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了方才的打斗,齐辰轩并未用上全力,而是将修为压制在了和齐远航一样的合体期,饶是如此,两人之间的打斗也是精彩纷呈。
然而他们的对话却生生把这精彩的打斗生生拉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死心吧!我绝对不会把扬儿交给你的!”齐远航咬牙。
齐辰轩十分愤怒地挥剑:“你当初都答应了!”
“此一时彼一时,你当初怎么没告诉我你那徒弟对扬儿有非分之想?”
“臭小子!我要带扬儿和我徒弟有什么关系!”
“近水楼台先得月!”
……
诸如此类没有营养的对话持续了好几天,父子相残的惨剧每天都在上演着,而中心人物楚寒非却抱着他的妖兽蛋被定在原地,面无表情。
“解不开……”乾坤图尝试了无数遍,有气无力的说。
他虽然是神器,但身体四分五裂,宿主的境界也不高,只是个分神中期,所以神通大打折扣,齐辰轩有六劫散仙修为,布下的定身法自然玄奥无比,这修真界里,除了齐辰轩自己和一些避世已久的老怪物,也没人能解了。
楚寒非道:“无妨。”
至多不过是等,他的耐心一向充足。
乾坤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正在这时楚寒非怀里那颗青色的妖兽蛋动了功,自顶上裂开一条细小的缝隙。
“咦?这小家伙要出生了!”乾坤图惊奇中带了几分期待,“这蛋前所未见,威压却极为惊人,也不知道会孵出什么东西……有人来了!”
楚寒非心中一动,将神识覆了过去,掩盖下青色巨蛋的气息,乾坤图会意,立即将蛋收进神识空间里。
此处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一侧是树林,一侧傍着山,虽然人迹罕至,但也不代表就没有人来躲清闲,楚寒非也不意外。
来人只有一个,修为比他低了不止一筹,大概刚刚晋级金丹没有多久,他虽然被定身,却不影响自保,见此情景难免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一个窈窕的身影从树林中缓缓走出,是一个穿着黄衫的少女,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几分精灵可爱,看到楚寒非定定的站在那里,大眼睛里闪过好奇,不避不让的走了过来。
“嗳,你站在这儿做什么呢?”黄衫少女歪了歪头,伸出白嫩的手指去点楚寒非结实的胸膛。
楚寒非眉头一皱,乾坤图立刻指天誓地:“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手脚!她又不是极品炉鼎,吸引她一点用也没有!”
楚寒非深吸一口气:“姑娘请自重。”
“重什么重呀,人家一点也不重……”好似没听懂,黄衫少女可爱的皱皱鼻子,嘟囔道。
玲珑有致的身体贴上后背,耳畔少女呵气如兰,楚寒非再不明白就是傻子,寒意漫上俊美的脸庞。
“呀!”少女痛呼一声,条件反射的后退,再回过神,却见那长相气质无不符合她胃口的男人周身笼上了一道紫色光幕,无数道雷光在光幕上游走。
少女无辜的眨眨眼,嗔怪道:“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呀?都弄疼人家了。”
“滚开。”楚寒非言简意赅。
少女咯咯的笑,“是不喜欢人家这样子?那……”
她一句话没说完,天上阴云密布,隐隐有青色劫云汇聚,雷声轰鸣。
少女陡然变了脸色,看着楚寒非的眼神如同看怪物,荒郊野外连个护法的人也没有还tmd渡雷劫?你以为你是齐辰轩啊!
这百里劫云着实太吓人,甚至还在不断增加中,少女的脸色越来越白,顾不得男色当前,迅速祭出最强的瞬移法宝,一瞬间消失了踪影。
看着漫天劫云,楚寒非沉默了。
他是分神中期没错,再晋阶也是晋到分神巅峰,这雷劫是怎么回事?
很快,乾坤图给了他答案。
一颗青色巨蛋被从他的神识空间狠狠丢了出来,乾坤图哇哇大叫:“大妖出世,千里劫云,宿主我们快跑……”
楚寒非死鱼眼看着他。
乾坤图捂住脸,泪奔了。
劫云在前,而他们跑不掉,这真是一个忧桑的故事。
看着远处一道接着一道的雷光电闪,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地,逃过一劫的少女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这是妖兽劫,有大妖降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斗篷青年道。
少女缓缓变换身形,不到片刻就变成了一个无处不透着妩媚的艳丽女子,眼角眉梢带着勾人心魄的诱惑,她款款下拜:“红情见过三护法。”
斗篷青年道:“尊主的气息……又出现了,这一次在齐家,魔宗之中只有你能完美隐匿气息,大人派你去天殒界,务必要找到尊主。”
红情微微一笑:“属下定不负大人重托。”
沉寂了这许多年,他们魔宗,也该出现在人前了!
