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辩论起来,张鲁还真不怕杨松,杨松根本就不是个儿。
问题是,张鲁跟刘璋一番大战下来,刘璋固然是废了,张鲁也是强弩之末,战力也接近0了。如今更是连急带气,急火攻心,也是干着急说不出话来了。嗓子不听使唤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辩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现在的难题是,张鲁身边围了很多百姓教众,一时不太好大开杀戒。
刘璋想了想,让人拿过一个本子,自己用炭笔在上面写了几句话,让杨松帮他喊话。
杨松现在整个就是一副刘璋的狗腿子嘴脸。
“张公祺,主公仁慈,主公说了,只要尔说出天火袭城的真相,说出尔是怎么策划的天火袭城,主谋是谁,同谋是谁,主公就网开一面,放尔一条生路。”
对面的张鲁现在也没战斗力了,也让旁边的亲信喊话。内容很简单,就俩字:“休想!”
刘璋一听,又刷刷写了句话,让杨松继续喊。
“张公祺,尔既然不愿承认,那就算了。主公天纵之才,尔那些把戏主公早就洞若观火,否则也不会来找尔兴师问罪了。现在换个条件,只要尔承认天火袭城是尔策划的,就放尔一条生路。”
对面回话:“没门!”
刘璋听了,又写了句话,让杨松继续。
“张公祺,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接下来的条件,可是尔最后的机会了,若再不答应,主公可要大开杀戒了,到时候连累无辜百姓枉死,那可是你这个大公无私的教主的罪孽了。”
“废什么话,说尔等的条件,若是不成。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好,听清楚了,张公祺,主公说了。交出那些给尔炼丹的,主公放尔一条生路离开。可别耍花样糊弄主公哦,那些人我可都认识。”
这一次,张鲁那边没有立即回绝,而是几个亲信围着张鲁。讨论商议了起来。
刘璋这边,魏延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主公,你不是根本就不信那些劳什子的修仙炼丹吗,怎么想起来要那些炼丹的了?”
大家也都不解。
杨松也不解,这不是明摆着要放张鲁一条生路吗。主公太妇人之仁了。可惜他是新投靠过来的,不太敢多说。
刘璋现在嗓子不好,不想跟大家多解释,只是摆摆手,让大家稍安勿躁。以后自知。
过了一会,对面有了回话。
“条件教主答应了,不过教主也有两个条件,尔等若是允了,大家和平收场,若是不允,只能一拍两散,继续打生打死。”
“说,什么条件?”
“第一,放还教主的家眷。准予一起离开。”
刘璋点点头,杨松喊道:“这一条允了。”
“第二,凡是自愿追随的教众,准予一起离开。”
刘璋又点了点头。杨松再次喊道:“这一条也允了。张公祺,主公已经仁至义尽,做出了最大的让步,现在是尔该表现尔的诚意了。”
……
汉中问题,最后就这样了局了。
张鲁带着他的家眷和追随者走了,离开了汉中。离开了蜀地。留下了几个道门的炼丹人士给刘璋。
剩下的事情,刘璋都交给了张任魏延甘宁等人处理,而张任正式接任汉中太守职位。魏延甘宁负责汉中东州兵的整编问题,张任则负责处理五斗米教留下来的烂摊子,清除五斗米教的隐患和影响。
刘璋所以最后会放张鲁一马,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
这种精神领袖,总有一些死忠分子追随,杀了以后麻烦更多。不如把他撵走,到别人的地盘上去让别的诸侯头疼去吧。而且,张鲁走了以后,他的追随者也大都会跟他一起走,这样清除起五斗米教在蜀中的影响就容易得多。
最重要的是,张鲁在汉中深得人心,民望甚高。杀之不详。
张鲁在汉中实行了一些异于其他地方的治政措施:
比如设立了很多义舍,义舍内放有食物,供路人自己取用。这在东汉末年,天灾战乱频仍,很多地方百姓易子而食的时代,张鲁在汉中的这种做法简直是不可想象。所以百姓对其拥戴也是可以理解的。
再比如,张鲁教民诚信不欺诈。若民自首其过,则可宽宥三次,若再犯,则施以薄惩。而且通常都是小惩大诫,比如修路百步以赎罪。
总之,张鲁在汉末诸侯中,是个异类。
但张鲁的很多做法,跟刘璋相悖,刘璋自然不能容他。他弄什么义舍,让百姓没有进取心;他刑名以宽,跟刘璋要的以法治理的理念不合;他还在春夏两季禁止屠宰,禁止饮酒,这和刘璋繁荣商贸大搞经济的思路也不合拍。
反正两人就是不对路。
撵走了张鲁,刘璋自己,休息了两天,然后才开始接见大家,正常理事。
刘璋在汉中府衙召见了杨松杨柏兄弟。
杨松算是刘璋此次平定汉中的最大的功臣了。
怎么处理这个人,让刘璋还是有些头疼。
杨松是三国时期,最著名的经济犯。以索贿受贿贪财成性卖主求荣而著名。先是刘备收买他让他出卖了马超,后来曹操又收买他让他出卖了庞德,出卖了张鲁。等到投降了曹操,本以为抱住了大腿,结果曹大大可能是害怕自己有朝一日被出卖,又或者是害怕杨松的贪财传染给其他人,所以就直接给咔嚓了。
曹大大对杨松这个功臣,明显太不公平了,太不够意思了。
曹大大是人治,刘璋不能学他。
刘璋要搞法治。
杨松有功,赏多赏少的另说,至少你不能随便就给人咔嚓了。
而且杨松还挺有才的。
问题是毛病也大呀。
经济犯,在这个缺少有效监管,做事全凭自觉的时代,经济犯的破坏力也是很大的。
这样的人才,不太好用。
“属下杨松,杨柏,拜见主公。”
“免礼,请落座。”
“谢主公。”
“杨松,杨慕艾,我有个小问题,不知道先生可否教我?”
“愧不敢当,主公尽管问来,松知无不言。”
“日前,张公祺曾论及我益州新政,尤其是我定的高粮价政策,张公祺甚为不满,大加挞伐,慕艾如何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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