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见白祈安在顾家被照顾的妥妥当当和顾晏礼更是感情愈深自是欣慰,也为从前揣测顾晏礼会磋磨白祈安而羞愧常让白琅给他们送些什么吃的玩的尽点心意。
顾晏礼丝毫没感受到有什么只觉得白祈安这个小菩萨可爱他的家人也对他们极好,两家的关系更是紧密。
再说顾青山心里更是老怀安慰,他只有顾晏礼这个独子见白祈安来了之后他虽然还有些淘气但是顾及着白祈安身体不好已有许多日未出去踏青跑马了,之前的狐朋狗友更是见也不见。
在读书一事上是强求不来的等他大了些带在身边教授生意经也使得,不说这偌大的家族日后要交给他就说顾晏礼若不争气葬送了祖宗家业他养出坑家败业的孩子下去后怎么面对祖宗,如今看他虽然还没见着什么长进但只要不再沾染什么纨绔风气已经要去庙里烧香了。
顾家最关心顾晏礼的人沈夫人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她之前常为顾晏礼不爱读书就爱在外逐鸡打狗忧心不已,道馆庙宇不知烧了多少香也不知捐了多少钱了就是拧不过顾晏礼的性子来,她急得常夜间垂泪也无人可说。
丈夫对儿子恨铁不成钢打个半死,婆婆死了两个孙子护顾晏礼如同护着金龙一般与丈夫闹了好几场,她夹在中间又看着儿子这样每日忧心之下去岁生了好几场病大夫来看也只能劝她心胸一开病就好了。
如今一见果是如此,安儿一来就像是及时雨这孩子长得灵秀说话也讨喜,他儿子的脾气她最知道顶顶霸道目中无人口无遮拦的一个人偏只听白祈安的话。
近日来她看着顾晏礼的字是越来越好不说平时说话也没那股混不吝的劲,喜得去道馆庙里捐钱捐粮还愿,平日对着白祈安就如同亲儿子一般,更是邀着白家的几个媳妇经常过来跟她说说话,身上也痛快了许多。
顾府奴仆众多根生土长的家生子也多这群人心中不免活络起来,白家如今这么得意不就是有个稍微会读书的儿子讨得了三爷的喜欢,自己家虽没有像白祈安似的长得那么得意的孩子但是平头正脸又机灵的儿子侄子自然是有的,这个好怎么能让白家一家得了去呢。
其中最爱钻营的几个管事一商议都让自家婆子去去顾母沈夫人那吹吹风,自己也去顾青山那探探能否增几个不说伴读就说是陪玩也行。
顾青山见这群管事的时不时过来一边夸顾晏礼越来越懂事了一会又说家中有几个孩子机灵又是怎么的爱读书心中也明白过来他们想怎样,本来是不欲理会这群人的顾青山又转念一想顾晏礼的小厮被他赶出去许多,跟着他出门的大男仆也不够例的,确实要增添几人不过此时还是要先问过顾晏礼的意思,不然他执拗的脾气上来了反而不美,便让几人把适龄的孩子们名单拿给顾晏礼挑选。
那管事拿着单子进书房之时顾晏礼半趴在书桌上看白祈安作画,一面笑一面逗白祈安玩:“你这画的哪里是鸳鸯分明是野鸭子!”
白祈安哼哼两声手快地往顾晏礼鼻子上画了一点,顾晏礼正欲跳起哈他的痒就被下人喊住:“三爷,这是老爷派人拿来的单子让您挑着选几个小厮呢。”
顾晏礼被打断了有些不悦不过是父亲派人拿来的只好压下脾气接下翻开看了几眼突然对着白祈安笑道:“怎么会有人叫阿三阿四的,你看这个名字倒是有趣。”
白祈安却是一震心瞬间沉了下去,这是原小说中后面跟着顾晏礼的两个伴读,这两人处处讨好顾晏礼无所不用其极,也是他们两个强抢民女还打着给顾晏礼挑妾的名头实际上拉到自己家磋磨糟蹋了许多良家女子。
书中写到顾家庄子上有一佃户的女儿名叫香儿的因代替重病的父亲在田间劳作,没成想被这两个泼皮看上直接抢走口里说着顾家三爷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香儿的父亲拖着病体与她哥哥去庄头那寻被顾家的下人冷嘲热讽必定是自己慕他们富贵卖女儿,还说什么三爷玩够了就会送回你家去的!几人去官府告状反而被衙役们打了一顿拖到城外任他们死活。
她父亲本就生着病又气又恨之下竟然一命呜呼,香儿被扔回家中之时只见到村里的好心人拉回的父亲尸体痛哭一场。
同村的长舌妇都传必定是她见人家富贵攀上去的没攀上这个高枝又被送回,未婚夫本来相信香儿,他违背了家中的意思不愿退婚但是受不了同村人的鄙夷调笑,未来婆婆直接托媒婆过来取彩礼,香儿面无表情的送了回去取过妻书撕成两半。
香儿本是坚强的女子她知道自己没错平白无故蒙受了无妄之灾但妹妹们每晚背着她哭让她的心也像被刀割了一般,姐姐的名声坏了妹妹又怎么嫁的出去,哥哥们虽没说什么但也成日长吁短叹。
更有打死过几个老婆的混子来她家想要娶她,被她的嫂嫂们打出去之时还大喊“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摆这个样子给谁看!除了我谁肯娶你这个破鞋!”
