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当下来至黛玉中,正值宝钗、黛玉、薛姨妈,付秋芳等吃饭。莺儿自去泡茶,春燕便一径到付秋芳前,小声贴儿笑说:“奶奶,东西都收拾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宝玉处还有没有私藏,我一个丫鬟也不好搜家的”等语。
付秋芳听了,笑了,又倒了杯茶给黛玉。黛玉见自家丫鬟与自己没过门的娘咬耳朵,笑道:“春燕你这叛徒,可是背着我当了我娘的奸细。”
自付秋芳那日后,二人就母子相城,倒也愉快,春燕只是笑着伺候黛玉,也不答话,黛玉道:“可不得了了,这娘已经把手伸到我屋里了,以后我睡觉可的睁着眼了。”
付秋芳见黛玉皮,身手拍了黛玉一下道:“摸闹,不过是打发人去大大观园收拾你的东西,姑娘家写的东西万不能传到外面去的?若是在亲密人家的闺中玩闹还好,可若是穿道外面不干不净的地方被当了艳词俗曲,可如何啊?”
黛玉听了,一惊,本还恼付秋芳不和自己打招呼,就收拾自己东西,如今看来,却是这姐妈做事稳当的,忙又钻到付秋芳怀里撒娇。还要付秋芳给自己摸蔷薇硝。
却见外面有丫鬟道:“环少爷来请安了。”也不知道这同辈的来请什么安。
付秋芳边给黛玉摸脸,边道:“人啊,要有自己致命,你是什么圈子的人,就混什么圈子,别烂钩扯,不然就会四不像的,那时候两个圈子都笑话你。”
黛玉道:‘环哥儿也不容易,他也本是大家少爷,不过是养废了,如今闹着这一出也不过是他那不着调的姨娘教的,可怜见的,也不容易,可也比我以前强,他姨娘虽不着调,可也是为他着想,若我没遇到母亲,如今连个为我着想的人都没有。’说着又要掉眼泪。
付秋芳知道黛玉如今这眼泪不值钱,你讲个笑话给她,让她哭,他都能装出个样子来,就笑话她道:“这话我可记住了,等你父亲回来,说与你父亲。”
黛玉忙收住了眼泪,道:“本以为你是个好的,却不想你如此笑话我,不理你了。”说着从付秋芳的怀中起身,对外道:“叫环兄弟不用客气,有事多去与琮兄弟玩耍去吧,顺便报点蔷薇硝与环兄弟,这年岁天干,用得上。”
宝钗本在旁听这母女二人玩闹,见黛玉用自己家的东西送礼,笑道:“不得了了。如今这林妹妹学坏了,拿别人的东西送人情。”
说着三人又一阵笑闹。
门外的贾环的了东西,也甚是欢喜。揣在怀内,方作辞而去。
原来贾政不在家,且王夫人等又不在家,贾环连日也便装病逃学。赵姨娘也叫他多来荣国府走走,比上学有用。他也听话,只是荣国府多是不见贾琮,只好与之前有交情的姐妹问好。
如今得了硝,兴兴头头来找彩云。正值彩云和赵姨娘闲谈,贾环嘻嘻向彩云道:“我也得了一包好的,送你擦脸。你常说蔷薇硝擦癣,比外头的银硝强。你且看看,可是这个?”
彩云打开一看,‘嗤’的一声笑了,说道:“你是和谁要来的?”
贾环便将方才之事说了。彩云笑道:“你个乡巴佬什么也不懂!这不是硝,这是珍珠粉。”
贾环看了一看,果然白色的透亮,闻闻也是喷香,因笑道:“这也是好的,硝、粉一样,留着擦罢,自是比外头买的高便好。”
彩云道:“这岂是一个好能说的,哪蔷薇硝不过是蔷薇露混了银硝粉罢了,这可是上好的珍珠磨成了细末,我个丫鬟摸脸,可糟践了东西了。还是给姨娘吧。”
原来黛玉根本没有张癣,不过是大观园里湘云又这个毛病,惹得黛玉也觉得到日子了该擦点什么,可这硝虽然能让皮肤光滑,可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贾琏便命人弄了珍珠粉给各屋姑娘们擦脸,又怕姑娘们嫌弃糟践东西也没说,众人也只当是普通的玩应。
贾环一听,心中欢喜,忙道:“这个你留着,姨娘哪里,我自有留下的。不糟践,与比正配。”
彩云只得收了。赵姨娘便说:”你看看,这就是差距,那府邸里,你要的,给你的都是好的,你与人家什么交情,不过是因你也姓贾,高看你一分罢了。再看看咱们这院子,有好的还能给你?
