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锁定、然后改变。
在蕴含着无穷可能的世界线中,定然有着那个必然会导致贯穿心脏的可能性。
并非是由起始的因到结束的果,而是先确定了结束的果,然后才反过来倒推出起始的因,就好比是一切事物都将面临的死亡一样,无论以什么样方式的作为死因,死亡这个结果本身却是早就已经被注定好了的。
既然已经确定了结果,让命运扭曲也好、让世界自行挪移退让也好、让自身移动到必然会产生结果的位置也好……
什么样的原因都好,除非根本不可能不存在一丝命中的希望,否则在无穷的'平行世界'中,则必然会产生这样的果,然后被魔枪所捕捉并确定。
完全可以说是堪称荒谬绝伦的一击。
一瞬间,几乎没有任何波折的,卡瑞德的手臂闪耀着猩红光芒,以极为巧合的方式,直接贯穿了巴萨罗谬的心脏。
但是——
于此同时,巴萨罗谬的拳同样也命中了卡瑞德的身躯!
比起卡瑞德颠倒因果的魔枪,这仅仅蕴含着巴萨罗谬一成力量的拳头看似好像有点太过朴实无华,仅有一层银灰色的光泽覆盖,就像是任何一个超凡者都能使出的强化手段一样,用要素进一步加持身躯,使之附着特异的力量。
虽然事实上也差不了多远,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拳就是单纯的附着有'钢'之要素的一拳。
但是……
这是巴萨罗谬的拳。
有了先前的事迹在前,绝不会有人敢于真的去轻视这样的怪物挥出的拳。
拳是普通的拳,人却不是普通的人。
在被卡瑞德的魔枪锁定的那一个瞬间,巴萨罗谬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名为畅快的笑容,高声呼喝咆哮:“我将于此宣告——”
“胜利……”
“——已为在我手中掌握之物!”
世界仿佛突然间变得无比缓慢,一切在眼前皆清晰可见,不管是他人的命运也好,自己的命运也好,巴萨罗谬都能够看见。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魔枪从无穷可能中锁定的那个“必然之果”。
此时此刻,这个“贯穿心脏”结果已经彻底缠绕到了巴萨罗谬的身上,生根发芽,将眼前的未来支流尽数染红。
没有任何犹豫,'钢'之要素当即发动,将本来不可触碰的命运的化作实质,然后被巴萨罗谬握在了手中。
生死之权,拳中寻!
下一瞬间,当巴萨罗谬死死握着命运的拳头轰中卡瑞德残破身躯,直接将卡瑞德击飞轰烂的时候,原本既定的命运被强行改变了,明明已经命中了巴萨罗谬的心脏,可当手臂从中抽离之后,却像是根本没有命中过一般,在波纹一样的涟漪中,心脏当即恢复了原状,化作根本没有受伤过的样子。
——那是已经被判定为虚假的不存在之事,
在挥出这一拳后,巴萨罗谬像是顿时被抽去了全部力气,身形肉眼可见的消瘦了数分,连气势也不复一开始的那般的强大,甚至微弱到了让人以为是否下一刻他就会直接倒下死去的地步,那种姿态,如果要是视力差一点的话,也并不是没有有人会把他直接当作死人的可能性。
虽说看着这一战的很多人都迫切希望这个疯子就此与卡瑞德同归于尽,但是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没有就此倒下,连一丝应有的软弱之态都没有露出,像是体内支撑着他的并不是物质的骨骼,而是如他的意志一样坚硬的钢铁一般。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巴萨罗谬身上的伤势就已经恢复了大半,若是不仔细去看的话,甚至都不可能会有人以为他刚刚才受过那么严重的伤势。
完全可以说是时间倒流一般的恐怖再生能力。
与卡瑞德所受的伤势不同,巴萨罗谬所受的伤势顶多也不过是异种法理侵入身躯而已,法理的动用或许会受到影响,可形成界本身具备着的强大再生能力却没有受到半分的影响,加上这具身躯所具备的修复能力,也就造成了这副极其不可思议的景象。
要知道银之手和圣枪可是本身就有无中生有之能的,比起那些要么补充物质要么承受侵蚀用要素修复自身的形成界超凡者,这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在再生能力方面巴萨罗谬已经可以算是达到了创造界的下限水平,要是再囚禁几个神之孽子到圣枪里面当神肉发电机,下一步迎接他的就是当柴火的下场。
当然,对于目前还处于形成界的巴萨罗谬来讲,这大概可以算是一个好事,在没有达到超人剧变与奥本海默极限的临界线之前,他还不需要去思考该怎么想尽办法的去削减自身、避免成为天上的星辰之一。
感受着体内已经重新充沛起来的力量,巴萨罗谬迈步向着卡瑞德最后被自己所击飞的地方走去,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情,他其实并不抱以太大的希望,在最后的那个关头,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去分心留力。
面对值得钦佩的对手,却让对方连遗言都没有留下就死去,对于巴萨罗谬这种强迫症患者来说,这多多少少也是一个遗憾。
结果令巴萨罗谬十分意外。
哪怕心脏、血肉、骨骼都已被打碎成泥混作一团,就连头盖骨都被直接掀去了大半,让大脑暴露在了空气,大半身躯碎裂不知所踪,只剩下头颅处还存留有微弱生命气息,名为卡瑞德的敌人,也仍然是顽强的活着……
或者说,不愿意死去。
望着巴萨罗谬的到来,他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平白多了一股莫名的精力,艰难的开合着嘴巴,发出难听的嘶吼声,就像是想要用牙齿来咬死巴萨罗谬一样。
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仍然是不肯放弃。
——别开玩笑了,我可还没输呢!!
似是能够猜到对方心中所想,巴萨罗谬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以断然的姿态说出残酷而无情的话语,打碎了卡瑞德最后的希望。
“不,你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