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的话,小莲儿压根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但这次她却一改反常的态度,“公主,就算您没生气,那也可以喝杯茶解解渴啊。”
在她的记忆里,夏初昭觉得自己并不是喜欢喝茶,但这个世界好像除了茶之外也没其他的东西可以喝了。
另外小莲儿泡的茶味道十分不错,因此夏初昭也愿意喝一点,但这次小莲儿的态度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以往小莲儿每次弄好吃的给她,有时候她实在不想吃的话,小莲儿就不会再劝了,但这次居然劝说这么多次?
不过在看到小莲儿一副关心的模样,夏初昭觉得自己会不会猜错了,毕竟小莲儿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要是自己误会了可不好。
不过夏初昭也没完全放心下来,而是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像以往一样的语气说道,“可是我现在还不是很渴,要不等一会渴的时候再喝吧。”
“可是,公主....”小莲儿嘟着小嘴,囔囔道,“过一会儿茶就凉了,这茶凉了不仅不好喝,而且对身体不好。”
凉茶确实口感不好,但是再泡一杯不就行了?
她可是公主,难道一杯茶的钱还出不起吗?
很明显,小莲儿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太急躁了一些,连忙又补充道,“公主,奴婢只是想让您喝杯茶降降火,如果您实在不想喝的话就算了。”
不想喝就算了?
夏初昭有些意外,难道自己真的错怪的小莲儿?又或者说其实这只是她使得一个小手段,就是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喝下茶水?
毕竟两人虽为主仆,但关系却是十分要好,一般情况下,说不定夏初昭还真的会如了她所愿。
但这一次,却见夏初昭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道,“那就不喝了。”
夏初昭说这话时一直是紧盯着小莲儿的神情,试图找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可小莲儿的表情依旧,找不出一丝破绽来。
难道自己真的错怪她了?
就在夏初昭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小莲儿脸上似乎动容了一些,随后露出一抹悲伤的情绪,“公主,对不起,要是您喝了这杯茶那该多好?”
听到这话夏初昭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起来,心中有个不好的直觉,该不会是小莲儿被父皇收买的了吧?
“小莲儿,你,要做什么?”夏初昭一边问着,一边快速寻找逃离的法子,可她发现自己一没武功二没一个可传递信息的人。
夏初昭不是不想培养自己的人,可惜她来的时间太短了,压根就没有时间训练衷心的人,另外就是这公主府早已被燕鸣所掌控,只要自己做些什么,隔日就会传入他那边。
当然,最重要的事,夏初昭压根就找不到一个为自己能用的人,除了她那些侍女外,其他人见到她都躲着,哪里会为她所用?
小莲儿没有回夏初昭的话,反倒是原本空旷的房间里忽然又出现了一个全身蒙面的男人。
这幅打扮一看就是暗卫,而且看样子武功还不低。
怪不得之前说不喝那茶水也没关系,原来是准备了后手,而且这一下子夏初昭也肯定了之前的猜测,看来这小莲儿果然是背叛了自己而投靠了那便宜父皇。
夏初昭忽然想起小莲儿之前说的那句'如果公主您喝了这杯茶那该多好'话,于是说道,“那茶水里有迷药,你是想我喝了之后能减少点痛苦?”
至少昏迷了不用被人强行带走,而且还能少受点苦,不过.....
只有反抗的人才会受苦好吧?她才不会那么傻,明知道结局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好好配合,这样乖乖的还能少吃点苦头,于是十分乖巧的说道,“不用担心,我不反抗。”
小莲儿听出了夏初昭话中的意思,惭愧的低下头然后苦笑一声,低声解释道,“不是的公主,奴婢只是你想让您发现我的背叛。”
说到后面,小莲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小到听不见,不过夏初昭却是将这话听得个一清二楚。
她虽然没有武功,但是身体以及各方面都好的不得了——除了有间接性失忆症之外。
在听到小莲儿这话,夏初昭楞了几秒,她还以为小莲儿是个白眼狼呢,没想到她居然还有那么点良心,不过....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夏初昭淡淡的说道,“总有一天我也是会知道的。”
其实说实话,对于小莲儿背叛自己的事情,夏初昭说要真没一点反应那也不是不可能,但相比愤怒伤心这些情绪外,更多的还是觉得惊讶,甚至还有一丝果然来了的感觉。
毕竟这个奇葩的世界,发生什么,夏初昭都不感觉意外,而且对于这个世界的归属感,夏初昭那是一点都没有的。
见到夏初昭这般平静,小莲儿的嘴唇张了张,最终还是没将那句自己是有苦衷的事说出来。
毕竟她不管有什么苦衷,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夏初昭没有反抗,反而十分乖乖地配合,那暗卫并没有为难她,所以她看来并不像是被抓回来,而像是出去郊游似的。
公主府到皇宫的路并不算太远,但也需要一定时间,这一路上小莲儿因为愧疚,一直没什么说话,反倒是夏初昭因为无聊而开口道,“小莲儿,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躲过燕鸣那些暗卫。”
夏初昭的语气依旧和一样一样,仿佛之前小莲儿的背叛是存在一般。
而小莲儿听到这平常的语气,再加上又是说起了燕鸣,小莲儿一时间没反应归来,犹如以前一般回到,“公主,驸马对您可是十分的好,他....”
刚说到这里,小莲儿立马反应过来,连忙应了声。
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她已经没资格说这些了,而且她也正是利用了驸马对公主的好,才将公主掳了过来。
想到这里,小莲儿越发愧疚了,咬着唇,小脸煞白地低着头,就是不肯再说一个字了。
见状,夏初昭十分无语起来,她又没有责怪小莲儿,而且从公主府出来到这一路上,她别说一句责怪的话,就是连个冷脸都没有,怎么这小莲儿自己就愧疚起来?
