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走了一个虞笙笙,又来了一个沈婉,我的驸马可真是够招蜂引蝶的。”
“听闻,沈姑娘有一身好武艺。”
魏花影朝身后的侍卫决明使了个眼色,“今夜就让本公主好好见识见识。”
闻言,魏之遥当即跨步上前,挡在了沈婉的身前。
“花影,不准胡闹,在将军府门前,打打闹闹,让都城的百姓瞧见,成何体统。”
魏花影晃着身子抖着肩,跺着脚,撒娇般地蹭到了魏之遥身前。
她头顶上的步摇金钗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声响更大了。
扯着魏之遥的衣袖用力甩动,娇滴滴地道:“哎呀,本公主找不到驸马,心情甚是憋闷,就想找点乐子嘛,怎地五哥哥偏偏要跟花影做对。”
魏之遥严声厉色:“胡闹!沈大将军的女儿,岂是公主能用来找乐子的?”
“还不带公主回府?”,魏之遥同决明呵斥道。
转身握紧沈婉的手腕,魏之遥就将她带入将军府的门内。
“沈姑娘早点回房休息吧。”
夜里的春风拂过,幽幽的花香灌入鼻内,垂落在耳鬓边的发丝也随风而动。
这一刻,沈婉的心是被风吹起了涟漪。
昔日,她一心只围着慕北转,只望着慕北的背影,一直被无视,一直被冷落。
今日她第一次察觉到,原来被人护着,被人关心的滋味竟是这般好。
沈婉登时就释然了。
非慕北不嫁的那个执念,神奇般地瓦解崩塌了。
是啊,天下何处无芳草。
与其围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过一生,倒不如找个能给自己撑伞、呵护她的人,共度余生。
那样,最起码手是暖的,心是热的。
目送着魏之遥的身影踏出府门,沈婉低头抿笑,似是确定了自己刚刚生出的奇妙心思。
***
长春宫。
灯火通明的寝殿内,鲛绡帐后,一场酣畅淋漓的颠龙倒凤刚刚进入尾声。
几声情难自已的闷哼声后,魏帝从情欲的漩涡中抽身而退,满身是汗地在皇后身边躺下。
同样被汗水濡湿的皇后躺在魏帝的臂弯里,装点华美的指尖在他胸前轻轻撩拨。
“殿下今日怎有如此好兴致,这般讨好我?”
魏帝轻抚着皇后光滑的肩臂,默了半晌才委婉地提起了来意。
“再过月余,便是太后的八十大寿,这寿宴的筹备想必皇后已费了不少心,寿宴结束便又是宫女选秀,还有花影的婚事,朕是心疼皇后,便想着来看看。”
“另外,朕担心皇后忙不过来,朕也上了年纪,遂想同皇后商量一下,这后宫选秀一事可从繁化简,也省得皇后在上面花费过多的精力。”
皇后听出了言外之意,坐起身来,批了一件外袍盖住了风韵犹存的身姿。
“从繁化简?陛下是想要怎么个简法呢?”
“朕觉得,省去不必要的过程,直接下份诏书便可。”
“陛下这言下之意,心中怕是早已有了人选,既已经有了人选,一道圣旨下去不就可以了。”
皇后用指甲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无须刻意,多年来的后宫历练,早已让她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朕最近想什么,皇后不是一清二楚,虞笙笙的身份特殊些,就请皇后费些心思了。”
魏帝将皇后重新拽入怀里,开始了新的一轮云雨。
魏帝的那些心思,皇后怎会不知。
虞笙笙曾是赐婚给魏修己的太子妃,现在却是罪臣之女。
若是招她入宫受宠,被群臣百姓知道,魏帝要背负垂涎儿媳、沉迷女色的骂名,着实有损帝王之家的颜面。
魏帝之所以让礼部虞侍郎将虞笙笙接到府上,还不是为一个多月后的选秀做铺垫的。
他想纳虞笙笙为妃嫔,可虞笙笙却不能以虞笙笙的名分入宫。
魏帝的算盘,是想让虞笙笙顶着虞侍郎家其他女子的名义,成为他后宫的三千佳丽之一。
尽管被魏帝弄得如坠云霄,可皇后却保持着十分的理智。
虞姓世家在朝中向来与她母家势不两立,好不容易搞走了一个极得圣宠的虞箫箫,这眼下魏帝又惦记起虞家的那个狐媚子虞笙笙来。
她岂能顺了魏帝的意?
......
几日后。
虞笙笙带着小落,来到了西市的一家胡姬酒肆。
魏之遥前日送信给她,说太子魏修己今日会来此处,与兵部侍郎的长子饮酒谈事。
他派虞笙笙来此,就是让她与太子魏修己来场邂逅,借机引起魏修己对她的注意。
果不其然,虞笙笙与小落在酒肆里刚落座没多久,就瞧见魏修己一身风流倜傥的公子打扮,一进店门,便径直朝酒肆楼上的雅阁而去。
候了多时,太子魏修己同兵部侍郎的长子一同出来。
虞笙笙拉着下落起身,去同酒肆老板结了帐。
出门后,虞笙笙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等在门口,在魏修己欲要出门之际,装作回店取东西,故意在转身时撞进了魏修己的怀里。
“虞笙笙?”
虞笙笙故作慌乱,满脸愧疚地俯身作揖,“笙笙见过......魏公子。”
顾虑到这是在宫外,那声太子就变成了“魏公子。”
庆功宴那日,太子魏修己因有事在宫外,还未到场,便在赶赴宫宴的路上,收到了宫宴取消的传报。
是以,魏修己与虞笙笙今次的偶遇,便是时隔一年之久的重逢。
十七岁的虞笙笙不仅长高了些,容貌竟比从前生得还要水灵动人。
一双清澈水润的眼睛,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唇角微微一扬,两腮处便是一对又甜又大的酒窝。
魏修己不由看得出了神。
心中暗叹:不愧是他挑中的太子妃,国色天香,美艳绝伦,只可惜......
“你为何在这儿?”,魏修己问道。
虞笙笙低眉顺眼地回着话。
“听闻西市这家胡姬酒肆很有名,笙笙便想着来逛逛。”
魏修己亦是疑心极重之人,虞笙笙怕太过主动或热情,会让她的靠近显得过于刻意。
姝丽美艳的一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说起话来亦是平淡从容的调子。
她抬手捏了下耳垂,继而又解释道:“刚刚发现耳坠掉了一个,笙笙想着回酒肆里瞧瞧,不曾想撞到了魏公子,还请魏公子见谅。”
“无妨。”
魏修己色眯眯地打量着她,眼睛简直是一瞬都移不开。