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司徒夜深身前的男人的身体忽而好像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炙火,吞没了男人原本的身影,那蹿到了十米高的火焰顺势而起,向着距离它最近的司徒夜深迎面倒扑而来。
眼看燃烧的炽焰就要将自己吞噬,夜深却没有丝毫的慌乱或躲闪,他迎面而上那扑冲而来的熊熊烈火,手中握着的军式短刀上反转出流动的刀光,随后他在那团扑蹿的烈火之中挥刀一斩,那把短刀竟然将炽烈的火焰拦腰斩断!
被附上了大量魔质的军刀表面流淌出了宛若活泉般的淡蓝流水,幻变成了形变多样的水刀将那本就是突然唤出的火焰轻松湮灭,而被斩开的火焰裂缝之后,又重现出现了借助火团脱身的男人身影。
名为猄的男人逃向了司徒夜深的视线死角,又马上折转脚奔向了血色法阵之中的霍尔娜。
猄借着燃烧的烈火和抵御的风流从司徒夜深手里玩了一出金蝉脱壳,本想着那些突如其来的烈火怎么也会拖延住对方一会,可没有想到他这个念头都还在脑中未全然成型,就看见司徒夜深一步未退的直接把那团火焰轻松斩灭。
对方甚至都没有使出什么花哨的招式,仅仅只是简单的给手里最顺手的东西附上了属性魔质,切开那团火就好像轻松得像切开一张纸,这是绝对的魔质力量碾压才能做到的事。
光是从这一刹那他就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和对方实力的差距,他知道自己最开始低估了能独自抵达这里的这几个小孩,但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恐怖到这种地步。
那是他静候了一会功夫才积攒魔质使出的脱身之术,却没想到会如此被司徒夜深轻易碾压!寒意又一次在他的心头涌现而出,他根本就无法和司徒夜深那种怪物抗衡,此时此刻他不再有之前那样带着几分游刃有余的自信,也没有再拖延的选择。
在一切的计划失败之前,他必须做完最重要的事。
猄再次脱身离开司徒夜深身周之后脚步一刻都不敢停歇,因为他知道不管距离多远对方都会有立刻出现在自己身侧的可能性,任何片刻短暂的停留都会成为司徒夜深锁定他的驻点,所以他只有保持自己最快速度的移动,才能尽可能地甩掉那个可以瞬移的怪物。
司徒夜深当然也知道对方的心思,他从火团被斩灭重新捕捉到猄的行踪那一刻开始,就立刻转身直奔冲向了对方的行进的方向,他知道猄的底牌其实是法阵之中的霍尔娜,所以最开始他就在等着猎物自己奔向放好了诱饵的猎网!
两人从不同的起点同时以飞快的速度逼近血色法阵之中的霍尔娜,猄的目的是必须要接近霍尔娜的血肉强行完成仪式的最后一步,而司徒夜深则打算在那个法阵最后一步被启用之前阻止猄的行动并将霍尔娜抹除。
他觉得与其让已经救不回来了的女孩彻底被利用变成怪物,就此结束掉她生命的最后余火会是更好的选择。
在雨曦因为受到压制法阵影响无法脱身的这一刻,这场角逐变成了两人之间速度的较量,夜深显然会比猄更有优势,因为拥有空间质的他能够提前瞬移到血色法阵周边截堵,即使对方比自己距离目标更短动身更快,这场速度的较量也会是他赢。
脑海中打定着这样的念头,夜深在目光扫过向猄的背影与远处血色法阵中霍尔娜的瞬间,手中凝聚魔质操纵那块被握于手心的黑色方块翻转,选定好了达成自己目标的最好落点。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血色法阵周边围阻猄的行进线路上,于此同时视野速变转换带来的短暂方向模糊感在脑海中闪现,他的从视野里重新捕捉到了猄的身影,看着对方仍旧按照计划之中的奔向自己选好的落点。
夜深侧身微转,手中握着的军式短刀又一次挥起,这一次对准了躺在法阵中心奄奄一息的女孩。