尤其是你哥哥哪里,以后少去,去了也不过是耍你。依我,以后怡红院要是给你东西,你拿了去照脸摔给她去,
趁着这会子撞尸的撞尸去了,挺床的挺床,你也不用惯着毛病,若不现在施展了厉害,该报仇是报仇。以后还不一定叫人怎么欺负哪。
你也不用怕,主子们还有两个多月的忙到,莫不是两个月之后,还找出这个碴儿来问你不成?便问你,你也有话说。
但要记住宝玉是哥哥,不敢冲撞他罢了。其他的难道他屋里的猫儿狗儿也不敢去问问不成?“
贾环听说,便低了头。心中甚是不得劲。
彩云忙说:”这又何苦生事!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兄弟啊,琮哥儿待环哥儿如何好,也差着,何苦挑拨他们兄弟,忍耐些罢了,等再过几年,求了哪付寻一处偏远地做了官去,也算拖了苦海了。”
赵姨娘道:”你快休管,横竖与你无干。讲理有讲理的地方,撒泼有撒泼的好处,如今不骂她那些浪**们一顿,怎么能叫琮哥儿那面放心。知道你担心我们娘们,可我们自有我们的道理,这年月谁还真是傻子不成,不过所求不同罢了。琮哥儿为什么高看我们一眼,少年情分值几个钱,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不过是看我们娘们不受这院子待见,他们那府邸也不待见这院子,给我们娘们撑腰,让我们膈应这院子的人罢了,所这个我们再做不好,以后可没人给我们撑腰了。“
又指贾环道:”你可想通了这些日子为何见不到琮哥儿,人家给你了脸面,你无以回报,自然也就没啥干涉了,谁还能拉吧谁一辈子啊,你可是个爷们,别没了刚性的,平日里没少受这些毛崽子的气!
平白我说你一句儿,或无心中错拿了一件东西给你,你倒会扭头暴筋瞪着眼蹬摔娘。
可见知道我是对你好的,不会拿你如何,可对了外人怎么就不中用了,这会子被那起*崽子耍弄,倒就也罢了。
你明儿若还有坎坷,还想哪些家里人帮你呢!你没有*本事,人家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我也替你羞!”
贾环听了,不免又愧又急,可自小不论自己做什么,挨打挨罚的都是自己,一时又不敢去,只摔手说道:“你这么会说我,我自然知道。可是支使了我去闹,他们倘或往学里告去,我捱了打,你敢自不疼呢?
难不成哪府里还能管家里打儿子。
如今三姐姐也不和我们一条心,你不怕三姐姐?你敢去,我就服你!”
只这一句话,便戳了她娘的肺,便喊说:“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再怕不成?这屋里越发有得说了。找茬挑事都不会,你还能干好什么,把西府送你的珍珠粉给我,我去找事去。”说着要了贾环的珍珠粉,要去怡红院显摆一番。
一面说,一面拿了那包子,便飞也似的往园中去。彩云死劝不住,只得躲入别房。贾环便自去玩耍。
可怜天下父母亲啊,母亲为了孩子,真的是豁得出的,可往往孩子还不能理解。
就比如家里总让你们回家考个公务员,进入体制内,可多少人认为,家里下操心,公务员赚的那几个钱,哪里够活。
可你那里知道,体制内发展的更长远,虽然体制外的人三十五岁前很风光,但是三十五岁后收入急剧下降,体制内三十五岁钱收入低,但是稳定,能够随着年龄增长而持续上升,退休之后的养老金高的比体制外的离谱。
有精算师精算过,得出一个结论,体制内月薪五千的收入,以及相关的福利待遇,社会保障,相当于体制外的人越收入一万八的人。
可大多数体制内的人都能赚到越五千的收入,可有几个社会闯荡的能越如一万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