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秋闻言冷哼了一声,说:“你也算好人?”
漠鹏笑了笑:“彼此彼此!”
甜甜小姑娘再怎么不谙世事,此时二人话语中的冷嘲热讽之意,倒也听得真切,她不解地看了看李春秋,又看了看漠鹏,心想这俩人开始不是挺亲切的么?现在怎么感觉又跟仇人一样?
李春秋说:“我现在要叶卫虎的尸首,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他当初答应叶卫国要将叶卫虎带回去,结果如今来迟一步,叶卫虎已经死在了战场上,只能将其尸首带回,好对叶卫国、叶家有个交代。
漠鹏眼珠子飞快转动,如今十分有把握将四门叶家的仇恨拉向南王那边,如果不帮李春秋把尸首拿回来,很可能四门、叶家会翻脸,转而对付自己。
权衡利弊之下,漠鹏最终答应了李春秋的要求,斩钉截铁地说:“好,叶卫虎将军昔日在西原三省与本将军倒也情同手足,如今他战死沙场,本将军说什么也要让他的尸首回到故土不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漠鹏那张清秀的圆脸上仿佛写着“义气”两个大字。
李春秋笑了笑,冷声道:“说谁不会说?”
甜甜小姑娘看着李春秋,顿时对李春秋好感大大降低,现场怎么看也是李春秋像个蛮不讲理的反派角色,反观漠鹏,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老板也忒不是人了!
甜甜小姑娘如此想着,正准备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好好说说李春秋。
结果漠鹏却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转身来到帅营专用电话前,拨通了藏州军区阿里前线指挥总部的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了一个清爽的声音:“喂,你找谁!”
李春秋毕竟也是四门里长大的,当即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不是叶南风又是何人,他眼角猛然跳动了两下。
在那一瞬间,他想了许多,赵楠和南王虽然都来到了阿里前线,但总指挥部接线外部的电话还是赵楠接的,这说明赵楠和南王都放权给了叶南风。
既然放权给了叶南风,以叶南风如此重感情的性格,又怎么会放任叶卫虎击毙。
这其中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之所以匪夷所思,是因为其中存在着一只鬼,这只鬼极有可能是漠鹏。
想到这些,李春秋眼中的杀意骤然而起。
漠鹏说:“我四野集团军总司令漠鹏,叶卫虎的尸首是不是在你手里?”
他故意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就是更好的证明叶卫虎的死跟他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他哪里想得到,此时李春秋心绪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注意到这些。
叶南风倒也爽快,直接说道:“对,尸首你是别想拿回了,我们会直接交到圣京的人手里,这里有十五万四野集团军俘虏,你要不要来赎啊?”
本来这些军队就是炮灰,敢死队,漠鹏是不想赎的,但偏生这个电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不赎回来以后怎么治军一方,号召群雄,天下岂不是要耻笑他是个薄情寡义的小人。
但是若要赎回,叶南风那帮人怎么可能会放弃坑自己一把的机会,想到此间,漠鹏的心简直在滴血,狠狠的诅咒了叶南风和南方以南王为首的那些权贵一遍,强忍着怒意开口道:“赎!”
叶南风悠悠道:“喔,那明天嘉和酒店见面。”
漠鹏刚欲要说什么,对方已经挂了电话,要不是李春秋这些人全部都在,他可能已经骂娘了。
李春秋看到漠鹏这囧样,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他阴阳怪气地说:“刚刚不知道是谁,说付出任何代价都要要回卫虎的尸首的,还说跟卫虎在一起虽然时间短,但却有兄弟情义。”
漠鹏涨红了脸,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李少放心,我一定会赎回卫虎的尸首,不管叶南风他们开除什么样的条件。”
做戏给做足了,此时即使漠鹏千百个不愿意,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春秋微微一笑:“话说出来容易,做到难,咱们拭目以待。”
说着,他拽起甜甜小姑娘的手边阔步走出了四野集团军帅营。
刚一走出帅营,甜甜小姑娘便开始数落起李春秋来,一时间身份和秘书的身份似乎逆转了。
漠鹏和帅营里的四野集团军高级军官顿时面面相觑,十分不解。
……
……
帝都,自从让权后,陆锦徽就很少去正殿上朝了。
梧桐宫内,陆锦徽正在浇花。
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权利的陆锦徽有些玩物丧志。
没一会儿,凰羽从宫内走了出来,说:“如今太原被夺,李春秋又在西原,不如我们安排一下太原的事物?”
陆锦徽漫不经心地说:“一切都是李春秋做主了,我们还安排干什么,等他回来慢慢安排不就得了?”
凰羽闻言有些生气:“难道这汉唐的天下不是你的,是那李春秋的了?”
陆锦徽停止了浇花,转头看向凰羽,没心没肺地一笑,然后转了个圈:“阿凰,你看朕虽然身披龙袍,但哪里有皇帝的样子,不如说是圈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凰羽叹了口气:“陛下,你要是如此消沉,又如何东山再起?”
陆锦徽抬头眺望远方,目光深邃:“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东山再起么?”
凰羽闻言,是彻底有些失望了,自从李春秋夺权以来,陆锦徽就一蹶不振,哪里还有半点男人的样子,任凰羽怎么安慰,也不见振作。
什么叫恨铁不成钢,此时凰羽是深有体会。
这时候,一道白光降落在牡丹丛中,激起无数花瓣,一时间整个梧桐宫内出现了宛若仙女散花的场景,很美。
白光消散,万花间,上官道现。
凰羽看到上官道的到来,松了一口气,也许只有这个深不可测的老家伙能够让陆锦徽重新振作起来。
上官道看了一眼颇为颓废的陆锦徽,只说了一句话:“陛下,您忘记太后是怎么死的了么?”
陆锦徽闻言,浑身为之一颤,双目睁得大大的宛如遭了雷击一般。
那个本已经远去多年的恶梦,仿佛又回到了他的眼前,那些拿着白绫面容丑恶的宫女、太监勒死母亲的画面,忽然全都涌上脑海心头,一股愤怒和悲伤,无源自生。
权利、强大、报仇等字眼,一刹那填满了陆锦徽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