而眼看按照既定路线前进即将就要追靠近血色法阵面前的男人,却他在准备挥斩带着魔质的那把短刀的一刹那,骤然改变了自己的行进方向。
猄在即将逼近法阵的那一个瞬间嘴角忽然又勾起了嘲讽的笑意,接着他在司徒夜深的注视之下转身,带着呼啸而起的风刃冲向了站在雨曦周围不远处的杰斯卡。
这出乎意料的转变太过突然,以至于被锁定为目标的杰斯卡根本来不及避闪脱离猄的袭击范围,维持法阵的雨曦也来不及去阻止猄的袭击,杰斯卡神色惊恐的看着半边身体都染着血色的男人带着狰狞的神色迫近,好像已经听到了尖锐的风刃切割开血肉的声音。
此时此刻唯一有机会救下杰斯卡的只有能够瞬移的司徒夜深一个,而他如果真的去救杰斯卡,那么就会正中了猄的下怀。
杀人和救人他只能选一个。
在这样的关头他没有任何时间犹豫,最终出于本能的做出了选择。
他的身影从霍尔娜的身侧消失,接着又瞬移出现在了猄与杰斯卡的中间,在猄手中的魔质风刃下落的前一刻,他转身紧紧的抱住了浑身僵硬的杰斯卡。
他握着的那把军刀抽手回旋与猄挥斩落下的风刃迎击而上,千钧一发之际抵去了大部分挥砍下来的魔质气息与力道,但是猄手里的那两把魔质凝成的风刃却在夜深准备发力回弹之际蓦然炸开。
没能全部回击的风刃形态炸散消散,飞出几道仍有余力的锐利空气刀锋,即使是司徒夜深反应迅速的后撤翻滚避躲,抱着杰斯卡的他也没能躲过所有炸裂开来的刀锋,几道无形刀锋从他的脸颊手臂刮擦而过,而其中有一道却恰好击中了他的右肩。
“嘶——”
肩头血肉被撕裂的痛楚叠加在原本就因古王魔质共鸣而未曾停歇的刺痛之上冲涌而来,让司徒夜深都不得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夜深!”“司徒夜深!”
雨曦和杰斯卡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带着同样的急躁与焦虑,趴在夜深身边的杰斯卡看向他肩头那道被空气利刃割进了近有五六厘米的狰狞血口,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捂住合上那样的伤口,却又在即将触及之前又骤然缩回。
司徒夜深身上被割伤的处处都挂着刺眼的血色,而被他死死护在怀中的杰斯卡在那么近距离地交锋之下却毫发无损。
“你可以不救我的...”杰斯卡咬紧下唇面色苍白的哽咽地出声,奋力撑扶起了打算从地上再撑身站起的司徒夜深,后者对于他这样的话却只是伸手用手背轻贴上了他的嘴边,让他止了没能出口的后话。
“这些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夜深轻声开口,“就当我是还你当初为我挡下的那一击。”
杰斯卡心说自己才不需要你还这样的东西,紧紧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那些被空气刀锋和地表尖锐处刮擦出来的伤口确实在以肉眼可见的诡异速度恢复,小一点的伤口几乎是迅速就止住了血流没有了踪迹,而稍微大一些的口子也随着伤口表面冒出的丝丝白烟而迅速缩小直至愈合。
可是司徒夜深身上并非所有的伤口都那般迅速的恢复消散了痕迹,他肩头被割裂的那道最大的血色口子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有些狰狞的伤口还是翻露着血肉袒露在他的肩头,滚烫鲜红的血液从那个伤口沿流而出,伤口周边甚至还有什么封印一般的文图在血液浸染下闪烁着暗光。
他并不是所有的伤口都能那般被治好。
这样的念头在杰斯卡心里出现,他望着那道狰狞的口子拼了命的想从自己身上那些装备里找出能够医治的工具,可是他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