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姐姐,再有两个月你也要成亲了,到时候我们就不能时常见面了,还没分别就开始想了,这要是你出嫁了我可怎么办啊。”
明兰嘟着嘴靠在嫣然肩膀上,如果长大就意味着分离,真想一辈子都不长大。
“说什么胡话,难道我还不能回来了呀,你要是想我就常来看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或许过几年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保准天天去烦你!”
两人亲亲热热的说笑很快冲淡了那股因为不久就要分离而产生的忧愁。
明兰回家后才知道华大姐姐今天早产了,根本太医说什么,华兰这次的早产就是因为袁家。
分家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加上王若弗知道后就去照看华兰生产,等到华兰平安产子后就在袁家大闹一通。
此后袁家刻薄媳妇的名声挪用媳妇嫁妆的事就传了出来,袁文绍站出来提出分家,袁家碍于盛家现在的势头和外面的名声咬着牙认了分家的事。
母亲照顾夫君体贴,华兰心情愉悦的坐好了月子什么心都没操的搬入新家。
她知道能有今天的好日子离不开娘家人的得势,又养了一两个月便迫不及待的回了娘家小住。
——
皇宫。
自从徽柔被封为摄政公主曹丹姝就一日日思虑加重,她不是没劝过官家三思而行,可一向宽厚的人在这件事上格外坚持。
曹丹姝不想两人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因为这件事消磨绝口不再提,暗地里却是放纵家族四处拉拢人心为族人谋利。
曹丹姝:“官家的身体又不好了,太子非我亲生日后不定是何等光景……”
婢女:“娘娘不要担心,您和苗贤妃向来亲近,摄政公主也是您照看着长大的日后怎么会不孝敬您呢。”
曹丹姝看着窗边的花瓶不住的出神,“再如何亲近当年因着徽柔下嫁一事也有了嫌隙,我倒是觉得她更偏向为徽柔说话的张氏。”
婢女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沉默的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家里可有信送进来?”
“回娘娘,今天还没有,估摸着就在这几天了,从前娘娘一心为官家如今也要想想自己了。”
曹丹姝苦笑一声,想起那个她陪伴辅佐了大半生的男人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
“连你也看得清我的心意,可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呢,他不喜我做他的妻我便做好他贤良淑德的皇后,他宠爱张氏看重贤妃我也帮他好好照顾着,可我自己的心意他从来不在乎。
时至今日我把自己活成一尊无喜无悲的菩萨成了他想要的的样子,他却冒天下大不韪让徽柔摄政,他永远不会在乎我的感受,永远不会……”
女人已不再年轻,鬓间隐隐有丝丝白发,面上的愁绪与悲凉更为她平添一丝凄凉。
“你去请摄政公主过来,我有事同她说。”
那日两人在殿中说了好久的话,四周宫人被屏退无人知她们说了什么,只是自那日后皇后更变得深居简出了。
除非是官家生病或是有什么宴会宫中几乎不见压的身影,就连在朝堂上活跃一时的曹氏家族也沉寂下来。
冬初余嫣然和祖父祖母回了老家等着开春出嫁,明兰在城门送别,从自己的小库房里整出一小箱珠宝首饰说是给她添妆。
两人在马车里抱头痛哭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哭的眼睛红肿,好不容易被嫣然的祖母拉着才缓过劲来。
“嫣然姐姐你一定要时常给我写信,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嫣然一边给这个小哭包擦着眼泪一边举着三根手指保证自己绝对会给她常写信,最后两人都在各自的马车里哭着挥手告别。
敲定了墨兰的婚事王若弗开始给如兰相看,有了华兰的前车之鉴她对那些高门子弟就不怎么感兴趣。
一个个家里情况复杂,华兰那般贤淑的姑娘嫁进去都吃了苦头,如兰那性子定然不行。
越想她就对盛纮当初敲定的婚事越发不满,两人一言不合就开始埋怨。
不对,应该是大娘子单方面的埋怨盛纮,说什么也要她看过满意了才让如兰相看。
盛纮无奈但也知道如兰的品性,又想起贺家,要是再有个贺家这样的配如兰那就正好不过了,他要去哪里找这么一个人呢?
“大娘子,不如我在下面的学子中挑一挑,总有家世清白简单又有能力的,你看如何?”
“好吧,你先找找看,反正如儿还小挑一挑也不打紧,找个家世低的也不怕如儿以后受委屈,免得像华儿一样天天受气家里还出不上力……”
眼看着又要被老妻说道盛纮赶紧转变话题把这一茬接过,又说起三儿子的婚事。
四丫头都定了她哥哥还不定是有点不行的,好在他已经有了人选再和大娘子商量商量就成。
“柳家?以她家的地位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庶子?”
盛纮心中感叹不愧是他家大娘子,说话从来都如此直接。
“柳家原本是和别家订了亲的,但是对方行为不端被柳家退了婚,柳家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我听说后与我那好友说了一嘴,他便说先看看。
我想着长枫这几年稳重了许多,下次科考要是再有个名次也配得上,大娘子觉得呢?”
王若弗对长枫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不满,总之就是面子功夫的活,对于他的婚事完全不上心。
要是让她自己选定然是随便挑个就算了事,但既然盛纮已经看好了她只管安顿就是,才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官人要是看好了尽管安排就是,我没意见。”
“好,那就先相看着吧,不急不急。”
说完两人就只剩大眼瞪小眼的相顾无言,到了能抱上外孙的年纪王若弗早就不在意盛纮了,哪里管他做什么,自己平时也有很多事可以打发时间,乐得自在。
“官人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出门了,今天约了吴家大娘子一块听戏,我这就先去准备了,官人自便。”
盛纮无奈的撇撇嘴颇为不自在的扯扯袖子尴尬的笑着走了。
人到中年竟然被嫌弃了,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