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徽接过叶府管家手里的香火,然后开始上香。
“卫虎爱卿,你为汉唐做了很多的事情,也曾用无数的鲜血和青春,扞卫我们的国,然而你走了,最终却是倒在了战场上。”
“当朕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有些痛心疾首的,不是朕失去一个爱将,而是汉唐失去了一个守护者。”
“当然,让朕欣慰的是,你拥有了最好的归宿,因为战士的最好的归宿,就是战场,你倒下了,你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枪、炮。”
“可惜,你身后还有无数的人没有倒下,他们会继承你的事业,替你继续守护着汉唐。”
“卫虎爱卿,你的生命并不长久,甚至如同流星一般短暂,但是朕想告诉你,你在天空中那一刹那的光辉,便是永恒。”
“你是我汉唐,永远的战士!”
说着,陆锦徽对着棺木行了一个大礼。
尽管,很多人都觉得陆锦徽很是虚伪,但却没有多少人去反驳他,质疑他,质问他。
因为他说的这些话,确实是极好的,确实是让人感动的。
就连那对陆锦徽恨之入骨的叶卫国,也微微有些动容。
你是我汉唐最好的战士,卫虎,一路走好!
……
……
在香山热热闹闹的举行着葬礼的时候,这世界上,总有一些特殊的地方,会有那么一两个老鼠闯入,亦或者说是两个偷偷摸摸的小贼闯入。
在南王府的后山的陵园里,便迎来了两个这样的人物。
在避过南王府的守卫后,他们二人拎着四只烧鸡、两大壶桃花酿优哉游哉的进入了陵园。
也许是这里埋葬着那位女子,南王对陵园很是上心,即使是春去秋来也好,还是秋去冬来也罢,这里的杂草和落叶,总是很稀缺。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就像那位生前一样。
只是,再也看不见。
再也看不见。
想到这里,漠鹏唇角不禁浮起了一丝苦涩。
自从那个人走以后,他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死亡,而是你明明很在意一个人,还未曾拥有过她,却仿佛失去过她千万次一般,
有一天,那个人忽然不见了,就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那种,然后你上穷黄泉下碧落,两处茫茫皆不见,再也看不到那个人。
再也听不到她说话,再也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和温暖的时候。
你才会么明白,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然而,漠鹏已经明白了许多年。
来到阿桃的墓前,那里还摆放着阿桃最喜欢的蓝玫瑰。
巨大的墓碑上,那一张黑白照片上,那个漂亮清秀的女孩笑得是那样的甜美,就宛如一只可爱的蝴蝶,只可惜她的笑容,也永远只能让人远远地看着了。
阿通说:“我当初叫你来的时候,你不来,如今却又非要拉着我来,你是不是一个怪人?我发觉你做事情真是越来越矛盾了。”
漠鹏抬起头看向了阿通,问:“是么?”
阿通反问:“不是么?”
漠鹏顿时乐了,他不知道怎么反驳阿通,或许阿通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阿通说:“其实,我并不知道当初,你是为什么会喜欢上阿桃的,更不明白,为什么为了她,你会那样的疯狂。”
漠鹏笑了笑问:“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阿通反问:“不需要么?”
漠鹏问:“需要么?”
阿通反问:“不需要么?”
跟着,他们二人皆笑了。
喜欢一个人的理由,便是不需要理由。
打开了桃花酿,拆开了烤鸡,漠鹏看着那张黑白照片上的容,开始说话:“阿桃,我又带了你最想喝的桃花酿来。”
“记得你以前就是个小馋猫,最爱喝这个了,但是你酒量又不好,喝多了总会醉。”
“那时陆锦华在意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喝酒,你就缠着我叫我偷偷的带给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偷偷的带过多少酒给你。”
“但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曾经和你喝酒吃烤鸡的日子,无疑是我漠鹏在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可惜,人有时候难免会犯错,犯了错就得自己承担,因为我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不过阿桃,我找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烤鸡,比当初泥巷那家的烤鸡还要好吃千百倍。”
“只可惜,这样好吃的烤鸡,不能与你分享。”
他当然又是在那儿自言自语,阿通则是在一旁沉默不语。
不知阿桃走了的第几个夜晚,漠鹏爱上了这种自言自语,就宛如中了疯魔一般,因为每当他自言自语的时候,他都觉得,他是在跟阿桃说话。
拆开了那荷叶包着的烤鸡,顿时浓郁的香气一下子喷涌而出,随风弥漫方圆十里,周围的一些小兽都因为这味道太过诱人,发出了渴望的声音。
漠鹏自然是没有心思欣赏这些的,他依然在自言自语,自得其乐。
“阿桃,我记得你以前最想去的地方好像叫江南,听说那里可以水上泛舟,能够与最爱的人共撑一把伞,踏着青石板漫步,现在的江南变化很大,可惜你看不到了。”
“当然,西原的变化也很大,唉,可惜你也看不到了。”
“这汉唐的变化,本就很大。”
说着,他大口大口的吃着烤鸡,然后抓起旁边的桃花酿,独自饮了一口老酒,然后将其余的酒水朝着阿桃的碑前洒了下去,神情虔诚。
阿通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
他只是来陪着漠鹏的,他并不需要做什么,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做什么。
“汉唐的变化,是挺大的!”
随着一个温柔的声音随风落在阿通和漠鹏的耳中,他们二人纷纷抬起头来,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一个儒雅男子正缓步前来。
此人,不是南王,又是何人?
只是,这南王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南王,只有儒雅,藏锋于内的气息,而现在的南王,竟然隐隐之中多了一股无形的霸气。
就好像无论他做什么事情,他都是这世界上掌握着权利权柄的人。
漠鹏不喜欢这种感觉。
……
……
所有参加葬礼的人,都陆陆续续做完了祭礼,而司仪也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叶卫国没有什么表情,他也不需要有什么表情,因为他的心情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