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人军队跑过了绑着红绳的蝎弩弩矢,其中一个甚至踢倒了绑着红绳的弩矢,在人潮涌动中,那弩矢就像是一个地标,消失在野蛮人冲锋队伍中的混乱脚步下。
“到位置了,射击!射击!”
军官高声命令着,士兵们按部就班地操动着蝎弩与投石机。
“咔咔咔…”
弓弦与器械的绷弹声响起,只看见对面的野蛮人密集的队伍当中无数弩矢落下如同滴落在翻滚海面的石头。
倒霉鬼被钉死在地面上,鲜血就顺着那撕破肉体的弩矢流下浇灌着下方的土地,虽然这土地早已经荒芜到只有枯萎的野草。
野蛮人并没有这些微不足道的伤亡而停下进攻的脚步,他们没有时间为死者哀悼,反而是怒吼着,所谓的化悲痛为力量继续前进。
野蛮人大军越来越近,他们那排山倒海的气势让位于最前排的罗马士兵禁不住冷汗连连。
“不要有后退的想法,更不要被敌人的气势所吓倒!”他们的百夫长们提醒着他们,“因为你们萌生逃跑的想法并且行动,那么你将是后方弓箭手最先射杀的目标!”
“弓箭手!弓箭手准备!”
眼看着眼前的野蛮人大军跑到了距离罗马军阵不足八十米的距离上,在军官的命令下弓箭手们将弓高举过头顶。
“射!射他们!”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声,数百支箭矢飞上高空当中朝着迎面而来的野蛮人军队直扑过去。
为什么让持盾的野蛮人在最前端,为的就是等待着这一刻!
“当当当…”
如雨点的箭矢落在野蛮人挺起来的盾牌上被弹开,在坚固的盾牌的庇护下埃提乌斯雇佣来的弓箭手对其造不成任何影响。
“发射!发射!”
蝎弩终于做好了第二次装填,眼看着两军即将交战,所有人都是那么的急不可耐。
十几支弩矢迎面而来,将倒霉的士兵穿成一串。
不足五十米,此时满地布满的陷阱成为了这帮野蛮人最可怕的梦魇,不断有人在冲锋的道路上落入陷阱,然后被里面锋利地木棍与石头刺穿与扭断他们的脚。
可是冲锋地怒吼声依旧是盖住了受伤者的惨叫,这些只能说让他们稍稍放慢速度以便于让弓箭手多射他们一轮,并不能阻挡野蛮人进攻的脚步。
越过陷阱区,眼前就是更多的尖刺障碍。
此时他们距离罗马军阵最前端的士兵不足二十米了,野蛮人愤怒的咆哮震耳欲聋,他们加快了速度举起手中的斧头。
“防御!”
身经百战的百夫长跟野蛮人交手数次,对于野蛮人这样的举动是在熟悉不过,他意识到了危险,急忙招呼身后的士兵。
可是就在他的话音刚落,无数斧头迎面而来,撕碎了木制的盾牌,甚至从椭圆形盾牌的空挡中飞进来在正对着空当的士兵的肉体上撕开一道道恐怖的伤口。
伤兵倒下,他们的惨叫声远远不及野蛮人怒吼的十分之一,忙着迎战的军官们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安危。
乘着罗马人防御的空档,第一排的野蛮人士兵翻过沿途所设的障碍。
“咚咚咚……”
重新抽出战斧的野蛮人撞在盾墙上,这么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百人队的方阵都往后退了一步。好在四层军阵一百多人及时分解了这股冲击力,但是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一批攻击的野蛮人达三千人之多,而前来防御的罗马士兵只有一千多人,如此巨大的人数差距让野蛮人在冲击罗马人正面的同时还开始朝着这一千人的两侧包抄过去。
“增援,增援!忒瑞斯。”埃提乌斯对忒瑞斯喊道:“第一阵线的士兵不能够被轻易击退,必须要稳住阵线然后为援军争取时间!”