齐天扬这一闭关就是足足一个月,从金丹中期突破至巅峰,他也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仿佛连气息和世界的联系都更紧密了,修为更是精进,吸收天地灵气之时也轻松许多。
实力大进之下,齐天扬心情也好了不少,把乾元三世境的古怪丢到脑后,一心一意忙起宁洛的事情来。
乾元三世境中耗费了五六天工夫,晋阶花了一个月,宁洛的蛇毒虽然被暂时压制住,但也不能再拖了,没等他做些什么,下人通报,说有一位顾天寒顾公子送来了请柬,邀他明日望江楼一游。
望江楼是迎仙城中最高的建筑,站在楼上可以看见城郊的青簪江,风景一绝。
看着那封精美华贵的木制请柬,齐天扬的脑海里只有三个字:鸿门宴。
当年项羽请刘邦赴宴是为了他脖子以上某部位,现在顾天寒请他赴宴,是为了他脖子以下某部位……齐天扬默默收拾了一下破碎的节操。
“你们齐家人都在,顾天寒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凌云壁鄙视齐天扬的智商。
事实证明凌云壁是对的,从齐天扬赴宴开始,顾天寒一直表现的很正常,很有世家公子的风度,如果不是那双几乎要把人灼穿的眸子,齐天扬恐怕还真会以为上次的事情只是个误会。
“天扬贤弟,可是这酒不合胃口?”顾天寒定定的看着齐天扬,看他菱唇微张,在杯沿轻啄一口,眉心就染上了细微的嫌弃之意,心中悸动。
齐天扬见他察觉,索性放下酒杯,点点头:“我不喜饮酒。”
顾天寒让人将酒水撤下,还要吩咐什么,齐天扬摆手,开门见山道:“小弟的来意世兄清楚,小弟性急,就不拐弯抹角了,世兄若能救治宁洛,算小弟欠世兄一个人情。”
他话说的试垦,顾天寒笑了,斯文俊秀的脸庞上满是温柔之意,看着齐天扬的眼神却仍旧灼热,“行医救人乃是医者本分,我又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出乎意料的,顾天寒什么条件也没有提,出了望江楼,齐天扬还是晕乎乎的,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顾天寒,毕竟他们才见了两面,就这样武断的认为别人对自己心怀不轨好像有些不太好……他诡异灼热的眼神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个人习惯?至于对他动手动脚,听说一些人宅久了精神上会出一些问题……
被当成了蛇精病的顾天寒心情良好,上一次和齐天扬见面的时候他有些失态,给他留下了恶劣的第一印象,所以这一次即使很想提条件也一定要忍住!
以退为进=印象变好=良好开端
良好开端=美满过程=最佳结局
用指尖点了点掌中金色的蛊虫,顾天寒翘起嘴角。
“这么说还是你大姐的错了?”赵远亭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
赵天罗的脸愈发阴沉:“事是她先惹的,实力不如人被杀,就这么简单。”
天生一张嘲讽脸的赵天罗明明只是在解释情况,却诡异地让人听出了诸如“她死的活该”,“这是报应”,“她也有今天”,这些极为拉仇恨的意思。
赵远亭愈发愤怒:“你呢?你当时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过去帮忙!”
两人合力,那齐天扬再妖孽也不至于轻轻松松就杀了青歌!
赵天罗阴沉道:“去帮齐天扬再捅她一刀?”
赵远亭:“……”
想起爱妾和女儿曾经做下的糊涂事,赵远亭也没了脾气,颓唐地挥挥手放儿子离开,思索着该怎么安慰爱妾。
这时一道浅金光芒透窗而入,在半空中迅速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巴掌,对准他的脑袋拍了下去。
齐辰轩忧伤的声音传了过来:“赵小六,跟我去喝几杯……养儿不孝啊!我真是个可怜的老人家。”
赵远亭:“……”
……到底谁才是那个可怜的老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