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离开相府,带着关羽张飞往回走。
曹操在许都给他安排了个小院子,还算清静。不过刘备受不了这清静,刘备现在最需要的是回到自己的徐州,而不是朝廷给的各种头衔,什么左将军,什么豫州牧,什么大汉皇叔,通通都抵不上一个徐州。
可恨吕布这个贼子!
“大哥,姓曹的答应出兵了没?”张飞问道。
张飞今年也三十多了。张飞虽说长得不像三国演义里面写的,燕颔虎须豹头环眼,但也不像后世有些人猜测的那样,温文儒雅白面书生。
张飞长的,脸黑眼大,满脸的连鬓络腮胡子,脸型周正,身材魁梧高大,典型的北方汉子。
张飞是北人,涿郡人,即便会些书法绘画,也不可能如有些人说的,是个面如冠玉的白面书生。再说,古人不剃发刮胡子,张飞再怎么着也得有胡子吧。所以,后人很多猜测都是胡猜八猜的。再说了,张飞被人称为万人敌,熊虎之将,又嗜酒,性子又比较暴躁,再怎么也跟儒雅不沾边。即便张飞善书法,也是善草书。至于说张飞善工笔画,则不可考,难为力证。基本上,三国演义里的燕颔虎须豹头环眼虽然艺术化了些,但还是比较准确的。
刘备对这个三弟还是很喜欢的。
张飞性子耿直,却又不失童真,为人向来好恶分明。
关羽就不会这么直接,关羽只一看大哥这神情,就知道又是没戏。自从他们归降曹操以来,不知道来相府多少趟了,每次都一样。这次好不容易等到南阳战事一了,想着朝廷总该可以腾出手了吧,结果又是一样。
“大哥,难道曹贼又有了新的托辞?”
“此是许都,二位贤弟慎言。云长所猜不错,这次是刘璋。刘璋新平凉州,曹军上下震动,唯恐刘璋趁势东顾。”
“刘璋新定凉州,怎么可能立即东顾,果然又是托辞。”
“大哥,听说刘璋以不足三万人,横扫凉州,击杀了呼厨泉、马腾、韩遂,刘璋真有这么厉害吗?都说他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
“前面有家饭馆,我等且进去边吃边聊。”刚才在曹操府上,刘备根本没吃好,这时候感觉腹中有些饥饿。说着,领着两人进了一家饭馆。
看到有客人,跑堂的伙计,急忙过来招呼。
“三位客官,想来点儿什么?”
三个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位置,坐下后,关羽这才吩咐道:“来三碗羊汤,多要羊肉不要羊杂,来点儿饼子,再烫壶好酒,来两个小菜。”
“好咧,您稍等。”伙计立即到后厨吩咐去了。
刘备四周看了一眼,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不是刘璋厉害,而是刘璋的新军厉害。我等兄弟三人,皆有些勇武之力,然则为何我军一败再败?我军先败于袁术,又败于吕布。两位贤弟,如今天下,早已不再是当年我们讨伐黄巾叛逆的时候了,不能再像打黄巾军那样了。袁术、吕布之流的军队,我们都难以战胜,更别说曹操、袁绍这些了。刘璋算是给了我们一个警醒,兵在精,不在多。刘璋走的就是精兵之路,如今他也才不过五万之众。精兵之路,既可以省钱粮,又可以省民力,战力又高,可惜我们缺少能练出精兵的将才。”
“大哥,我可听说,刘璋的新军可不省钱。据说刘璋军一个小兵,待遇比曹军一个都尉都要好。每个士兵都有皮靴,这在整个大汉,没几个地方能养得起这样的军队。还有刘璋军队的兵器,听说那弓弦都是织锦用的丝线做的,这样的军队,能养五万已经很有钱了。要是我,我也想去这样的军队当兵。”
“翼德,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事我也有所了解,不过,据我所知,…”
正说着话呢,伙计送来酒菜。
摆好了酒菜,伙计没有立即走,而是俯身对刘备小声道:“这位客官,楼上有人请。”
刘备不知何人相请,于是就吩咐两位兄弟自己先吃喝,自己上楼看看。
跟着伙计,到了楼上,推门进了一间雅间,里面坐了一个中年文士。观其相貌,仪容不凡。
“未知阁下是?”
“河北逢纪,见过刘皇叔,皇叔请坐。玄德公一向可好?”
“原来是袁公帐下远图先生,失敬失敬。先生唤备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我观玄德龙行虎步,顾盼生辉,仁义待民,又礼贤下士,若得时来运转,定能一飞冲天,成就一番大业。奈何要与曹贼虚与委蛇,徒然污了自己的清名?”
“如先生言,皆因时运不济也。”
“玄德有雄才有大志,可知你眼下最紧要处为何?”
“可是尚无立足之处?”
“非也。玄德如今,最缺的其实是一二谋划之士,缺的是能为公谋划的谋主。有了谋主才能告诉皇叔何去何从。”
“诚如先生之言。然则良才美质难求,先生有何良策?”
“这就得看人主自己的本事了。以名收,以利诱,以德化,全凭人主个人能耐。难道玄德没发现,自成都学府开始,如今大汉已经学府林立了吗?办学不是重点,重点还是在于人才。玄德如今已落后太多了,若是再踯躅于这许都街头,恐怕今生也难申大志了。”
逢纪一番话,说得刘备面容惭愧。当即再次起身,一揖到地,“请先生不吝赐教。”
“不敢当。我也只能代为谋划一二,如何决断还看玄德自己本意。敢问玄德滞留许都,可是为徐州之事?”
“正是。”
“玄德以为曹孟德会帮你夺回徐州?”
“……”
“那你绝对是痴心妄想。曹操即便夺回徐州,也绝不可能再把徐州交还给玄德你,否则朝廷就不是册封你为豫州牧,而是徐州牧了。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为何玄德你还要执迷不悟?”
“徐州乃陶恭祖临终所托,难以轻弃。”刘备轻声道。
“错!徐州乃朝廷的徐州,乃大汉的徐州,岂是陶恭祖能私相授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