嫂嫂们大怒舀了一勺粪水向二流子泼去转头安慰香儿别听这个无赖瞎说这不是她的错。
二流子被香儿家赶走后到处在村里散播是香儿勾引他他才去她家提亲,村里人知晓无赖嘴里能有什么真话但是又能嚼舌就把谣言当做一项茶余饭后的谈资拿来说嘴。
香儿深恨顾家但顾家是豪门望族她一个小小农家女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报仇,突然想到老人说过穿着红裙自尽便能成为厉鬼,她想着哥哥嫂子并没有嫌弃她什么死在家里不是让他们受害吗,夜间便穿着自己一针一线绣的嫁衣走到村民们常在底下聊天的大树下套上了绳索……
香儿死后村民们自是惊吓不已,未婚夫抱着香儿的尸首痛哭一场,当下便拿着刀跑到了阿三阿四的家中要为她讨个公道,。
还未进门光天化日之下在就被二人打了一顿拉去官府判了个寻尸讹诈又打了几板子没过几日离开跟着去了,未婚夫挨打之时路人有想出头阻拦的被同行人拉着说以顾府之势你我二人的性命也难保啊只能叹着作罢。
阿三阿四听到这话更是得意洋洋重重地踢了几脚又向着围观的人们狞笑道:“我们三爷昨日还在跟知府老爷喝酒,我看谁敢管这闲事!”吓的百姓们只敢低头佯装看不见。
香儿的家人们哭喊着说要去京中告御状,途中被男女主遇上,二人听到有如此罔顾法纪之事自是怒发冲冠,接过御状男主时敖进京直接告了顾晏礼和金陵官府一状,圣上听闻此事也是震怒派巡察御史严查此事。
巡察御史到了金陵的第一天百姓们的状纸都快把衙门淹没了,御史当即把顾家人和知府抄家入狱,调查严明后这件事虽然不是顾晏礼所为但他管家不严且这两个小厮打着他的名头干的违法之事数不胜数还有几具无头公案也一并算在了他的头上,最后圣上念及顾家祖上判了个流放朝中无人不颂圣上仁心圣行。
白祈安想到这心里翻腾的厉害,头也有些发晕刺痛,一想到他们手里的几条人命和无辜的女孩们白祈安就有些作呕。
他心中总有个影害怕故事情节难以改变,他视顾晏礼为朋友自然不想看到他落得原小说的下场,见顾晏礼觉得这两人的名字有意思一股邪火就冒了出来烧得他眼前一黑口不择言起来:
“什么不三不四的名字也就你觉得有趣!”
顾晏礼一愣被白祈安的语气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不过随口说说哪里知道这点小事会惹得白祈安动了真气,又听白祈安说道:“你平日就想着玩正事不做一件,想必也是你向伯伯要的人,如今你也用不着我了,我回家去!”
顾晏礼狠狠皱紧着眉气也上来了:“怎么就是我要的人了,不过说这两个名字有趣罢了,你看不惯小爷我还偏要这两个人了又能怎么样!”
白祈安见他如此原来他之前的功夫是白费了也有些心灰意冷回嘴道:“我能怎么样,你是主子大爷爱怎么样怎么样,我这种小玩意哪里管的着你的!”
顾晏礼想到前段时间还为什么主子下人的话辩了一通现在白祈安又这样说也觉得自己的心意没被重视三分气变成了五分,口不择言了许多话:“你本就是父亲随口唤来给我玩的,没了你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伺候我呢!”
他动作大了些不小心把窗台边的山茶花扫落了下来,顾晏礼的动作一顿,这是白祈安送给他的花他们每日一同给花浇水好不容易有了几个小花骨朵没成想不小心被他扫落了,顾晏礼本想立即把花拢起来也许还能活又想着不能在白祈安面前低头强忍着没有蹲下。
白祈安见他把自己送他的花都给摔碎了仿佛看到了书里那个暴虐浮躁的顾三爷,气得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眼泪要落不落的也不看顾晏礼便要竹苓带着他回家,添墨本想拉住竹苓没成想顾晏礼脸色发青双拳紧握拦着他不许他动手。
他见白祈安头都不回一下被竹苓抱着就要走,顾晏礼脑袋嗡嗡作响心想白祈安真是个冷情冷性的人他捧着一颗真心也没捂热半点,便两步跨到门槛上冲着他没回过头的背影厉声喊道:“这一走一辈子也别回来!一辈子也别说话!”
白祈安听到这话簇簇地落了几滴泪抿着嘴侧过脸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竹苓只道这两人是话赶话小孩子拌嘴也是常有的事,看到小主子这么伤心怕他哭出什么好歹,再者二人都在气头上再吵下去只怕真的要伤了感情暂时分开倒是更好,便加快了脚步回家由主母安抚。
顾晏礼站在原地不动看着他俩越走越远还走到小门处还更快了俨然一副想快点离开他的意思又气得仰倒,胸腔里翻腾倒海攥紧的拳狠狠锤在了柱子上。
一旁的管事朱贵三角眼睛一转计上心来,阿三阿四自然是他的儿子们不然怎么能在单子的第一页。
朱贵凑到还在生气的顾晏礼面前弯腰满脸堆笑说:“那小子不识好歹,别人得了您的青眼哪会像他这样,不就仗着他是白管事的侄子向来是目无下尘吗,三爷莫要生气走了这一个还有许多好的来让您选呢!”
话还未说完就挨了顾晏礼的窝心脚眼前一黑倒在了柱子前,浑身发疼之时还听着顾晏礼的厉喝:“他不识好歹?你又是什么下流狗爹养的东西!来我面前嚼什么舌根!小爷平日给你们脸了以为什么东西都能来我面前说嘴,来人把他拉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他一眼!”
添墨等人忙把朱贵搀走让其他人去跟门房说一声别让朱贵再到三爷这来,省得又惹三爷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