“我知道该怎么做,士兵长大人!”忒瑞斯大喊着,带领自己麾下守卫的骑兵出发了,紧紧跟随他们的是三百名全副武装持盾持矛的步兵。
埃提乌斯给自己最后留下了七百人,这是他唯一能够保命的最后家当,他命令这七百人组成了第二道防线,并且在两个大型了望塔的中间。
了望塔当中有几个弓箭手,好在他们箭矢充足,能在交战的两侧给予敌人打击。虽然这些箭矢更多的是从他们的头盔盾牌上弹开,可是只要有人中箭倒下,就会有更多人留意他们,以至于不能够专心作战。
三千名野蛮人士兵如同一张张开的巨大的血盆大口将这一千人“咬”住,接下来就是碾碎他们,然后细细“咀嚼”。
在其中挣扎的罗马士兵依靠着盾牌是很难阻挡住面前的野蛮人。野蛮人士兵硬生生地挤开了他们的盾牌组成的盾墙,在贴身肉搏当中长矛就远远不及短小的手斧好使。
手起斧落,一个接一个罗马士兵满脸是血的倒在血泊当中。伤亡让罗马士兵的士气大受打击,后方士兵的求战欲望已经远远被逃生的欲望覆盖。
“快,分成两个部分,左右各一百五十人,挡住他们!挡住他们!”忒瑞斯在战场后方五十米处指挥着身后的步兵,让他们加快速度支援前方的军队。
这三百人随即分成两个部分,他们非常勇敢的朝着野蛮人联军发起了冲锋,不顾一切的想要挡住他们。
虽说是勇敢但是难以抵挡住数量上的解释,况且野蛮人可没有这区区三千人。
蛮族联军的后续军队踏过早已经被肉体排除的陷阱蜂拥而至,他们的目标是罗马军阵两侧的要塞。
数量众多的野蛮人联军围住这两座在箭塔,里的弓箭手见到如此大的阵仗早就乱了阵脚。
第二批野蛮人联军当中不乏身强力壮者,他们双手持斧头,猛砍支撑着了望塔的木头。
“呵咔!呵咔…”
木头的断裂声让了望塔的柱子断裂,整个了望塔侧翻,上面的弓箭手尖叫着从塔上摔下,这碎裂的木头成为了他们的坟墓。
“该死的!该死的!”
可能是从来没有想到野蛮人会不顾一切的冲击防线,意识到因为防线过长而出现的重大战略失误的埃提乌斯气急败坏。
眼前的事实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够再待在这里了!他在琢磨着叫回忒瑞斯退回卢迪南,眼下军阵还没有奔溃,他只是在想着援军的到来了,眼下只有这个转机了。
“野蛮人认为突破了北莱茵河防线之后罗马的土地将会再无防线阻挡他们,有,那也是不堪一击的。”卢迦在向奥德斯解释道:“其实他们忘记了,这已经不再是几十年前的罗马,他们在想着突破一切抵挡的时候,殊不知自己将陷入战争的泥潭!而越往前一步,距离灭亡就更近一步。”
“我不知道阁下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来。”奥德斯心中满是疑问,因为不管是以前的阿兰人还是维斯哥特人,只要踏足罗马的无一不是混得如鱼得水。怎么遇到现在这样庞大的超级军团,你弗拉维斯.卢迦竟然声称自己将会解决这个问题。“我只想确认阁下不是在吹牛!”奥德斯笑着说道。
“当然,不然,我不会叫阁下不远万里而来作为见证者!”卢迦说着,伸手指着四周对奥德斯接着说道:“看看吧,只要有灾难,就会有战争,从古以来遇见灾难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掉土地上的人口,少了吃饭的嘴,拿钱的手,就能够让秩序保持更长的时间不至于颠覆。”
“所以这将是一场杀戮,而我,将成为这场战争的见证者?”
“当然,却不知道用鲜血浇灌的土地产出的麦子是什么颜色的!”卢迦笑着,在这艳阳天之下他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