出了一个神秘组织。”
巴萨罗谬皱起眉头,装出从口袋里面抽东西的模样,拿出一张黑桃J的纸牌,问道:“你是说……这个东西?”
“对对对!就是这个!”米尔克愣了一些,赶忙点头。
“根据我的调查,那个神秘组织的人都是使用扑克牌作为自己的身份象征。”
“那个朱利叶斯呢?你有调查出他暗中的身份吗?”
“没有,在调查到最后的时候,我父亲就亲自过来了,强硬的命令我终止对这个纸牌议会的调查。”
“到目前,我只知道这个'朱利叶斯'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应该不是一个人,曾经二十多年的时候在凯尔萨德活跃过,十几年前的时候也在凯尔萨德活跃过,现在几年又回来了凯尔萨德,开始像他的前辈们一样开始活跃。”
“十几年前的那一个'朱利叶斯'算是三代中比较出名的,在一些记录中还留下过一个大家公认的称号。”
“什么称号?”
“千面者.朱利叶斯。”
“千面者么?”巴萨罗谬咀嚼着这个称号,陷入了思考。
米尔克连忙乘热打铁,道:“那个桑德和朱利叶斯此时就被困在这个架空层面,如果大人你赶过去的话,现在肯定还来得及。”
“哦。”巴萨罗谬平平淡淡的道了一声,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情报而心动。
看到巴萨罗谬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米尔克内心之中暗道一声糟糕,神色顿时又有些僵硬了起来。
“看起来……你似乎很想我过去?”巴萨罗谬挑起眉头,眼神仿佛窥破了对方内心的心思。
“不不不,怎么敢、怎么敢呢?”米尔克疯狂摇头,直接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你好像看起来很热的样子?”巴萨罗谬突然问道。
——这不都是你害的吗?
米尔克有些疑惑不解,心中满是对巴萨罗谬的诅咒。
直到……
他看见了巴萨罗谬那不断抚摸着断头台光滑金属外层的手。
“我不热的,真的不热的,不用劳烦霍尔莫斯先生你费心费力的!”这个胖子连忙补救道。
“哦。”巴萨罗谬也不反驳,只是像之前一样平淡的哦了一声。
这个表现,让米尔克心中越发升起了危机感,连维持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勉强。
“对了……”
“情报我已经说完了,别的事情我也都答应配合……”米尔克的眼瞳中浮现祈求的目光,讪讪的说道:“那之前霍尔莫斯大人你说好的……”
“说好的,我说好的什么?”巴萨罗谬装作疑惑的问道。
米尔克呆滞,似乎是根本没想到巴萨罗谬这种级别的超凡者居然也会做出不信守承诺这种事情,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唯唯诺诺的小声道:“霍尔莫斯先生你之前说的……用这种方式换取你的原谅的事情。”
“哦,原谅啊,你早说啊,我记性不好,你遮遮掩掩的干什么,我又不是那种嗜杀无信的人,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直接开口就是啊。”
“我原谅你了。”
巴萨罗谬答复却让米尔克十分意外,不仅丝毫没有故意装傻,还十分爽快的立刻履行之前的约定。
虽说是如此,可米尔克心中的不安感却丝毫没有得到半分消解,反而是更加的强烈了。
“这样的话……那我现在能走了吗?”米尔克小心翼翼的问道。
“走?为什么要走?”巴萨罗谬语气颇为疑惑的问道,脸上露出不快之色。
“我好像……没答应过说可以放你走的吧?”
“可是……可是你说……”米尔克被巴萨罗谬话语梗的快要说不出话,在那股凶恶气势的压迫下,甚至连怎么说话都不知道了,根本无法开口。
“对啊,我是说了原谅了你啊。”巴萨罗谬微笑着,拍了拍一旁的断头台,认真端详着米尔克的面孔说道:“米尔克先生,你该不会以为……这些东西就可以赎清你身上你身上的罪吧?”
男人的神色惋惜:“看来你从来就没有好好想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