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满面笑容地接过倪欢签好字的合同。
但有了霍景深家那位的前车之鉴,这次沈淮安检查了一下。
确认签名的地方正写着‘倪欢’两个字,他这才彻底放心。
“倪总,只要陆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以后就是您的法律顾问了。”沈淮安起身,斯斯文文地朝倪欢伸手,微笑道,“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倪欢:“……沈律师真是,非常现实又理智。”
沈淮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倪总过奖了。”
倪欢:“……”
我那是夸你吗?
沈淮安收起文件,冲倪欢礼貌性地点了下头,转身往店外走。
倪欢落后几步收拾完东西,一抬头就看见沈淮安的身影推门出去,第一时间撑开了那把特制的黑伞。
“……”
倪欢抬头看了眼阴凉的天。
她正琢磨着这个沈律师是不是有什么怪癖,突然,一辆黑色面包车冲了过来,车门打开,一盆狗血就照着沈淮安泼了过去。
沈淮安丝毫不慌,早有准备,手里的黑伞一倾,挡了个干干净净。
他一身高定西服,半点没弄脏!
“黎书书,你这些幼稚的把戏还没玩够?”沈淮安收起伞,淡定地看向面包车车后座。
后座车窗半降,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女人的脸,巴掌大,墨镜就挡了一半,露出的花瓣唇涂得猩红,嘴里还在嚼着口香糖。
女人伸出一只手,搭在车窗外,冲沈淮安竖了个中指,开口,带点烟熏的嗓音,很勾人,说的话却无比暴躁:“沈扒皮,你给老娘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下叫爸爸!开车!”
黑色面包车一溜烟开走了。
倪欢匆匆出来,询问沈淮安的情况:“沈律师,你怎么样?我刚刚在里面都拍下来了,你要是报警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视频,也可以当证人!”
毕竟干律师这一行风险大,尤其是沈淮安这种级别的,肯定得罪了很多人……刚刚那女人,一看就来头不小,显然是来寻仇的!
沈淮安顺手将伞丢进垃圾桶。
“多谢,不过这事儿,倪总不用费心。我不打算报警。”
“沈律师是怕他们日后报复吗?这种人你越怕他们,他们就越嚣张!”倪欢是在监狱里待过七年的人,见过太多被抓进去的人,刚才车里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刚刚那个女人我认识……”沈淮安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平静地告诉倪欢,“是我前妻,黑龙帮帮主的独生女,黎书书。”
倪欢:“……”
她心情有点复杂。
沈淮安离过一次婚这事儿,也不算什么秘密,毕竟大律师沈淮安让前妻净身出户,还倒贴嫁妆这种骚操作,社会新闻和娱乐新闻都能上头条……
但他前妻的身份确实没多少人知道。
倪欢试探性地问:“是南龙北虎的那个黑龙帮吗?”
北城黑道两大帮派,南龙北虎,南边黑龙帮,北边阎虎社……
“是。”沈淮安看向黑色面包车开走的方向,早就没影了,他不知回味着什么,嘲弄地勾了勾唇,“让倪总见笑了。我这个前妻,精通散打泰拳柔道摔跤,但一心想走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路线,不过这么多年也没走出个名堂。”
这语气,怎么听着还有点惋惜的意思?
倪欢看着沈淮安走向自己那辆宝马,但他没有直接上车,反而先绕到车前,熟门熟路地将放在轮胎下的钉子丢开,幽幽吐出一句:“幼稚。”
然后才坐上车离开。
“……”
倪欢默默放下了打算报警的手机,心道:这沈淮安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恰在这时,一通电话突然钻了进来。
打来的竟是燕知节。
倪欢有些意外,接听:“燕局。”
“倪小姐,恐怕得麻烦你来一趟了。”燕知节口吻有些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