相比之下,她显得没心没肺多了,怪不得之前小莲儿总说自己对驸马太绝情了。
见小莲儿死活不说话,夏初昭也不再继续吭声了,反正她也只是好奇一下,而且之后见到父皇又或者是燕鸣,也是可以问的。
回到皇宫后,那便宜父皇对她这“识相”的态度很满意,虽然派人将她看管起来,限制了自由,但好在她平日里也很宅,而且那便宜父皇依旧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只是这世界的东西并不是很她的口味。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她已经被软禁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夏初昭一点是得不到外面的情报,但看那些下人们的神色,夏初昭知道,风雨即将来临。
这天,夏初昭像往常一样起床,却发现照顾自己的两个侍女却是不见了踪影,就连外面也是安安静静,若不是那两个看管的侍卫还在,夏初昭都以为人都都要没了呢。
见到她出来寝宫,那两个侍卫头也不抬,声音冷冷的说道,“公主,请回。”
“我侍女不见了。”夏初昭丝毫不将两人的冰冷的态度,说道,“你们找个人去问问,看我那侍女怎么样了,要是找不到换两个来也行。”
公主怎么能没有伺候呢?就算是被软禁那也是公主啊!!
两个侍卫见到夏初昭似乎真的想找侍女,而不是想趁机逃跑,于是神情缓和起来,恭敬的回道,“公主,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禀告。”
夏初昭嗯了一声,然后在侍卫的视线中又回到了寝宫之内,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次竟然没等到侍女的到来,而是等到的自己那便宜父皇。
嗯,准确的来说,是那便宜父皇的暗卫。
到了大殿中,夏初昭这才发现原来所以的人都到齐了。
此刻父皇和燕鸣的人马正在对峙着,不过看情况,燕鸣那边的优势很大,不仅兵多,而且个个看着都十分骁勇善战,再反观自己便宜父皇这边,几乎是没眼看。
在这便宜父皇将她抓到宫中后,夏初昭就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那时候的她其实有些纠结的,既希望燕鸣能救出自己,但又不希望燕鸣救出自己。
其实夏初昭内心里也想看看燕鸣是怎么选择的,而且她觉得若是真到了这一天,想必自己就能解脱了。
虽然在这里自己身份尊贵,但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而且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
只是她一直找不到方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关键点在燕鸣身上,随着燕鸣的造反,夏初昭感觉自己离开这世界的时间越来越近,所以除了自己逃不掉外,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十分配合的原因之一了。
燕鸣见到夏初昭的那一刻,原本冷冽的神情似乎动容了一下,虽然下一刻立马恢复成之前的神色,但所有人都瞧见了这一幕,尤其是她那便宜父皇。
见到燕鸣这样,皇上十分得意起来,果然不愧是他的女儿,居然真的拿下了燕鸣这小子,而且也多亏了自己留了这一手,要不然今天还真的失败了。
想到这,皇上神情顿时变得狠辣起来,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那个带夏初昭来的暗卫立马掏出一个精致而又锋利的匕首横在夏初昭脖子上。
“燕鸣,让你的人退出大殿,要不然.....”在他说这话时,那边暗卫的匕首立马朝着夏初昭脖子前进一步,立即就有丝丝鲜血冒出,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见到夏初昭脖子上冒出的丝丝鲜血,燕鸣原本就故作镇定的神情顿时装不下去了,立马焦急的喊道,“住手。”
燕鸣这焦急的态度让皇上越发高兴起来,他朝着燕鸣身后的大军看了一眼,燕鸣虽十分不甘,但为了夏初昭的安慰还是咬牙说道,“你们退后。”
“大人!!”听到燕鸣这命令,在他旁边的副官顿时焦急起来,他们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可现在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大人居然.....
不仅是他,就是燕鸣其他的手下也有些不满起来,他们怎么没想到自家大人居然要为一个女人退兵,而且这女人还是狗皇帝的女儿!!
其实如果夏初昭以前待驸马十分好,或许他们还会接受,但前段时间可是传出了公主对驸马薄情寡义,甚至还将他赶到书房睡,这让燕鸣的手下越发不满了,觉得夏初昭压根配不上自己大人。
每每想到夏初昭那般对待大人,他们就为自家大人打抱不平,只是那名副官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燕鸣语气变得深沉起来,“你们是不听话了吗?”
这名副官跟在燕鸣身边时间很长,自然知晓燕鸣这是在生气了,并且还生很大的气,于是只能不甘的退下,“属下知错了,属下这就带着大家退出大殿。”
说完便立马利索的带着那些大军退出大殿,不过临走前却是十分不甘的瞪了夏初昭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怪你这个负心渣女,不仅对他们大人不好,现在更是害的他前功尽弃。
对此,夏初昭只觉得自己太难了,这都是燕鸣自己的决定,关她什么事?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夏初昭内心里却有些动容起来,她没想到燕鸣真的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她还记得之前燕鸣曾和她说过,如果可以的话,他或许能放弃造反。
其实夏初昭一直都知道或许燕丞相一家开始是没有谋反之心,是被那便宜父皇逼的,毕竟便宜父皇想铲除人家,而燕丞相一家又不是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臣。
所以那时候夏初昭以为燕鸣说的是,只要便宜父皇打消了对付燕丞相的心思,燕鸣或许就不会造反了。
但她现在明白了,便宜父皇是不可能打消对付燕丞相的心思,而燕鸣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那次说的或许是指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