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谬矣。
首先,若甄宓真要是求了的话,以她和庞龙的关系,庞龙十有八九会答应。更何况夹击曹贼,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他们没理由不答应的。
其次,若甄宓不愿帮我们的忙,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帮我们,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把她即将嫁入袁家的消息大肆宣扬,尤其是要宣扬得让庞龙知道。我们还可以告诉庞龙,主公未来会把甄宓夫妇派往与曹贼作战的最前线,不信庞龙他不关心,不信他不来帮助主公,去说动刘璋共击曹贼。”
袁绍听许攸这么详细一解释,这才眉毛舒展,拍手称善。
“妙,果然是妙计!这有点儿王司徒连环计的味道。”
袁绍说的王司徒,就是已故司徒王允。
王允用貂蝉设下连环计,一女许二夫,和今天许攸这计策倒是有点儿应景。
“据闻这甄宓是蜀中小蔡院长的得意弟子,又有传闻说小蔡院长和刘璋关系暧昧,如果小蔡院长也知道了消息的话,此事定然更有希望成功。”
许攸又补充道。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刘璋,肯定做梦也想不到,他自作聪明想以神棍巫师先知的身份,以旁观者看客的身份,给袁曹之战下指导棋,结果因为棋手袁绍一时的拙劣表现,局势竟然演变成不可预知的状态。而庞龙也因此意外躺枪,被自己的笨蛋师父又给坑了一把。
“先生真乃我河北之中流砥柱,真乃谋国之干才。”袁绍衷心的夸赞道。
“主公过誉了,愧不敢当。”许攸的戒惧之心,慢慢放下来了。看来袁绍还是比较信任器重自己的。
看到许攸难得这么谦虚,袁绍有点儿不太习惯,感觉今天的许攸有点儿反常,难道自己什么地方表现得有问题吗?袁绍心里有点儿小嘀咕,但面上依然如故,笑道:“子远,咱们相交相知多年,就不用再谦虚了,河北众人中,你许子远才是孤起于微末之知己良朋,共过患难之左膀右臂。”
袁绍这么说,许攸还真是很感动,刚想再表表忠心,又听袁绍接着说道:“现在外间多有杂音,尤其是像刘璋说的,曹贼掌握着天子掌握着朝廷,等于掌握着大义,我们伐曹,道义上先自弱了。据说,去年天子曾秘密发过一份密诏,号召天下群雄起来帮助陛下清君侧,诛灭曹贼。我已经安排人尽快找到这份密诏,如果能找到这份密诏,我们就在道义上占了上风。不过这种道听途说之事,也难说得准。”
袁绍说到最后,又愁眉不展。
许攸看袁绍这番做派,八成又是想让自己出主意,背黑锅。只好道:“主公,可是想我们自己草拟一份?”
“没有没有,”袁绍急忙摆手,义正辞严道:“我们既然是正义之师,就不能出此下策。我是这样想的,我想让你和谭儿,替我往泰山一趟,去祭告天地,告诉上天,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汉室江山,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才出兵伐曹。”
“泰山祭天?”
许攸立即袁绍这个想法给震惊了,刚刚逐渐安稳下来的心又再次忐忑不安起来。立即问道:“泰山?泰山可是在兖州境内,附近有泰山贼臧霸率军镇守,难以须臾可下,如何能完成主公所托祭天大事?”
臧霸是三国中,不多的将帅之才。
所谓将帅之才,就是能独自领兵,独当一面的。
不是说你武艺高就能独当一面的,而是要有很高的军事素养,不但要有很强的领兵将兵能力,还要通晓兵法,指挥得当才行。
“臧霸乃陶谦旧部,与曹贼定然离心离德貌合神离,你们可以先派人招抚之,若其不效,再出兵讨之。”袁绍不以为然,区区臧霸,实在不行就灭了他。
许攸不知道袁绍是怎么想的,到底是不是在给自己挖坑。要说是挖坑吧,还有袁谭跟着自己,也不太像;要说不是吧,许攸又觉得袁绍这个决定很突兀,有点儿不寻常。
“主公,如此一来,大战必起,恐有不妥。主公可是已经有了决断?”
“青州乃要地,跨于黄河两岸,向东可以进击兖州,向南可以和江东一道夹击徐州。这样的战略要地,非得是能力超凡腹心信重之辈才可以托付,所以孤才托于先生。孤和曹阿瞒必有一战,而青州乃左翼之重地,非得先生出马我方心安。”袁绍说得很有些推心置腹,委以重任的感觉。
许攸的疑心再次去了大半,他也是被下午听到的只言片语给惊到了,总是有些疑神疑鬼。
“主公有命,自当凛遵。不过,各方还是协调一致较好。而且,祭天之事可稍待,若主公寻天子密诏未果,到时候再做计较也未为晚也。”
许攸又委婉劝道。
袁绍看许攸几次三番,有些推脱之嫌,只得又道:“祭天只是个引子,我意让你们在青州吸引住曹贼的注意力,然后我军可以大举从兖州正面出击。子远只管放心,具体时间,等我号令即可。这边不还要寻找密诏,联络诸侯,还有实施子远刚才的连环计,诸事妥当,才会正式开战。你和谭儿只管先去青州准备即是。”
袁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攸也找不出更多的理由拒绝了,只得领命,然后拜辞了袁绍,离开了袁府。
许攸刚一离开,就有两个身影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公与、远图,可有什么发现?”
屏风后面的两人,一个是沮授,一个是逢纪。
两个人刚才正在和袁绍议事,讨论刘璋和庞龙的一些建议,正好后来许攸求见。两人就只得躲在了屏风后面。
其实关于刘璋说的:若要伐曹当先杀许攸,不但袁绍莫名其妙,沮授和逢纪也一样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搞不懂刘璋抽的哪门子疯,怎么会让使者捎回了这么一句话。太莫名其妙了。
为啥要先杀许攸?
河北这君臣三人实在想不通,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