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巴萨罗谬轻易就答应了自己的邀请,娄希心中有着些许的惊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在当前这种局势之下,突然出现一个完全不知道属于哪个势力的超凡者,恐怕也只有傻子才不会怀疑吧。
娄希是傻子吗?她当然不会是,魔女之血带给了她轻易看透人心操纵人心的能力,在这个过程中,她总是会读到一些别人不想告诉他人的记忆,经年累月之下,这自然也就带给了她这份远超常人的眼力。
在巴萨罗谬本能地观察着娄希的同时,娄希也同样地在观察着巴萨罗谬。
深目、高鼻、突颧、以及黑褐色发丝,这确实符合他自我介绍的身份,但并不排除有伪装的可能性。
唔,衣服很崭新干净,尺码也不算太合身,这应该是校方将他临时拉过来的。
没有在任何一个小角落有看到褶皱,看来对方应该有着一定的强迫症,还向来很细心。
手掌……手掌上没有常年握持武器训练所造成的老茧,看来应该不是一个战士,只有大拇指与中指处有着一块不大不小的老茧,看样子应该是常年握笔书写所造成的。
皮肤很是光滑白皙,一点都不粗糙暗沉,看样子应该也从未出门进行体力劳动,出身看样子应该不错拥有一定的家产啊。
一个出身不差的学者形象便呈现在了娄希的脑海里。
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不是吗?这些她所观察到的点,越发能够证明那套巴萨罗谬自己的说辞。
没有问题便是最大的问题,在娄希看来,这反而却成了最大的疑点。
只有在某方面拥有着独特的人格特点拥有着强烈执念的人才可以成为超凡者,一个典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学者,会突然升华成为超凡者?
这绝不可能。
娄希的双眼微微眯起,隐藏在黑纱之后的嘴角挂起一丝动人的笑容。
她想要揭开巴萨罗谬的伪装,了解他那伪装所深藏着的秘密。
察觉到娄希几乎没怎么掩饰的打量目光,巴萨罗谬也就那么笑眯眯的任由她打量,脸上的神色满是坦荡。
世上千奇百怪的能力多了去了,娄希当然不会突然联想到人形剪影那种堪称不可思议的能力。
“娄希殿下,如你所观察的那样,我只是圣安德瓦利大学的一名普普通通的教师而已,超凡,唔,容我姑且将这种状态称作超凡,我达成这个结果纯粹属于意外,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提防我的,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是否还有像我这样完成了超凡的存在,我一直只能通过各种传闻神话进行猜测。”巴萨罗谬故作苦恼状的挠了挠头:“如果能随着娄希殿下进去将我的能力“卖出”一个好价钱的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不,一点都不普通。”娄希笑着否定:“能这么从容自如的与我交流,这可一点都不普通。”
“哦?是吗?那我确实是深感荣幸。”巴萨罗谬也很是配合的摆出一副承蒙盛誉的谦虚模样。
娄希轻声笑了起来,然后摇头说道:“说起来这位招待先生,到现在为止好像都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吧?这样可算不得绅士。”
“绅士那可是撒克逊人的说法,可与我这个斯拉夫人无关。”
“礼仪和风度是相通而没有国界的,不是吗?”娄希忍不住笑了。
“这确实也是我的失礼,那么我就现在便自我介绍一下吧。”巴萨罗谬也是一笑,没有再去争辩,他伸出手来:“认识一下吧,詹姆斯.莫里亚蒂,二十四岁,是圣安德瓦利大学数学系新的教授。”
詹姆斯.莫里亚蒂……这个名字她总感觉在那里听到过,仔细的在脑海中寻找有关这个名字的信息,她却又反而一无所得。
仿佛有种东西阻断了她的思考,让她自然忽略了一切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不协调之处。
迟疑的思考了一下,忽略了这莫名的不协调感,娄希也伸出手来:”娄希,波赫尤拉,其他的想必你也早已知道的,不过如你所见的那样,目前我只是圣安德瓦利一名新的学生而已。“
“至于年龄,抱歉,虽然我还很年轻,不过这个问题对于哪个年龄的女士都有一样的,是禁止事项。”娄希轻声的笑道。
那只手掌十分纤细而苍白到可以轻易的看见青色的血管。
就像是那些自东方运来的瓷器一般,完美无暇,却又脆弱无比,甚至握在手中便能感觉到那股深深的冰寒之感。
简直就和她的面容一样,不似人类所能拥有的。
“但愿如此。“巴萨罗谬并没有失态,而是和寻常一样,接触的时间恰到好处:”欢迎有时间来听我的课。”
“我会的。”娄希颔首点头,很是新奇的样子。
被他人平常的对待,这对于她来讲确实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
除了古尔薇格这个和她关系亲密且因为常年接触下来已经有了抗性的,其他人与她接触起来从来都只有两种态度。
一种是被她被动展开的魔性魅力所影响,对她的态度过度友善无条件的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而一种则是不被所影响,但在有理智后也照样因为她波赫尤拉家继承人的身份而对她发自内心的恭敬。
对这两种态度她都早已习以为常,算不得讨厌,也算不得喜欢。
娄希既不会像那些多愁善感的小女生一般为此而怀有深刻的负罪感,认为这是侵犯到了他人的思考践踏了他人的尊严,也不会被能力所影响控制在长久的使用下路将此当做理所当然的常事。
她只是接受并承认了这个目前无法去改变的既定事实。
仅此而已。
巴萨罗谬在面对她时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态度,对于她来讲的确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这让娄希对于这个男人所隐藏着的真实身份有了很大的好奇心。
至于刚才他们互相握手时所说的自我介绍?
谁信谁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